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湘乡惜福弄

浩瀚彭成仁

永远的湘乡惜福弄

（随笔）

彭成仁

古语云:人有三千疾，唯有思乡病难医。湘乡市城关镇的惜福弄（曾名锡福亭）是与湘乡大正街的状元坊齐名的“湘乡十八弄”之一，由于是湘潭至邵阳也就是潭宝路进入湘乡城区的第一弄，故有湘乡第一弄之雅称。

据父辈们说，1927年1月4日至2月5日，毛泽东主席在湘潭、湘乡、衡山、长沙等五地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时，曾经多次入住位于胡同口的一家客栈。有一次，毛泽东被国民党赵恒惕的密探盯上了，他刚进客栈便机警地发现有人在背后盯梢。他灵机一动，取下了挂在客栈墙壁上的一顶草帽，变被动为主动，还没等密探反应过来，便转身走出了客栈大门，一个急拐弯立马从惜福弄直接掩身隐走，让握枪实弹、如狼似虎的密探们扑了个空。后来，这里的人们都称毛泽东是位有福之人，如此机智勇敢，此生必成大器。这虽是后话，但也见证了当年的毛泽东是如何出生入死完成他的革命理论《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

无独有偶的是:1988年8月20日傍晚8时45分，含悲痛在东山国家森林公园安葬完祖母后回家的我们兄弟三人，在途经涟水河伴夏梓桥洗笔池储公祠时，遭遇半路杀出来一伙流氓混混的无故捧打，因为毫无戒备，我兄弟三都不同程度受了伤。他们一顿发泄后便作鸟獣散，不见踪影，我们兄弟无所适从又无计可施。奶奶的丧事全部处理完毕后，我回到单位，换上当年的公安警服又折转回到家乡彻查此伙人的诡秘行踪。天助我的是正巧在惜福弄口的那家客栈，那伙人打了我们后又嚣张跋扈来到这家客栈霄夜寻欢，并绘声绘色谈论着刚刚发生打人的经过，原来他们并非是直接针对我们兄弟三人而来，只是他们约斗了另一个流氓团伙在那里对决，没有碰上却错把我们当那伙人了！这些，都被客栈老板听得清清楚楚。得知这一重要情报后，我立马与城关镇派出所民警联系，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当时媒体舆论监督和派出所民警的努力下，终于将以原湘乡县办公室主任周某的儿子为首的流氓团伙绳之以法，并得到了应有的惩处，也让我家在惜福弄扬眉出气了又一回，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身着警服办私事。

我所知道的湘乡惜福弄是解放以后的事了，因为在那里我度过了我最美好的少年时光和求知岁月，直至我19岁入伍当兵离开了这个永远怀念的地方。

惜福弄并不大更不长，在我的记忆里当年只有十几户人家和稀疏的几栋民房，菜地和水塘占据了大部分田土。弄口有二家小商铺，进弄后不到200米就是弄里最大的我家老宅———彭家大屋，也叫倒字屋堂，住着从我家祖辈沿袭下来的四户人家，也只有几十号人。邻居们都是当地的菜农户，也在惜福弄的尾处种了几丘稻谷。鱼塘和水圳很多，连接各家各户和田土，长年鱼虾成群，也给我们带来了童年的欢笑。

这里的水井也很多，除了弄出口处的云门寺外一口古井，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抽水井，只是水质好坏不一而已。

惜福弄有点微坡，经过满公桥，最尾端就到了联盟的桑枣。在芳园子处，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木质廊亭，两旁的木靠椅可供推车挑担的人休息，也是我们夏夜纳凉的最好去处。我记得为这里歇脚送水的有我娭毑和周三舅奶奶。很可惜的是“大跃进”时被人为推毁了！“罪名”是不符合“大跃进”的“多、快、好、省”的精神，专养“懒人”。

在这条简朴得不能再简扑又不太长的城乡结合部，我下过田、作过菜、放过牛、摸过鱼，更多的是帮家里做家务事:扯猪草、捡柴火、剁猪菜，充实着自己的日日夜夜与喜怒哀乐。

现在的惜福弄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湘乡市第二人民医院征用了这里半边土地建了围墙，到满公桥的横路又成了惜时路，时过境迁，这里真正变成日夜人丁兴旺的巷弄子了。加上节次鳞比的民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池塘和田土被征用，在这里的居民达数万之众，那纯朴宁静的惜福弄已不复存在！

“成妹子，回家吃饭嘞，又到哪里癫去了……”冥冥之中仿佛又听到父母那嘶哑的呼唤我的乳名声在耳边迴荡。

噫稀呼:人生百年，惜时、惜福、惜缘分……在我心目中，湘乡惜福弄是一条有灵魂的土巷子，泥土中伴随着岁月的尘埃却在天空中漂泊流浪……永远的惜福弄，回不去的故乡，你总让我回忆满满！

从惜福弄走出的“十位金刚”，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