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 25, 25); font-size:22px;">二连故事(之十四)</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今天我们继续发布(二连故事)之十四集,也是我们《鸭蛋河的诉说》这本书的最后一位知青作者文章的第二部分。〈伐木场的日日夜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本期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作者简介:我是68届初中毕业生,毕业于天津塘沽五中,1969年5月6号由塘沽南站出发,于5月8号到达鹤岗,分配到二师十三团二连,从事农工,基建,伐木,机务排等工作。1974年9月调回到天津,就读于天津医学院,1977年毕业后分配至新港船厂职工医院外科,直至2012年在新港船厂退休。</span></p> <p class="ql-block"> 七,伐木场的日日夜夜</p><p class="ql-block"> 1969年10月中下旬左右,北大荒的冬季就要来临了。二连战友们在将近一个夏天的努力,经过和泥,脱坯,打地基,码坯,上大梁等艰苦的工作,终于盖成了两幢土坯宿舍房。南边的是男生宿舍,北边的是女生宿舍。 我们总算告别住了半年之久的低矮、潮湿、拥挤的帐篷。大家高高兴兴地搬进了自己亲手盖起来的新房子。 可是在住进新房子的喜悦心情还没有消退的时候,我们班接到了新的任务——山里伐木。 当时我们的班长是肖得奎,同班的战友还有张虹天和苏应援,其余的人员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的身高1米7,体重只有110斤,就这样我的身体状况在班里还算比较好的,再好一点的也就是班长肖得奎了, 比我稍微魁梧了一些。整体上讲,我们班在连里是属于那种身材弱小的班组。 当时我们的年龄只有十六七岁,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还是未成年人,肖德奎比我们稍微大一些因此显得成熟了一些。 </p><p class="ql-block"> 伐木这个词汇对城市里长大的男孩子来说,有着一种新鲜与刺激的诱惑,我们这些刚离开学校大门走向社会的学生,不要说伐大树了,只怕连一棵小树也没砍过。在新鲜与刺激之外,我的潜意识中似乎也存在着对某种危险的担忧。 </p><p class="ql-block"> 执行伐木任务的时间是一个冬季,时间长达将近半年,所以大部分人有一种舍不得离开连队,舍不得离开家的感觉。可是命令如山倒, 尽管大家怀着各种复杂的、纠结的心情,还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出发了。 我们在副连长张建元(大家都尊敬的称呼他为张队长)带领下,坐着拖拉机拉着的大爬犁,拿上自己的背包,带上了伐木所需的工具。这些伐木工具我们以前不要说没见过,连听说过都没有。两个人用的大锯(俗称快马子)三把、单人用的大刀锯七八把,长把砍斧八九把等工具。我们那时连电都没有,就更不要想什么现代化的电锯了。</p><p class="ql-block"> 拖拉机拉着我们奔向连队北面的大山,七拐八弯地绕过了几个山头,用了将近半天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较为平坦的谷底,当中有一条小河穿过,当时河水已经结了冰,人走在上面没有任何问题。 小河将山谷分为南坡与北坡,北坡较低,地势平坦,面积很大。一个提前已经搭好的毛毡帐篷坐落在北坡。帐篷外雪地上留下了拖拉机拉 着爬犁驶过的痕迹,这也就是通向山外回连队的雪中道路。再向前没有路了,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p><p class="ql-block"> 帐篷内用树条子搭起了对头的两个床铺,铺上了乌拉草与席子,一个床铺可睡六七个人。帐篷当中的地上横放着两个大汽油桶,桶盖部位开了一半的口,桶底部位开一小孔连接着烟囱伸向帐篷外,是取暖用的。帐篷外边还有一个小马架房,是食堂做饭用的,大家各自选好了睡觉的位置,铺好了床,简单吃了午饭。下午团里找来林业方面的人员给大家上了一堂培训课,讲解了关于伐木方面的基本知识及技术要求、注意事项等。听完了培训课以后, 我们才明白原来伐木并非这么简单,不是拿着大锯把树锯断就算完了。 伐木必须要注意选材、树冠尺寸的统计、生长的倾斜度、当天风力的大小以及根据每棵树的粗细所设计的上、下口与间距等一系列的规则。 一棵大树是否可以在我们的手上顺利地倒下,上述的各种因素必须综合分析。将有利的因素放大,不利因素缩小到最小才能在大树倒地所发生巨大的冲击时,不会对我们自己产生危害。老师最后又重点讲了如何注意安全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们伐木作业的地点就在帐篷对面的南山坡上,跨过已经冻冰的小 河就到了,当时的伐木计划是把整个南山坡从坡底至山顶,所有树木 均伐倒(称之为剃光头)。当时我问过为什么要全部剃光,回答说,按地理位置我们所在的地方属于小兴安岭山脉的外周,属于杂木林地带, 这些杂木经济价值不高,把这些杂木剃光后,是为明年开春后种植松树苗做准备。听了这番话我们才发现对面山坡上基本上没松树,山坡上的树木粗细不均、间距不等、黑白各异。老职工告诉我们再往里翻过两座山才是松树林地带呢。</p><p class="ql-block"> 帐篷四周全部被银光闪闪的白雪覆盖着,离帐篷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隆起的地面形成一个大缓坡,越向前越高,中央冒着白烟。我们爬上去一看,原来这是一个泉眼。有脸盆大小,用手一试还有些温度,水中不时有气泡冒出来,形成白烟。我趴在地上喝上一口,一种清澈甘甜之感直冲咽喉,虽然事隔多年,现在依然能够回忆那种滋味。要是每天都喝那样水的话,想不长寿都办不到。 这是一眼温泉,整个冬天也不会封口,因它不停地往上冒水,所以 这眼泉水将是今后我们的生活用水。大家在路过泉眼的时候,经常趴在泉边喝上几口,这就是帐篷安置在这里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我们伐木作业中,无法带水上山,这里天气严寒,不论用什么容器盛水,时间不长就会冻成冰块。在山上渴了只能用手捧雪吃,有一次在山上,一位老兄渴了用大刀锯铲了点雪,用舌尖舔着吃,结果舌尖被粘到铁锯上,使劲一拉舌头被撕下了一层皮,痛了好几天。 事实教育了大家,在北大荒的冬天一定不能用舌头或已湿了的皮肤与 任何铁器相接触。否则就给你个厉害看看。</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整理了伐木所用的工具,锉 锯、斧子等,然后由张队长带领着大家向伐木地点——南山坡进发了。苏应援因个子太矮,决定把他留在宿舍,负责每天晚上给大家在大汽油桶内烧木头柈子取暖。</p><p class="ql-block"> 到了南山坡底下往上一看,好多种树,粗细不均。最粗的要三四人合抱,最细的有大腿粗细高矮不一,张队长带着我们趟着雪,走向半山坡。雪的深度分布不均,一般的时候雪只到脚脖处,但有时双脚会突然陷下去,大雪一直没到腰部,深山里的雪很干净,爬出来 就是了。 放眼看去整个山坡实际是一个面向南的山沟,两面加在一起大约有几里地的范围,面积真不小。我们一边走一边观察询问,认识了几种树,柞树、白桦树、椴树、水曲柳等等。这里主要以柞树及白桦树为主,也遇上过叫不上名的树种。 张队长带领着大家转了一圈,让大家熟悉了作业场地后开始了伐木工作。从这一刻开始,在这原来荒芜凄凉的山沟里每天响起了“上山倒”“顺山倒”“横山倒”的喊声。</p><p class="ql-block"> 山中伐木的规矩是,当你伐的树开始要倒下的瞬间,要用喊声告诉周围的人树冠落下的方位。被伐的大树自倾斜到完全落地,会有几秒钟在空中移动的时间,假如树冠倒下的位置一旦有人,你的喊声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利用这宝贵的几秒钟时间躲避危险。这也是自古以来伐木工人千年不变的硬性规定。所谓上山倒、顺山倒、横山倒是指树冠倒下时的方向。张队长把我们的生活、工作都安顿好后,就回连队忙其他的工作去了。以后张队长隔三岔五地就带些给我们补充的食物来看望大家,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当天来当天走。整个冬季的伐木工作就是我们十几个毛孩子,在没有连队领导、没有伐木经验的情况下独立完成。在遇到危险和困难时,只能依靠顽强的毅力、知难而上的精神,群策群力的去勇敢的面对。 随着伐木工作时间的推移,我们的经验也多了起来,我们越发感觉到伐木工作存在着巨大的危险。比如:当你要伐倒一棵树时,先看粗细,估计高度,树冠范围,该树在山坡上生长的方向,还要考虑当天的风力、风向等;还要观察周围是否有障碍物等,在确定了树倒向后,选择你自己伐这棵大树的位置,并选择好一旦出现危险自己的逃生路线。</p><p class="ql-block"> 采伐一般是在树根距地面往上约10公分左右,先在树木将要倒的方向锯出约1/3的下口,然后在锯口对面,下口往上5~6公分处平行开始 下锯,直至大树轰然倒下。伐树时必须有上、下口,当上下锯口处理不好时则会出现劈柈子现象。这种现象是树芯还未锯断、但是整棵大 树从中间突然裂开,树冠的重力将大树纵向撕裂开,树芯中间的未锯 开部分与树还牢牢地结合一起,大树还得倒下,出现了树中间部分不规则地向上1~2米与大树分离,树芯残留在树墩上直立着。这时非常危险,因为大树倒下时受各种力量的牵拉并不是按你原先所设计的方向倒下,而是向前、向后或两侧,往往让你没有躲避的时间,只能靠你自己的反应能力及命运的安排了。这种事情在自己身上就发生过了好几次,越是倾斜较大看似极容易倒下的大树越容易发生此类危险,好在依靠老天的保佑,每次均都化险为夷,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劈柈子情况还不算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树挂。当一棵大树被 伐倒时突然变向倒向了另一棵离得较近的大树,两棵大树的树冠相互交叉在一起,倾斜的大树所有的重量均靠在了另一棵没有伐倒的大树 身上。一直一斜的两棵树牢固地连接在一起这种情况称为树挂。此时直立的那一棵还需要伐倒。可是树冠中心力变化了,直立大树的倾斜度变化了,倾斜大树在直立大树倒下时(等于两棵树同时倒下)所带来的牵拉力、树根部的滑行方向也将发生变化。直立大树在倒下瞬间, 树冠冲力向下,其纠结在一起的树杈会因为松解而突然使第一棵被伐倒的树干发生与原本所设计的方案反方向的变化。由于不确定的因素 很多、变化很大,操作者往往会被第一棵倾斜的大树所伤。处理树挂会带来的巨大危险。,这种情况我们遇到大概三次,前两次比较简单,因树干比较细,树冠比较轻,比较轻松地就解决了。第三次是两棵约两人合抱的柞树挂 在了一起,高约10多米,风吹着树冠轻轻地摆动。当时想得很简单, 最好利用大风的力量将第一棵树吹倒,因此我们没有去管它,继续伐其他树。</p><p class="ql-block"> 过了十几天,在经历了两次大风后,挂着的树依然没有脱落。没有 办法,我们只好去伐那棵直立的大树。在一个没有风,光线又好的天 气里,全班人员集中在挂树旁边研究解决方案,最后确定一个人下锯伐树,四个人站在远离大树二十米以外,分成东、西、南、北四个方 向观察树冠的倒向,随时提醒操作者。其余人员找来一根大绳,约30 米长拴在了大树的身上,在伐倒时拽着它,使其按设定方向倒下。一 切准备就绪后,开始了操作。为了不影响操作人的注意力,我们谁也 没有发出声响,连一声咳嗽声都不让自己发出,大山之中除了刷刷的 锯树声,周围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当顺山倒的声 音从操作者口中喊出时,两棵大树按照预定方向有惊无险轰然倒下。 别人的感觉我不知道,而我的感觉有一种从上帝之手挣脱出来的感觉。 因为当操作时心脏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大脑高度集中,全身所有的细胞全部激活起来,大脑、眼睛、耳朵及四肢处于最灵敏状态。一旦有 情况,第一时间要做出判断,同时身体要有所行动,将悲剧减小到最 低范围。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并不为过。危机处理过后,大家跑到 了一起拥抱了起来,饱尝胜利的喜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小兴安岭的一个 小山包。图片截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杂木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人工伐木,确定方向。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山泉水。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钢锯人工伐木。网络截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下山倒喽嘿”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2023年8月,二连完成立碑仪式后,游览伊春五营森林公园。看到当初的类似情景,激动又亲切……抬木头前左: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先生(兵团战友付力)做了个小视频,使五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span></p> <p class="ql-block"> 那一年的伐木中,有一件不能不说的事情,那就是“命大之人”张虹天,他那时身高约1米68,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有一天下午,不记得是谁放倒了一棵大树,这时张虹天恰好走到 了树冠落下之处,轰的一声,他被树冠拍在底下。当时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砸人了”,于是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拼命地跑了过去,大家 也都和我一样迅速地跑到出事地点。只见张虹天趴在雪地上,背朝上, 树冠折断后的枝条散落地压在他的身上,他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当 时我的大脑轰的一下成为一片空白,傻傻地站在那里,大家也都站在 周围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想到应该赶紧把大树搬开,可 是一看大树傻眼了,这棵树有两人合抱的粗细,加上十米多高的树冠,重量至少有几千斤,我们手头没有合适的撬动工具,搬动大树谈何容易。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有人蹲在地下喊虹天的名字,我伸出手去拽虹天,拽了半 天也没拽动。又过了十多分钟,树底下的虹天突然动了一下腿,大家更着急了,喊着虹天的名字,又过了一会,虹天能说话了。我蹲下问他“你感觉哪里受伤?还能不能动?”沉默一会,虹天回答感觉还行。 于是大家开始在虹天的两侧扒雪。当他周围雪都被清理后发现,他被 砸到在一个与他身体大小相等的小雪坑中,头部上方十公分处恰好有 一个手臂粗细的树枝,在高出头部约5公分的地方支撑住了树身,这个 树枝拦住大树继续砸向虹天的头部,救了他一命,虹天身体的两侧及脚下也有许多不同粗细的被折断的枝杈,支撑着整棵大树,幸运的是 虹天身体上方的树身平滑如镜,没有一根枝杈。 大家七手八脚从大树的空档里,沿着枝杈的空隙把虹天拽出来了。 他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慢慢地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奇迹出现了, 虹天被这么大的树拍倒,除了脸上有很浅的细树枝造成的擦痕,全身上下竟没有一点伤痕。虹天真的是大仙级的人物,上天保佑他能够遇难呈祥。 通过这一事件,以后大家在伐木工作中都吸取了教训,采伐时拉大了距离,相互之间都处于各不干扰的状态,有事情需要行走时必须先看清周围环境方可行动,此后再也未发生类似的事件。随着时间的延长,我们伐木的经验越来越多,技术越来越好,快速地进军到了山顶。</p><p class="ql-block"> 当1970年的春节来临之际,我们结束了紧张的采伐工作,转入了整理码堆的工作(山里称之为规楞)。 在采伐过程中,每一棵伐下的树都立即被砍掉枝杈,最大限度的保留直行树身的取材,然后将其截为4至8米长的圆木材。 在南山坡谷底西侧有一较平整的地段,面积很大,被准备成了整理原木的堆场。拖拉机将山上东倒西歪的各种尺寸的圆木材拉至堆场内,我们的工作则是把不同树种不同尺寸的原木分门别类的码放整齐。 要想人工抬着木头把它们码齐,必须两个人一组使用抬木头的工具, 才能抬动。抬木头的工具是一副卡钩和一根圆圆的中间粗两头细的抬杆,因此也把抬木头的工作称为上杆。我们现场共11人,只能分成5组,剩余1人打杂,打下手测量尺寸 等工作。我和肖德奎个头高矮差不多,于是我们俩组成一组,负责第 一杆,就是负责圆木的最大一头。 抬木头的各种动作,包括上肩、迈步都必须整齐划一,喊号子就成了抬木头整齐划一的指挥。当时我是负责喊号人之一。堆料场工作开始后,每天都会响起了“准备好了吗?哈了腰地挂哇,抬起头哇,直起了腰哈,迈步走啊”。前面的几句是固定模式,后面的口号则可根据 当时的情景及事情随意编排,如“今年的雪啊,真叫大啊!快快看呀, 马上到了”等等。我每喊一句后,其他人员则跟一句“嘿呀”。这项工作要求所有上杆人员,第一需要心齐,第二需要步伐一致,左右腿不能迈错,第三需要直起腰以后中途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每个人都必须坚持到目的地,直到放下杆方可泄劲。如果途中某一人一旦泄了劲,马 上会造成不平衡,重量突然朝一侧加大,轻则将大家的腰闪了,重的可能造成滑杆,引起在堆上的圆木滚动造成人员的伤亡。 伐木工历来有一规矩,当木材较大,十个人喊号抬不起来的时候, 不能增加人,只能减少一组成为八个人。明确的解释是人多心不齐, 劲使不到一块。一般而言变成八个人抬时,往往很顺利地就完成。当然前提是,该圆木料目测应该10人抬起没问题,超出10人抬起的可不在这种范围之内。 现在我逐渐地明白了“人心齐、泰山移”的道理,在减少人员的情况下,剩余的人员知道自己所承担的重量在加大,身体就会处于紧张状态,各自调动了自己身体内的潜能,加强了协调性。减少的往往是最小头的人,由于小头重量轻,平摊在其他人身上,增加的重量也并不算太大。抬杆工作属于重体力活,真是耗费体力,我们经过不断地实践,摸 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把每天分配成几个时间段,在不同的 时间段干不同的活。 第一阶段为每天早上到工地后两小时之内,由于那时体力充沛,所以先抬粗重,以柞木为主尺寸长的;第二阶段为午饭前,这时由于体力消耗了所以抬些尺寸稍短的; 第三阶段为下午刚上班后,这时为桦木、杨木等轻些的木材为主;第四阶段为下午收工之前,抬一些较小尺寸的。 按照这四个阶段分配工作,就合理的调配好一天的体力支出,既保证了工作的安全顺利进行,又保证了第二天有充沛的体力继续工作。 码垛的第一步将那些比较粗,估计10人都抬不动的大圆木用撬棍撬 起,下面放进手臂粗的小原木作为滚轮,然后利用滚动的方式,将大原木滚动至码放堆位地方,整齐排列好作为第一层。然后进行第二层、 第三层、第四层的码放。 随着码垛的不断增高,再向上码放时就要向上搭跳板了,跳板分为 一、二、三级,每增加一级跳板高度上升一大截,危险性也会随之增 加,这对所有抬杆的人员,在步伐的一致性,稳定性和协调性的要求 也越来越高。只有抬着沉重的木头走过跳板后,才真正能体会到劲往 一处使,水往一处流的感觉。 白雪覆盖的山林中给了我们伐木的知识,同时又让我们获得了认识树墩的年轮和在山林中方向的辨别等知识。那些高出我们几倍、几十倍的大树被我们踩在脚下,在这种力量对抗中,我们是胜利者。 四月中旬以后河水冰层开始融化,冬季的伐木工作在全班同志共同的努力下,克服了种种困难,胜利结束了。全班人员全部安全地回到连队。</p><p class="ql-block"> 每当回想起那一冬天的经历,自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全班战士在年少无知,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发扬了集体主义精神、大无畏的精神,发扬了勇于承担风险,群策群力,避免蛮干的精神,胜利完成了伐木任务,全体安全返回二连。 这是我终生难忘的一个冬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92年春节,北京知青聚会后,74中战友合影留念。照片左一:本文提到的“命大之人”张宏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人工搬原木。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2023年8月,二连战友重返二连举办立碑仪式后,顺路去伊春,这是伊春五营森林公园的雕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本文作者赵树森,面对雕塑,犹如置身其间,五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忍离去……(摄影付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以上照片均为伐木后“规愣”环节。图片来自网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23年8月,伊春五营森林公园:装运原木的拖车。二连天津战友王宗志与赵树森(本文作者)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23年8月,伊春五营森林公园,五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激动万分。……抬原木头排左(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亲爱的朋友!二连故事:《鸭蛋河的诉说》到今天为止,就全部连载完了。一直以来得到了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的关注和点赞,更有那么多朋友的赞美之词,令人感动!在此深表谢意!也代表作者表示感谢!</span></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