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精神的高地——先贤祠

君毅

此图源于网络，感谢摄影者。 值中法建交60周年之际来到法国，在巴黎我自然很想看看先贤祠——这个体现法国民族精神的伟人归宿地。祠名先贤为中文翻译，法文似乎有神圣之意，还被称作万神庙。这不单因该祠正面用科林斯柱式和三角形山墙“山花”，与古罗马诸神庙的建筑相仿。这座在塞纳河左岸的小山丘之上建了30多年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其布拉曼特风格的拱顶高达83米，据说是十八世纪巴黎最高的建筑。5月20日下午，天气晴好。我们在先贤祠前的广场上快速地拍两张照片后，就踏上石阶去排队买票。先贤祠的门廊墙上，有五幅巨型浮雕集中反映了法国式的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不知是因这地方尤显得静穆森严还是什么的，同游的妻子不太情愿进入。领我们仨去拜谒的刘刚兄往售票处才了解到当天的门票已售罄，他只好和祠堂工作人员说，我们是从中国来的，等等。管理人员好不容易才允许再另外出售3张票，可还让刘刚兄和我们一道进去，真令我喜出望外，这下可有个免费的好导游啦。走进色调淡灰的祠内顿觉宽敞通透，结构有着哥特式的轻盈。原来它是在1791年由刚建好的教堂改成纪念法国伟人的。走过大殿只见墙上绘有法国历史的壁画：有几幅描绘巴黎的守护神——圣女热纳维耶芙的事迹。还有一幅《圣丹尼斯殉道》的布面油画。另外一侧，是几幅描述圣女贞德事迹的画。在装饰精致又富丽堂皇的大殿与侧廊之间立着几组群雕。刘刚兄还指给我看其中的法国启蒙思想家、作家狄德罗的头像浮雕。走近最里边的中央台是一组大型群雕——国民公会。它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最高立法机构，是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制宪会议的前身。群雕正中为一位手执长剑的女性雕像，她就是法兰西精神象征的玛丽安娜。在她脚下还刻有格言“不自由毋宁死”。那群雕顶上则是一幅用马赛克镶嵌的画《基督和天使庇护下的法国》。 国民公会群雕 《基督和天使庇护下的法国》 我们驻足片刻，得知名人灵柩在地下室，即从大殿后面左侧顺着狭窄的阶梯走下。先是望见墙壁上有一个心形瓮，刘刚兄看了上头文字轻声地说，这处只安放一位名人的心脏。再走下去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开阔的大厅和一条拱道，拱道的两侧就是墓室，简单朴素，几乎没有什么装饰。长眠于此的是给法兰西民族带来“平等、自由、博爱”精神和思想的人。至今，共有82位先贤享有这一殊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伏尔泰和卢梭的陵墓。一手拿着鹅毛笔站立着伏尔泰的雕像栩栩如生。正是这位启蒙运动的领袖推动了法国大革命的到来，虽然他没能见到。传记名家莫洛阿对伏尔泰有过这样的评价：“在大地上有过宏伟嘹亮的声音的生命，决不会在静寂的坟墓中立即泯灭的。”尽管在波旁王朝复辟时有人想要将他遗体移走。在智者伏尔泰对面是激情四射的卢梭之墓。他生前向往社会自由平等，在被誉为法国大革命“圣经”的《社会契约论》一书中，他愤懑地写到：“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号召人们只有建立新的社会制度才能实现这一理想。因而，这两位伟人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就被安放于祠堂。此外，这里还有在法国历史上具有卓越贡献和影响深远的，如放在同室的雨果、左拉和大仲马，以及哲学家卡巴尼斯、孔多塞，音乐家柏辽茲、政治家让·饶勒斯的灵柩。大部分名人没有墓碑，名字被刻在长方形的棺椁上。 墙壁瓮中安放着甘必大之心脏。莱昂.甘必大是法国第三共和国初期著名共和派政治家。 伏尔泰的墓碑两侧雕刻着两个天使浮雕，中间镌刻着金字：“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他拓展了人类精神，他使人类懂得，精神应该是自由的。” 卢梭墓碑被设计成一栋气派的房屋，房屋一扇门微开着，一只手臂从门缝里伸出，手中握着燃着一团浓烈火焰的火把，象征着卢梭的思想点燃了革命的燎原烈火。卢梭棺木上镌刻的“自然与真理之人”的谥语。 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棺椁。1885年，人们在先贤祠为人道主义者和自由、平等的捍卫者雨果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国葬。 爱弥尔·左拉之棺椁。他不仅是法国自然主义小说家和理论家，还是真正的“公共知识分子”。 科学家玛丽·居里（上）与皮埃尔·居里（下）棺椁 快意人生的通俗小说之王大仲马之棺椁 让.拉纳的棺椁。他是拿破仑军中第一位死于战场上的元帅，堪称一代法国军神。 法国４名（有两位女性）二战抗德英雄相片：前教育部长让·扎伊、左翼记者皮埃尔·布罗索莱特、随叔叔戴高乐将军投身于抵抗运动的热内维尔瓦·安东尼奥·戴高乐和二战时期的抵抗战士、女权作家热尔梅娜·蒂利翁的灵柩于2015年迁入先贤祠。 她是为法兰西而战的亚美尼亚人、抵抗运动英雄米萨克·马努尚的妻子——梅琳妮·马努尚 法国著名作家、文化部长马尔罗也安葬于此。图为1965年他代表戴高乐总统访华时和毛主席交谈。 安息于此的微生物学家路易斯·巴斯德（画像） 在法国，许多天主教堂都建有地下室。多数在该教堂为天主献身终生的神父临终都愿死后仍在这里伴随他的主。先贤祠作为原先的天主教教堂，所以也有地下墓室。参观完地下墓室回到大殿，在其正中央有一个球形摆锤，它被称为“傅科摆”。1851年，物理学家傅科在此首次证明了地球的自转。我仰望着高高的穹顶上绘有《圣热纳维耶芙的崇拜》的彩画，当年国王路易十五病重得厉害，他许愿如果此次能够康复，他就会建造一座教堂奉献给圣热纳维耶芙女神。痊愈后，为还愿他便任命建筑师苏夫洛建造了这座教堂。如今，再看到从那穹顶中央垂下一条线的傅科摆，心情亦随之荡漾，崇尚科学之风让此地不仅生趣盎然，更使安葬于此的为人类作出贡献的巴斯德、傳科、拉格朗日、马塞兰·贝特洛等科学家永垂不朽。我看到居里夫人的棺椁旁放着几束鲜花。 群雕《光荣的法国革命》 大厅群雕中这一组是献给狄德罗和《百科全书》派的代表性人物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孔多塞、霍尔巴赫、爱尔维修、达朗贝尔、魁奈。 群雕《胜利者》 群雕《1792年的瓦尔密战役》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将军奥什雕像 “傅科摆”——被评为“物理最美实验”之一 群雕《演说家和政治家》 走出这雄伟浑厚的大殿，我们站立在先贤祠广场仰视正殿顶三角形“山花”的寓意浮雕：《在自由和历史之间的祖国》，中央台上站着代表“祖国”的女神，正把花冠分赠给左右的伟人：“自由”和“历史”分坐两边。门楣下镌刻着一段铭文“伟人们，祖国感念你们！”是的，这些在思想、文学、艺术、科学、政治等领域作出杰出成就的人，被选入先贤祠将永久受到人们的敬仰和爱戴。我们还在祠正门上方看到张挂着二战抵抗运动战士马努尚夫妇及其23名成员的遗像。今年2月法国政府将马努尚夫妇遗骨放入先贤祠予以纪念。同游中有才女之誉的吴姐此时也发出无限感叹：没想到先贤祠有这么美！ 《致为法国捐躯的无名烈士》上面站着荣誉女神和记忆女神 描绘中世纪法王路易九世事迹的壁画 《圣女贞德》壁画 墙上为布面油画《圣丹尼斯殉道》 《查理七世加冕》壁画 《圣女贞德》油画 题为《走向荣耀》的组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