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而归

西贝佳

2024年8月2日，下午去河滩帮侄儿摘花生。傍晚先生到河滩跟二嫂、侄儿说:“刚接到单位通知，8月4日9点到办公室查看布置方案，明天要回郑州了。”先生单位要从开封搬到郑州，这一段正在忙着搬迁工作。

二嫂听了急忙跟侄儿说:“去拿几个塑料袋给你三叔装点花生。”我跟先生推脱说不要。二嫂说:“这是咱自己种的，带回郑州煮着吃，一时吃不了冻在冰箱里，啥时候吃啥时候煮，或者煮好了放冰箱里，啥时候想吃拿出来解冻了就能吃。”

侄儿媳妇拿来塑料袋，装了两大袋花生，大概有十几斤。二嫂又跟我说:“去吧，那边地里有南瓜、辣椒，你去看看摘吧，我们都忙不过来，都没时间摘着吃，地都荒了。”我到菜地一看，真是野草比南瓜秧还高，密不透风，哪有南瓜的影子。

堂嫂给我准备的菜

“这有一个。”顺着弟媳的手指，我看到一个直径有6-7公分、长30-35公分的嫩南瓜。“太小、太嫩，摘了害性命，让它长着吧。”我真的不忍心摘啊。侄儿过来，在里面找到两个大南瓜摘了，一个5-6斤，一个有7-8斤。这里是侄儿的地盘，看来他对地里的情况了如指掌，熟悉得很呐。

挨着南瓜地有一片辣椒，大概有十来棵，品种还不一样。有菜椒、线椒、羊角椒、青椒和朝天椒。除了朝天椒，其它的辣椒都藏在枝叶下，走近辣椒扒开枝叶，发现线椒已经红了，有鲜红的、紫红的，长长的，煞是喜人。其它的辣椒都还是绿色的。捡大的、好的、可以吃的，摘了一塑料袋，可能有两三斤。

在二嫂、侄儿那里摘了3个南瓜、一袋辣椒，还有两袋花生。“真是干的没有拿的多。”我不好意思地跟二嫂说。“这都是咱地里出的，好吃，能带就多带些。”二嫂真诚地说道。

绿皮嫩南瓜是妹夫给的，两个老一点儿的南瓜是侄儿给的。

8月3日早上六点多，我说去跟堂哥两口说一声要回郑州了，弟媳说我跟你去割些草回来喂兔子。我俩到地里时，堂哥两口正在瓮葱（挖个深沟，把大葱苗重新埋进去），看到我们急忙站起来。嫂子听说我们要回郑州了，赶忙过来，跟弟媳说:“你去割草吧。”堂哥送的3只兔子全靠在他地里割草喂养，弟媳种的草还没有长起来。

嫂子又跟我说:“你去拽红薯叶吧，多拽点，带回去蒸菜糕可好吃。”然后她就去忙着给我准备菜。一会儿摘了两大袋，除了8个嫩玉米，还有辣椒、茄子、苦瓜、番茄、黄瓜、秋葵。“这葱你带回郑州，还瓮在地里，吃着方便。”嫂子又给我拔了一大袋大葱。今天上午拿了三分之二种在小区西边的荒地里。

上午瓮的大葱

在家整理行李时，听到对门三婶在大门口喊我，我家先生急忙出去。三婶说:“你们吃不吃辣椒。”当听到先生说吃时，三婶说:“家里有辣椒，我拿来你们带回去吃。”说着就回家去拿。我赶忙给三婶兜了一袋先生跟弟媳她们去果园采摘的天鹅蛋（李子的一个品种），去家里找三婶，接过了三婶拿出来的一袋线椒。

路过先生小妹家，进去跟她们道别。小妹从冰柜里拿出来两只牛蹄，非要我们带回郑州。妹夫常年以杀牛、买卖牛为生，冰柜里时常有存货。“这个太大，带回去咱锅都放不下，不要，咱不会做，也吃不了。”我看着小妹拿出来的牛蹄说。

“把这个腿骨敲断，里面都是骨髓，炖汤特别好。要不现在把它敲断，好拿。”小妹说着找来斧头敲起来。“咚、咚、咚”，斧头敲在牛腿骨上，只听声音，不见裂纹，先生说:“我来。”“咚、咚、咚”，牛腿表皮被砸开了一点点，先生已经气喘吁吁。小妹又接过斧头，在兄妹俩的努力下，牛腿骨终于被敲断。回到家费劲巴力把它折弯放在冰箱冷冻着。

小妹给的大牛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折弯。

路过先生大妹家，大妹听说我们要回郑州，一大早带着孙子、孙女在门口等着，看到我们赶紧往家里让。“听说你们要回郑州，红民（妹夫）去河滩摘南瓜了。”大妹一边走一边说。“不用了，在二嫂那里摘了3个南瓜。跟你们说一声我们就走了。”我正说着看到妹夫拿着个大南瓜从外面回来。

“你看着孩子，我去下面给咱嫂子寻点韭菜。”大妹跟妹夫说着就要发动电动三轮车。“去表哥地里看看他在不在那里吧，给他打电话、微信都没有接。”表哥是三舅的儿子（2023年8月19日美篇《表哥》），三舅去世后，河滩承包的土地表哥也打理不过来，可能也没有心情打理，去年暑假去看他时，只种了两畦韭菜。

鲜辣椒、韭菜打的辣椒韭菜酱。

表哥的地距大妹家不过2里，河边的小路因前几天暴雨还泥泞不堪，多亏大妹驾驶技术娴熟，坐在电动三轮车上我还提心吊胆、胆颤心惊。还没走到地头，大妹看到表哥的韭菜稀稀拉拉、黄不拉几、还没有一拃高，就说“这韭菜不行，掉头回去。”说着就调转车头，沿着原路返回。

突然大妹开着电动三轮车拐进一条田间小路，我正诧异，只听大妹说:“这老两口种有韭菜，经常说你要想吃饺子，我把韭菜捡好你来拿吧。”说着车停在田间深处，这里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只见一帐篷，前面有三个老人在树下聊天。大妹跟主人说明了来意，女主人热情地说:“来吧，你看咱这都是韭菜，捡好的多割点。”

走进去，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里面有柿树、石榴树、核桃树、无花果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韭菜就散落在田间地头，这一簇那一簇。女主人说:“咱这韭菜都吃不完。这都不是种的，好多都是韭菜根扔到那里就活了。”我和大妹一会儿就割了一塑料袋，大概有三四斤。

大妹给的糖蒜

准备走时，找不到女主人。在大妹起动电动三轮车时，突然听到女主人喊叫，一看女主人抱着一捆韭菜慌忙走过来。聊天时问我:“你们是老几？”“老三。”我答道。“这是我三嫂，跟我三哥要回郑州了。”大妹也赶忙介绍。“她经常说你们待他们可好，回来就来看他们，前几天给她送的天鹅蛋她还送给我一袋。”女主人看来好客也健谈。再三道谢后告辞。

到大妹家辞别时，大妹知道他三哥喜欢吃糖蒜，非要给一大桶腌糖蒜，大蒜是他们自己家门口种的。我推脱着说不要，先生说少拿一点儿。大妹指着楼梯间说:“你看，那里还有两桶，孩子们都不吃。”妹夫直接给搬上了车。真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装，车后备箱装不下，直接放在车后座上。因春节前后，婆婆跟着我们三个月，我送婆婆回老家时没来得及回老家，算来我和先生半年没有回老家了。家人、亲戚、街坊看到了都很亲切。有啥给啥，倾其所有。我们则是满载而归，不只是满车的农产品，还有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