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暑

黄敬

为了消食，想着去公园外围骑个四圈。

刚骑到球场那边，一条通往鱼鳃塘的分叉路口，让我毫不犹豫变转车头，去家里看看老爸，老弟咯。

到家门口时，天空那边的晚霞，还未完全消逝。

蓝色，灰色，绯红层次分明，又相互交融。不多时，蓝色逐渐变深蓝，又与灰色，同化，绯红里的黑线也慢慢霸占了下面的那片。

天空暗下来，脚旁的狗尾巴草随微风摇晃，老爸嘴角上的烟，一明一暗。城市街道上带来的热浪，在此刻缓缓褪去。

剥开老爸从泥塘里，摘回的莲蓬，撕开白色外衣，咬开绿色的壳，白白嫩嫩的莲子，在手心跳脱。不太甜，也没有苦涩，像这每日复一日的生活，平淡，真实。

一石家庄的司机大哥，在家里的站点，加水，加尿素。

趁此间，他跟老爸聊上了，看样子是老爸的熟客。不停跟老爸说，家里的房子地方好，不是一片平原，也没有太高的山头。

看得出他满脸的羡慕。是啊，对他而言，四处奔波的日子，再怎么样也没有稳稳在家里踏实吧。

妹妹带来的西瓜，在夜色里，被瓜分干净。

洲宝占了大头，在我们一顿错愕里，他用勺子挖起了，比自己头小不了多少的西瓜。想起开始的推辞，让我们一阵好笑。

甜得有点过分，籽被我随意吐在坪下的草丛里，皮也丢在了夜色中。

带着老爸拿给我的一袋莲蓬，在黑夜里返回。

沿着城中的路灯，我骑车的影子在道上，从后面快速移向前方。右边把手挂着莲蓬，左边把手挂着双拼奶茶。一边是牵挂，另一边也是牵挂。

消食成了夏夜的消暑，也成了多年以前美好影片回放的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