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爱。之一

独舞者

昨天回村返程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人。

她明显变老了，没有了年轻时些许的时尚感，额头和眼角都是皱纹 。

她叫马小芬，是我30多年前的女友。

初中毕业后，我选择辍学。农村孩子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就务农了。我们家由于哥哥正在参加高考补习，哥哥当时是村里最好的学生之一，他坚持要补考。

停学了，就该定亲了，这是农村习俗，我也不例外。提亲的媒人不少，妈妈接受了一家，征求我的意见。我那时也就十三四岁，对婚姻只是三成的理解。这门婚姻给我带来的最大的感受就是我们家种地、收割等这些原本犯愁的农活，不再势单力薄了，她家成了我家重要的合作伙伴。妈妈明显有了成就感，她觉得我们这样的家庭能毫不费劲在找下媳妇，已经够荣光。我与她除了礼尚往来的正常走动外，一年里没有过一次非常规性约会。

这样的婚姻确实没有能够长久地延续。哥哥考上了大学，在我的执意决绝下，我退了那门婚事，从新到外地上学去了。妈妈曾想以死阻止我的不义之举，因为这极大地伤害了她家的感情。妈妈说，人家女孩哭了无数次。

我一直很感激她们家给予我家的帮助，很感激那一段时间里她默默投入给我的感情。我一时半会还无法给人们解释清楚我的心里状况。哥哥考取大学对我产生了极大的触动，我想重新思考我的人生。我自觉有那么一点天份和能力能够改变我的命运。

在农村停留的那一年里，我深深感知了农民因为受文化地域限制而固有的那份狭隘与愚钝，还有这个阶层卑微的社会地位常常使我郁闷。天性不安分的我无法承受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境地，我想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这种隐藏的欲望都在哥哥上了大学之后被忽然激发。

有一年放假回来，妈妈无意间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马小芬结婚了，嫁给邻村乔家了。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妈妈被她母亲邀请捏花馍，那天晚上有人在马小芬跟前提起了我，马小芬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要是狗娃（我外号）现在愿意我，我明天就不嫁了。”在场的人吃了一惊。

这事是真是我没有细问，但一直在感动着我，我回村的时候常常有意无意中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她过得好，我为她祝福，如果她过得不好，我想给她帮助，毕竟是我犯的错。

有一段网络语是这样说的：感谢生命里深爱过你的人，不要伤害她。被爱是一种奢侈的幸福，我们不能把这种幸福，当成自己炫耀的资本不屑于对方的感受。

我是个普通医生，依然是个卑微的人，虽然医生的“花冠”给了我无尚的荣誉。

爱与不爱，时间终久会把一切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