长篇小说《有梦就好》第28集

河北毛书协 燕赵诗书画

阿姨

王兰

唐山

黎丽

周洁

房子

你们

小兰

地问

我们

长篇小说《有梦就好》

演播：穆树利 侯振兴 冯继业

陈玉杰 许凤琴

作者：冯继业

编辑：穆树利

第28集
市委李副书记质问赵厂长，既然怀疑从唐山来的信说石磊把苫布给灾民搭了帐篷，和他在抗震救灾中救死扶伤的行为，那他们有没有打电话或者写信去调查求证？赵厂长嗫嚅地说道：
“没……没有。”
李副书记生气地命令到：
“马上去调查！”
赵厂长连忙说了三个是。李副书记又问：
“如果这件事是真实的，你们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把苫布钱退给石磊，由我们单位来出。毕竟是抗震救灾用吗，全国人民都支援，我们厂虽然大伙儿也捐献了钱和物，不过多捐点也是应该的。”
李副书记更加厉声问：
“仅仅如此吗？”
赵厂长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还……还有……给石磊放几天假，他的手现在好像也没好利索呢。”
李副书记厉声吼道：
“难道石磊在没人指派的情况下抗震救灾，这样的精神不该表扬吗？不知道你们厂的精神文明是怎么搞的！”
“是、是、是，我们马上调查，只要情况属实，我们立刻组织学习石磊舍己救人的精神。”
李副书记放下电话，沉思片刻，说道：
“幸亏私自刻市政府章的事，外人还不知道。还有，还算你们聪明，事后把那张盖章的批条儿毁掉了，这件事我担起来吧，以后不要再惹麻烦了，听见没有？”
李川听了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连连说：
“爸，我听见了，听见了！”
第七章 故乡情深
王兰一踏上故乡的土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和亲切。回家的路上她惊喜地发现新盖起的简易商店已经开业，工厂的烟筒冒着浓烟，各型汽车和公共汽车在马路上来回穿梭，小学生们有秩序的放学队伍。
帐篷减少了，一片片的废墟变成了一排排的简易房……这一切的变化仅仅是震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唐山各行各业都已恢复正常的工作、学习和生活秩序。
王兰母子三人走到自己家附近，只有几顶稀疏的帐篷支撑着，楼房的位置矗立起了三排简易房。她刚要向人打听两个妹妹，忽听身后有人喊：
“小兰，你们回来了？”
王兰一看是宋阿姨，她像见了亲人一般紧紧拉住宋阿姨的手急切地问：
“宋阿姨，我的两个妹妹在哪儿？”
“小兰，你别着急，我们帐篷里的人昨天分了房子，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把她俩送到了知青办去了。”　
“知青办？”
王兰疑惑地问。　
“是的，知青办专门负责震后的孤儿。唉，孤儿就有三千多个了，都一批一批的送外地育红院了。你们学校已经通知开学了，你上学没法照顾他们，你妈妈又……小兰你是不是怪阿姨……”
宋阿姨见王兰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自责地问。
王兰说：
“没有，我怎么会怪您呢？就是听了有这么多的孤儿，心里难受。这么长时间都是您和叔叔阿姨们照顾她俩，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不过，宋阿姨，我不想上学了，我想上班照顾家。要不，我们这个家就散了。宋阿姨，怎么才能申请到简易房？我们急需一套房子，我妈妈经过这次颠簸，精神上更加……还有，我想尽快把两个妹妹接回来。”　
听了王兰的话，宋阿姨犹豫了片刻说：
“小兰，这样吧，你们先住分给我家的那套房子，我们等第二批的。”　
“这怎么能行？您和迎春哥、还有迎夏弟弟怎么办？你们也得住哇？再有，您不是说想把父母也接过来吗？”　
“就等第二批分房子了再接我爸妈吧。迎夏的学校离她二姨家近，先让他住他二姨家。迎春已经分配到钢厂上班了。迎春就先跟我在居委会对付着住，还省得我们居委会轮换着值班了。走，我带你们回家去。”
说着宋阿姨领着徐慧云便走，王兰和王黎跟在后面。
这时，宋阿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北京的舅妈给你妈来信了，小红折开看了。信上说她本来想到唐山看你们，可你表哥做阑尾手术住院了，来不了，回头写封信给她，她挺惦记你们的。”　
“我知道舅妈一定会惦记我们的。”
王兰领养母亲和弟弟跟在宋阿姨后面来到一个用高低不齐、粗细不一的各种木棍、竹棍围起来的院子，宋阿姨指着围墙说：
“这是我和迎春、迎夏昨天忙了一天一宿弄的。他俩见有房子了，高兴的啥似的，到处找木棍弄院墙。”
王兰看着院墙，听到宋阿姨的话，不落忍地说：
“宋阿姨，要不还是我们等下一批吧？你们让给我们住了，可你们……”
“嗨，小兰，你就别跟阿姨谦让了。你妈要不是得这个病，我也不会让给你们的。再说，第二批也不会时间忒长的。”
宋阿姨说着来到屋子里介绍说，
“你看看，这是大一点的房间，除了放这张双人床还可以放两样家具，里边是小房间，只能放一张比双人床小一点的比单人床大一点的床。小兰，这个双人床你先用着，等我要到房子再说。”　
王兰看着震后失而复得的家，尽管这个家是那样简陋，但就现在的这种环境能拥有这样的房子，真算得上是豪宅了。她再看看身边善良、慈祥的宋阿姨。老人把房子让给他们，就意味着他们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分到房子。想到这里，王兰含着感激的泪拉住宋阿姨的手说：
“宋阿姨，您把房子让给我们，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分到房子？您也这样大年纪了，我……”　
“这你就不用惦记了。市政府领导说了，在冬天到来之前，咱们唐山灾民都会分到房子的。小兰，地震让咱们那么多亲人都没了。咱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就都相互帮衬着，啥难关都能过去的。”
宋阿姨的话给了王兰说不出的温暖，她擦掉泪水微笑着说：
“阿姨，您说的对。”
宋阿姨又问：
“那你手里一定没有安家的钱吧？”
“明天我到工人医院把妈妈的工资领来，还有，这次出门在船上那么多好心人捐的钱还没有花完。我想够用了。”　
“那好吧。小兰，要是钱不够用就来找宋阿姨要。你既然决定不上学了，一个人照顾弟弟、妹妹和妈妈会很不容易的，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呀。”
王兰坚定地说。　
“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全家的。”
黎丽、周洁下了船，坐公共汽车直奔精神康复医院。黎丽下了车，急匆匆来到住院部。周洁紧跟在后面。
“李护士，有没有唐山的病人住院？”
“有，不过她们走了。”　
黎丽吃惊地问。
“走了？什么时候？为什么走？”　
“病人说什么也不待在这里，她女儿只好又把她带回去了。”
李护士看黎丽懊悔、痛苦的表情，赶忙又补充到：
“黎大夫，您不要担心，陈大夫开了一个月的药给他们带去了，说好药吃完再给您写信的。”　
周洁扶住黎丽，担心地说：
“丽姐，你的脸色太难看了，你不要这样，药吃完了，小兰会给你来信的。”　
黎丽什么也没说，急匆匆回到家。到了家便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
周洁不解地问：
“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调回唐山，给徐大姐治病。”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徐大姐疯了，难道你也疯了？”
周洁话一出口，看到黎丽错愕、愠色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小声地说：
“对不起，我……”　
黎丽不满、严肃地说道。　
“你知道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我最讨厌称病人疯子，这是我们的医德所不允许的。”
“姐，我知道我说错了。但你想过没有，你的手术非常成功，大夫说过如果休养治疗调理好，好的希望非常大。可现在的唐山是一片废墟。生活、住房、医疗条件、工作环境怎么能治好你的病呢？”
周洁说这些话时，泪水流满了脸颊。
黎丽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周洁，我知道你为我好。是的，如果我在这里，无论什么条件，现在的唐山是没法儿比的。好条件和好环境对治疗是有好处的，这样我可以多活几年。但是，周洁，如果我人在这里，心在唐山，那岂不是活着也是一种痛苦？
再说，太安的尸骨埋在了唐山，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外面的世界再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更何况唐山这种状况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我不明白，唐山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本来没有安排崔团长去唐山抗震救灾，可他却主动申请执行这种时刻都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如果你听我的，把你病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也许他就不去了，更不会牺牲在唐山。”　
“不！你错了，他知道我的病情。”
黎丽含泪冷静的话，让周洁惊骇不已。　
“怎么会呢？”
（请继续收听第29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