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乎 ——记对我外公、外婆及其我舅、我姨、我母的点滴回忆

平凡的光木雨林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风伴雨絮零洛,心随影动忠长,仕凭化洛逝流,只在心中,无限思念永留。”关于小时候我对外公、外婆及其我舅、我姨、我母的零碎记忆,点点滴滴、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十分的留恋与怀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外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我外公叫朱益龙,可我从没见过我外公,但小时候我也曾看到过我外公的照片。照片上的外公,双眼凹陷,骨瘦嶙峋,所许是在外公病危时间给照的。只可惜那时经过我们的多次搬家折腾,不知什么时候被我们弄丢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亲人仙游去,儿孙福未触。游魂于千里,如何度思量。母亲说,小时候外公对我母亲特别的宠爱,每当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都要留给我母亲。所在外公病入膏亡、油尽灯枯时,外公仍让我母亲抱着。还据母亲说,外公临终前说要吃油面,可当外婆千方百计从一邻居人家弄来后,还没吃上一丁点儿,我外公就躺在我母亲的怀里离开了人世。以此,每当母亲谈起我外公时,常痛心不已非常的自责。且还显得格外的忧伤和愧疚。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外婆</p><p class="ql-block"> 音容犹在慈祥笑,片片追忆祖孙情。一缕思念寄夜雨,两世重隔眼朦胧。外婆没有名字,人称“王家大姐”。解放后给她登记名字时,就取名为“王大姐”。</p><p class="ql-block"> 外婆没上过一天学,更不会一个字,但却能说会唱悟性好。记得小时候我们常黏着外婆,让她给我们讲故事、唱歌谣。因为外婆故事朴实,歌唱得好,所常被村里邀请去参加表演。如什么《盐荠烧虾,踏煞老鸦》、《牵磨叽嘎喂》、《一大麦,二大麦,第三开大麦》等那一首首童谣,时至今日,我仍记忆忧新留入脑海。现为缅怀我外婆,在此我不妨选上两小首,以飨于大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p><p class="ql-block"> 西家牛来</p><p class="ql-block"> 隔壁大姐转来</p><p class="ql-block"> 吃点啥</p><p class="ql-block"> 盐荠烧虾,踏煞老鸦</p><p class="ql-block"> 老鸦告状,告拨和尚</p><p class="ql-block"> 和尚念经,念拨观音</p><p class="ql-block"> 观音卖布,卖拨姐夫</p><p class="ql-block"> 姐夫关门,关着一只苍蝇</p><p class="ql-block"> 苍蝇撒屁,撒特一地</p><p class="ql-block"> 明早请张家大姐出来扫地</p><p class="ql-block"> 扫地扫着一只挖耳</p><p class="ql-block"> 插得头上客气</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p><p class="ql-block"> 牵磨叽嘎喂</p><p class="ql-block"> 牵拨啥人吃</p><p class="ql-block"> 牵拨外婆吃</p><p class="ql-block"> 外婆省拨郎郎吃</p><p class="ql-block"> 郎郎吃仔看(盯着)黄牛</p><p class="ql-block"> 黄牛落特井田里</p><p class="ql-block"> 匙头铁搭耙忽起</p><p class="ql-block"> 两根芦头直豁(挑)起</p><p class="ql-block"> 一豁豁到半天里</p><p class="ql-block"> 母亲还常给我们说,外婆是童养媳,是在很小的时候,外婆就来到了我外公家。那时外公家也是穷苦人家,可唯一比外婆家好一点的就是还能有一口饭吃。外婆缠脚,走起路来有些颠颠巍巍的。但尽管是小脚,却也十分精干利索。</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们每去外婆家,外婆总是拿出许多好东西给我们吃。而且外婆怕我们寂寞,且每次她还专门为我制作许多好玩的小玩具。细数一下,有的小玩具如什么铁丝小弹弓、折纸小飞机、木制小手枪等,不下有五、六件。再说那时舅父、母也对我们非常好,甚至还常叫我三个表妹陪我们一起玩,所那时我们每去外婆家,都感到很温暖。</p><p class="ql-block"> 俗话又说:“爹亲叔大,娘亲舅大”。外婆一生养育五个孩子。也就是说,除我母亲外,即还有我三个舅和一个姨。为表示我们对舅父、舅母、姨母、姨父的尊重和我启东习俗,我父母则让我们管叫我舅、姨、姨父为“寄爷”,对我舅妈呼为“寄娘[1]”。而且管舅、姨同为“小寄爷”,所为便于区分我舅和我姨之间的关系,母亲则让我们管叫姨、姨夫为“兰州小寄爷”和“黄家寄爷”,因为那时我姨、姨夫当时都居住在甘肃兰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大舅</p><p class="ql-block"> 母亲还说,我大舅叫朱慕耀,是被当时那个我所谓的“大舅妈”所害。且说是结婚尚不满三个月,就被“大舅妈”请来的那伙“强盗”,五花大绑地沉溺在启东久隆镇[2]一条横河里。而且又据说是明目张胆行所无忌,因说是在我外婆也同在的情况下而被带走,所凶残程度确令人发指。以此,在1966年文化大命当中,也曾被当地人押至我外婆村中进行过“挂牌游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二舅</p><p class="ql-block"> 母亲还说,我二舅叫明才,只有小名没有大名。据说是在七岁左右时,不幸溺水夭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三舅</p><p class="ql-block"> 三舅朱慕如,又名朱谟如。生于1936年农历九月卅,卒年2017年农历五月廿六,享年81(虚)岁。因自我记事起,就没见我大舅和二舅,所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就只有这一个舅舅。</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天上有雷公,地上有舅公”。因我母亲和我姨母都嫁得比较远,尤其是我姨母远居于今甘肃省金昌市,所那时候我外婆晚年时的起居生活,时常由我这舅、舅母等服侍照顾。</p><p class="ql-block"> 话说惊悉我舅犯病时,我正在安徽合肥那边打工。然当我急速从安徽合肥赶至启东人民院时,我舅已油灯枯尽、奄奄一息。甚至待我回来后尚不到三天,我舅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世。据舅妈说,舅舅从起病到离世尚只有一个来月左右。而且起病前一天,仍在新义竖海农贸市场去修理小五金。甚至第二天去曹家镇医院检查,也是由自己亲自骑自行车过去的。所虽说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我也完全没想到我舅的这病会来得这么凶、走得这么的快。</p><p class="ql-block"> “不堪回首此时辰,舅舅突然弃俗尘。确信天堂堪善果,还留心底念慈亲。”小时候我每去我三舅家,总见他早出晚归,忙碌不跌,从不闲着。人常说:人生在世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磨。我舅他当过船工、做过窑工,甚至还曾做过五金修理、折腾过矿石收音机[2]。同时他还会吹拉弹唱,什么沪剧、苏剧、锡剧、湖剧等各种剧种他也全都会。我还记得,因那时没有打印机,所他所有的唱本全是手工刻板,且较为人熟知的什么《秋海棠》《大雷雨》《庵堂相会》《卖红菱》等歌词,至今我仍还有较深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小姨</p><p class="ql-block"> 我姨叫朱谟琴,今年79(虚)岁,生于1941年农历十一月廿三,比舅小5岁,比我母小14岁。因那时外公、外婆家也较贫困,所在我姨17岁那年,就跟人家到上海给人家当保姆。可阴差阳错的是,最后我姨竟也成了他们那家人家儿(也就是我姨父)媳妇,也许是我姨母、姨父俩两厢情愿、日久生情,也或许是见我姨母长得冰雪聪慧、心灵手巧,而才被他们相中的缘故吧。</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一个姨母半个娘。小时候因我家穷,我姨父、姨母时常接济我们。尽管那时我姨父是甘肃某有色金属有限公司中的一名干部,可他(她)们毕竟也养育着我的三个姨弟,所是经济条件也并不是说很富裕。但我姨父、姨母当时为了接济我们,仍千方百计省吃俭用常寄些粮票、衣服等东西给我们,而且甚至有时还直接给我们寄钱。所小时候,我们每见有姨母、姨父来信,我们都看作是一件盛事,十分的高兴。且我还十分清楚地记得,那时我们每当从舅父、舅母那边回来,也总是把好许馒头、烧饼、玉米糕等东西给我们。</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的记忆,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清晰,一些记忆就那样的不经在的在人的深处滋蔓着。也许是在孩子的心目中,谁对他好,就对他亲。一件件一幕幕,已经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丝丝缕缕地浸透着生活的声息和温馨,以让人记忆犹新。有的东西,时间久了就没了,但那段美好的回忆,在我记忆中一直是十分的清晰明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母亲</p><p class="ql-block"> 我母和我父是同年同庚,生于1927年农历正月廿五,今年已93(虚)岁高龄。</p><p class="ql-block">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我母一生坎坷饱经风霜。小时候她常跟我外公、外婆一起,去烧过“泥螺灶”、住过“环洞舍[3]”、种过“走脚田”。是地地道道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小的时候,我们时常是枵肠辘辘饥不可堪,断粮断炊釜中生鱼;记得在小的时候,母亲烧菜时,只用油布在铁锅边上拖一下,如果说要给放些油,那也要等家里有了客人;记得在小的时候,我们都是鹑衣百结补丁叠补丁,没有一套像样的衣衫;记得在小的时候,我曾与我弟在“大年初一”那天去要过饭;记得在小的时候,因营养不良,我们兄妹几个时常是肛门脱落,母亲每每就滴几些油放在纸上,用手把它重轻轻托回;记得在小的时候,因营养不良,我父还患过严重的浮肿病。所至于此,父母为了能让我们将来有一个好的生发,于是就在1977年上半年,即把我们从原“合丰老宅”,迁徒至新近围垦起来的“海防新地”,重又安家落户、落地生根。</p><p class="ql-block"> 常言道:父爱如山,母爱如水。母亲的爱就如涓涓溪流,渗透在我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时时刻刻温暖着我们的心。因为母亲不光给了我生命,还让我看到了这美丽的世界;因为父爱比天高,母爱比海深,所母亲对我的爱,我一生一世都报答不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 [1]寄爷为启东俗语。是指:1、舅舅、姑父、姑母、姨父、姨统称为寄爷,舅妈则称“寄娘”;2、“生肖寄爷、娘(寄名出姓)”,相当于“干爹”和“干妈”性质的。</p><p class="ql-block"> [2]启东市久隆镇。原属崇明县。民国《续海门厅图志》:“别有崇海司巡检,光绪二十八年崇明原裁貊貔司巡检改设,分隶崇海,驻崇境久隆镇。”后划归海门。又划归启东。</p><p class="ql-block">位于启东市西部、新三和港两岸。面积69平方千米。人口5.8万。镇人民政府驻久隆,人口5100。以“永久兴隆”之意命名。1957年合并更生、新本、红星、源勇、新东五乡为久隆乡,1958年改公社。1983年复为久隆乡,1987年改置镇。2000年新港乡并入。</p><p class="ql-block"> [3]矿石收音机,是指用天线、地线以及基本调谐回路和矿石做检波器而组成的没有放大电路的无源收音机,它是最简单的无线电接收装置,主要用于中波公众无线电广播的接收。</p><p class="ql-block"> [4]环洞舍,是指以用芦苇搭建,留一门洞,顶部紧扎成尖顶状。</p><p class="ql-block"> (2019年5月2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