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情怀】红红火火回门宴

阿德(林建德)

　　

“八一”前夕，接到小老乡兼战友煌的请帖，他女儿结婚，在男方上饶老家刚举办完婚礼，遵照九十多岁老奶奶的旨意，回门宴必须回老家安福县乡下举办。煌女儿老大不小了，高不成低不就，许多战友曾为此操过心，突闻喜讯，由衷高兴，欣然答应前往。一个星期之后，十几位战友老乡连同家属相约从南昌出发，好几台小车，浩浩荡荡，沿沪昆高速行进。煌老家安福柳家村位于武功山羊狮慕景区附近，与我们参军时记忆中贫穷落后的小村庄相比，早已天翻地覆，旧貌换新颜。更别提这场回门宴了，办得那叫红红火火，别开生面，简单不失隆重，传统富有新意，留下一段佳话。

　　

南昌至安福二百四十公里，到达羊狮慕已是中午，煌安排我们在景区酒店住下。傍晚，煌包了一辆中巴来接，说喝喜酒要尽兴，不让我们自己开车。公路开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边，不断向山里延伸着，不一会儿，汽车开上一个小山坡，煌旧祖屋的两层小楼房呈现在眼前，似曾相识的农村气息扑面而来。

　　煌夫妇笑盈盈地迎上来与众人热情打招呼，新郎新娘身着盛装早早站立门口，迎候嘉宾入席。晚七时，太阳刚刚落山，金黄色的余晖依然挂在天际线上，天空依旧明亮。从屋前望去，近处绿油油的菜地、放养的鸡场与远处灯光闪烁的景区建筑遥相呼应，时光在新旧之间交错。趁着宾客尚未到齐，我怀着一颗好奇的心，打量起宴会的布置。

　　木屋的入口处摆着一张圆桌，有专人替来宾奉茶递烟，但谢绝红包贺礼。煌的老母亲坐在椅子上笑着与众人打招呼，满满的幸福感洋溢脸上。屋子正厅前面有个小庭院，已经搭起一个小平台，背景墙上是回门宴主题字与红双喜及小两口剪影的精美构图，不时有新娘的堂姐妹以及孩童在台上拍照留念。顺着屋前小道，两旁排着圆桌与板凳，延伸足有几十米，中间有一小段开阔地带，搭着帐篷与工作台面，厨师团队正在紧张地张罗各种食材。红色的气球、红色的餐布、红色的椅子衬托出喜庆的氛围。这时天空中响起嗡嗡的响声，一架无人机发出一闪一闪的灯光，在人们头上盘旋，煌介绍说是他一个朋友的小孩自告奋勇帮忙拍摄的，要让这良辰美景尽收眼底。

　　

酒席现场，几十盏大瓦数的节能灯齐放，一道道光柱把小楼房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已是三伏天的夜晚，山风阵阵吹来，荫凉荫凉，如同世外桃源，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蚊虫的骚扰。今天宴请的嘉宾，除了我们这些南昌来的战友伉俪，就是柳家村的乡亲了，狭长的屋前过道两边座无虚席，看来煌一家人缘极好。七时半准时开席，没有致词，没搞仪式，第一道糯米丸子花生汤上桌即表示宴席开始，本地通的战友夫人介绍，按照当地习俗，正式婚礼已在男方老家办过，女方回门宴相对简单多了，省却许多繁文陋习。

　　民间宴席在老家已实现一条龙服务，非常便利，只要把人数、规格告知，厨师团队就会把一切打点得完美无缺，包括厨具餐具和桌椅板凳。今晚肯定是较高档次的：一是多，没有细算，估摸二十几道菜；二是“土”，土鸡土鸭有机菜；三是“特”，靠山吃山，绝对山珍野味，什么野菜腊肉、菌菇拼盘、小河鱼、粉蒸肉……对于远在异乡的游子实在诱惑太大了，个个放开裤腰带，大快朵颐起来。

酒过三巡，端上香菇鸡汤，新郎新娘出来每桌敬酒。近距离打量这对新人，确实称得上郎才女貌：俩人均中等个，略显消瘦，新娘身着红色连衣裙，长发披肩，光彩照人；新郎黑裤配白色短袖衬衣，领口打着黑色蝴蝶结，简单而儒雅，正如宋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描绘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倘若你再深挖底细，一定让你惊羡到亮瞎双眼！男方至今还在中山大学读博士，煌的女儿自华东师大硕士毕业后，分在南昌一所重点高中任教并担任班主任。煌夫妇学历平平，上辈子修来什么福，竟能培养出如此学霸级的女儿！但如果说基因不起作用，换在煌亲家上面，则啪啪打脸，亲家竟然是早年的清华学霸！有道是，山沟沟飞出金凤凰。

　　新娘颇有乃父军人气质，落落大方，不愧当班主任的，面对叔伯姑婶的轮番“进攻”，应对自如，不落下风，只苦了新郎，连灌几杯葡萄酒，脸顿时涨得通红。接下去，回门宴进入高潮，煌夫妇及六兄弟轮番出击敬酒，一时间杯光觥筹，劝酒声、欢笑声与孩童不时点燃的烟花鞭炮声响彻云霄……

第二天上午，近水楼台先得月，顺带游览了羊狮慕景区。

　　午饭后即返回南昌。没想到，在高速路服务区再次遇上煌一家，他们也在这里稍事休息，新郎新娘礼貌地过来打招呼。原来，新郎下午就要赶回广州中大学习，先送他到南昌西站上高铁。新娘小钰也要忙于学校一些事务，他们的蜜月期未满，就这样匆匆分别，让人不舍又让人感动，我们从年轻人身上看到了祖国的未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必将早日实现！

林建德 写于2024年8月5日

注：文中地点、人物均为化名，少数图片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