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关筱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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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序曲</p><p class="ql-block">1、</p><p class="ql-block"> 这是上个世纪未的秋天,一个丹桂飘香的季节。当关小丽的下属,也是我的发小—-王飞用他公司那辆银色的桑塔纳轿车把我送到西湖边这栋红砖黑瓦的民国小楼时,我忽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关小丽—-一个在我眼前消失了二十年的人,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p><p class="ql-block"> 关小丽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是很遥远也很陌生的了。我甚至已经不太记得清她小时的模样。站在西湖的窗前,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湖水,我拼命回忆着、遐想着……</p><p class="ql-block"> 关小丽的确是我同学,可一下子我还真想不起我们是在哪一天认识的。</p><p class="ql-block"> 读小学那时,我在2班,她在8班。我们那届学生多,一个年级有10多个班,500多学生,教室里像是充满了空气,满满当当的,好像一点缝隙都没有。或许也只有在老师上课时好像才稍微安静些。除此之外,在我耳边,身边、我的眼晴里,好像有几十只麻雀,不,有几百只麻雀整天在我眼前晃动着,跳跃着、飞舞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对于这样的学习环境我真是一天也受不了。另一方面也可能我是转校生,初来乍到,一时还没碰到说得上合得来的小伙伴。说实话,我不喜欢整天在这样嘈杂的地方,好像处在么喝不断叫买不绝的菜市场一样。</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个好静的人,满脑子都是书本里故事里电影里的万千世界。我喜欢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美美地享受生活予我的美好,好像在那样的世界我会有一种忘我般的精神力量。当然我也不是一味地排斥别人,只是不想自己随随便便与那些所谓的同学交往;不想交往的另一个心里想法是不想去做那些无意义也很无聊的事。臂如悄悄地在某位女同学的铅笔盒里放上一个小毛毛虫;臂如出其不意地把某位同学的军帽扔向人群,然后全班像接力赛一样,一个一个把帽子甩向空中;臂如在乘课休同学不在时,在黑板上画上一个大头女娃娃,並用文字嘲讽班级里那个胖胖的学习委员。当然还有稀奇古怪的故事。少年的时光,如同天上的的云朵一般在眼前闪烁,童年的快乐时光总是那么美好。</p><p class="ql-block"> 到了中学,学生心里背负的东西好像多了些,但依然是那样无拘无束,像天边的云彩随风飞舞。印象最为深刻是那种青春期涌起朦朦胧胧的、妙不可言的男女之间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情愫,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平添了许多的惊喜与色彩。某一天,班上一位女同学的课本里飘落下一张白纸,它在教室的上空飘啊飘,终于落到了一个绰号叫冬瓜头的男同学头上。冬瓜头起身伸手抓住了这张对摺的白纸,打开后他大惊失声,兴高彩烈地跳了起来,像中了大奖一般地兴奋。然后,他一刻不停地跑到教室后,一字一句抑场顿挫了起来——-你是我饥饿中的大面包,寒冷中的大皮袄,黑暗中的大灯泡…………一行行工工整整写得极其认真的钢笔字,足以可见其用心良苦,谁写的?谁写的?班上的男男女女热成了一锅粥,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女同学,还有的人脚步扑向东瓜头,东瓜头高举着白纸已被紧紧包围,身旁已是里三层外层,外层的人们拼命地踮起脚尖。谁写的?是谁的笔迹?人们追问着,揣测着,互相猜测着。一时,那封匿名的情书像一颗炸弹在全班沸腾,由班级传向年级,传向全校。甚至惊动了老师,校领导。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悬在人们头顶上的那道情书仍然紧㧜着人们,仿佛像一道永远难以破解的谜题,一直缠绕在人们心头。</p><p class="ql-block"> 几天过去了,几个星期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直到学期结束,大家毕业了也悬而未决,始终破不了案。因为那情书上的一个个蝇头小字一笔一划, 笔力遒劲,书写得极其工整,简直跟课本上的宋体一模一样,与印刷体如出一辙。有同学自称是小福尔摩斯,几次想动员群众深入挖掘联手破此密案,然终不得其果。也许这位女同学心知肚明,也许她也与大家一样根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女同学长得不赖,那一对提前发育高耸的山峰,让班上的许多男同学暗暗欢喜,也让许多女同学心生羡慕或嫉妒。无论大家心里怎样想的或是怎样看的,还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封情书的作者就在年级,甚至极有可能就在班级。</p><p class="ql-block"> 通过情书事件,于是,这个原本在大家眼里並不出众的普通女生,一夜间,不仅成了全校人人皆知的明星般的人物,而且还让许多男生夜夜失眠,患了无药可治的相思病。</p><p class="ql-block"> 后来,这个女同学竟然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这个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 这个女同学不是别人,正是许多年前的——关小丽。</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关小丽已出落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一朵少女般脸颊的花朵正在羞涩地向着朝阳绽放着它应有的气息和笑容。</p><p class="ql-block"> 青葱岁月,如诗如画。那独特的旅程在几十年后的聚会里也都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p><p class="ql-block">流经</p><p class="ql-block">2、</p><p class="ql-block"> 我所住的向阳新村,是这个城市在60年代末建设的第一个居民住宅区。10多幢三层青砖楼房代表着这个城市民生工程的形象。我家住在新村的前面——2幢203号。至于新村里到底住着多少人?他们是干什么工作的?这些都不是我们孩子关心的问题。孩子们所关心的可就是每天怎样玩好,明天到那里去捉蛐蛐,与谁去新河抓鱼,再大点就想着上哪去掏麻雀窝。那时高考已停摆多年,不管你读得好还是读得差,大家将来的出路明摆着只有一条———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去,到边彊去,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况且那时候父母也没对自己的孩子有多大的指望,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的事。</p><p class="ql-block"> 关小丽住在13幢104室那时,我还不太不认识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从没在一起过,更别说讲话了。况且,那时的关小丽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就是平时擦肩而过,也许我也不会注意到她。当然,我也是一个普通孩子,理着板寸,穿着大人改制的旧衣服,说不定哪天还流着鼻涕唌着口水呢?</p><p class="ql-block"> 我们就在家庭条件並不宽裕,物质条件並不丰富的年代长大。</p><p class="ql-block"> 到了初中,就近入学。年级里的绝大部分同学都去了市第一中学,这可是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百年名校,曾经有鲁迅、陈望道、丰子恺等一大批名人在那授过学讲过课,可那时我们没有那样的感觉。那时,城市里没有什么重点中学普通中学之分,学校之间也没什么区别。进了这所谓的名校,我们也没觉得赚了什么大便宜,沾了什么光,也没有感觉有什么自豪感,就跟平时一样。可能我们的兴奋程度还不如父母。只感觉步入中学后,父母对我学习的要求,尤其是大人的谆谆教导比小学时更多一些。父母亲每天很忙,也根本无㗇顾及我。好像只有在节假日,父亲才会抽空陪我们几个孩子去工人文化宫旁的露天电影场看场电影过把瘾,抑或去附近的吴山路吃一碗正宗的宁波汤圆。要是这学期的语文或数学考了90分以上,母亲还会给我几张小钞作为奖励。</p><p class="ql-block"> 我与关小丽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是在我在进步入中学不久后的一天,才真正意义上出现在我的世界里。</p><p class="ql-block"> 那天上生物课时,我正埋头看着桌下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与冬妮亚的爱情像一把熊熊烈火在我心里燃烧。这部小说是昨天去同学张军生家里借的,说好明天下午归还。所以我必须争分夺秒把它看完,我很想克制自己,可书中引人入胜的情节牢牢吸住了我,让我欲罢不能。这天,我道儿很老把书竖摊在书桌上,而在桌下则悄悄打开了小说。冬妮娅与保尔是如此相爱,可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真为这对恋人惋惜。书中的人物故事生动感人,越看越有味。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我也根本顾不上上课的内容乃至老师的提问。</p><p class="ql-block"> “晓力!”好像发现老师在喊我的名字,我猛地抬起头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右前方的关小丽也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老师愣了一下,手指着我,说,你…你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不是叫我么?</p><p class="ql-block"> 我叫的是关小丽,坐下。</p><p class="ql-block"> 哦,我以为叫我呐。</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我当时注意力在书上,没听清名字吧。自作多情!我悻悻地坐到座位上,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从此后我认识了那个叫关小丽的女生,关小丽也记住了我这个叫晓力的男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