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英语

南郭处士

朋友刷到一个教说柬埔寨话什么从一数到十的视频转我过来，我回这即他们那边提供十个手指头数的清单。然后转发另一朋友，其外语学院的英语专业，然后便聊到柬人学外语的高效和发音的纯正。

我在柬呆过六年，在此之前因项目亦多次带人过去。一次在吴哥陪我们的导游小伙子普通话说的挺不错，我以为是当地华人，聊及才知是纯粹的柬埔寨人，之前并不会汉语，其普通话亦仅培训半年，目前只能听和说，并不认识汉字中文。我不得不惊异他们那边外语训练的高效。再后来更是注意到那边一些年轻人，柬语外能操两三种外语与人沟通，英语、中文，泰，越语切换随意。于国内大家从小学到大学即学英语却鲜有真正学会的普遍状况相比，那边外语教学堪称高效，且他们讲英语时发音纯正令我印象深刻。

一次，我发现当地一测绘公司，提供的我们公司西港开发区域海底地形测绘成果，其高程系统混乱，与环境现有高程没发生关系，便约对方来我办公室作解释。公司办公室一会讲中文的当地小伙子陪着作翻译。他俩讲柬语，我讲中文，中间给两头翻译。

我注意到翻译在涉专业问题时就译的困难，相反我直接就理解了对方的解释——它们测绘确定的相对高程原点，是随便选定在场地一个永久桩位上，但提交文件遗漏了这一交代说明。我便插嘴英文表示我明白你说的了，对方一听立刻英文接话：哦？我们直接英语沟通好了。我亦吃惊，他的发音那么地道。

再一次是代表公司参加柬环保部一次听证会，现场两个柬埔寨小伙子作同声翻译，居然典型的美式发音，流利、地道，仿佛从小美国长大在讲母语。

还有一次是公司在西港的招商会议，接待澳门“威尼斯人”老总威廉.怀特及其合作方中免集团一行十几个人来谈投资合作，公司新招进来的办公室主任，一个柬当地年轻人担任翻译。会议开始老板首先中文致词欢迎，停顿后示意翻译，小伙子随即站起来开口翻译，一口纯正流利的英式发音，立刻惊讶到众人令会场骚动，大家目光同时都注视过来，屏气敛息，寂静的听着小伙子的英语，然后老板再讲一段，小家伙随即再翻一段。事后我几个同僚高管亦感叹这小家伙英语居然能讲的这样好，富于弹性，充满张力……效果是意外的好，给公司形象很是加分。

但会议中间，中免方驻柬一项目负责人开始讲，结果他不用中文，而是结巴磕绊地讲英文，蹩脚的难听的发音简直一塌糊涂，根本不像是在说英语，不少人已经开始小会私语会场噪音渐起。我注意到威廉.怀特皱着眉头在费劲的听。我心想，这老头不定也在质疑这家伙讲的是哪门子的英语。

记得当年有报道，英首相撒切尔夫人在北京欲谈治权换主权变相不还香港，碰一鼻子灰又在台阶摔了一跤后，跑香港公开露面，有家记者港式英语提问，老太太不耐烦的侧耳听过后问：你是在讲英文吗？老太太借此撒气外，显然，记者的发音不准即一很掉份的把柄。相反，华人能讲一口纯正、适当流利的英文，人群中便立刻鹤立鸡群。

朋友表示国内缺乏口语环境，我说你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再如今视听学习手段亦很了得，建议猛攻英文口语，一年半载必上一个台阶。老实说，国内多少白领，即使挤身沪深高楼大厦上班，常有机会与美欧人接触的那拨，真有这等本领者亦少的可怜。多是一些日常简单交流的水平，还内向不轻易主动开口，中式发音更是难得纯正，讲一句话都磕磕绊绊。可你也不能说这些人不会英语，消停坐下来作书面翻译，借助工具，都还大差不差。所以，你懂的，具备这种能力，即有你体面的用武之地。

多年来，我路过的各机场各种航班上都有听到的英文播报，除安徽机场的发音纯正标准外，其余实在难以恭维，尤其我乘坐最多MU航班，机上的英文播报，发音一概的一塌糊涂，简直令人难以容忍。事实上，我们即使外国语学院的学生，毕业十有八九哑巴外语，除非真正工作历练些年，自己再下功夫。

这即涉及的半个世纪以来的英语在国内的霸权，祸害学生学业时间及背后的社会劳动资源财富数不胜数。英文它仅外文的一种，有需要有爱好可以学，但其重量绝不可以超过母语，让全民去学。这并不排除少数专门精英去专学，据悉日本即这样，并不把英语置于日文母语之上。而我们这样子，导致英美仅仅出口英语，就交换走中国人天量的财富，还折腾了一个大家几乎都不满意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