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成行的腾冲之旅

杨学军

未能成行的腾冲之旅

杨学军

以下乃是 7 月 29 日至 8 月 2 日期间，我为外孙女刘馨远及其小伙伴们的腾冲之行，所创作的一组小诗：

外孙女和小伙伴在腾冲

热气球上

热气球升云渐矮，俯观地貌寂无声。

方知千载山河变，俱是先人刻写成。

水上踏车

奈何山闲水自流，相邀浪上踏车游。

此番潇洒何曾有，少小同心竞自由。

登火山顶

腾冲直上火山顶，顿感南疆有险峰。

滴水融岩天地变，万年只在瞬时中。

河畔喂猴

少年跋涉不知忧，河畔登临忙喂猴。

笑我痴心它耍赖，馋心一解竟开溜。

墓前献花

听忆当年弹雨摧，鲜花高举献灵台。

今番一祭留悲切，千万忠魂去未回。

热带雨林

未尝飘雨汗淋淋，垂首弯腰仔细寻。

菌子珍奇难舍弃，只缘小子太专心。

读者朋友，当您读罢上述拙作，是否会断定：这杨某人定然是跟着外孙女一家去了腾冲？

可惜，您猜错了。尽管此前我为腾冲之行做足了“功课”：孝顺的女儿为我订购了机票，我亦详细了解了行程攻略和当地的物产风貌，并向协会告假一周，只待 7 月 28 日便“兵发云南”。但，计划不如变化。

变故发生于头一天晚上。彼时，我与几位战友、诗友小聚。8 时许，我（未饮酒）提前离席，乘地铁至集庆门大街站，骑上此前停于此的电瓶车，准备去单位取一个 U 盘（内有准备携带外出的文字资料）。行至半途，忽然想到，我的手机能够与电脑共享资源。于是停车，打开手机进行测试，果然可行，便掉头回家。

事情往往发生在全然放松的情形下：当我正常行至一个小区门前时，忽地从右侧窜出一个“白影”，径直朝我的车头扑来。我本能地刹车转向，却未能躲过厄运，“咣当”一声摔了个正着。原来，是一位身着白衬衫的小伙子为赶“滴滴”，慌不择路，猛地将我“撞”倒。连声道歉的小伙子把我扶起，与我一同检查伤情。我发觉自己除了左臂略有擦伤外，并无大碍，便与小伙子各自离去。

一夜无事。岂料晨起，我竟发觉腰疼得丝毫不能扭动。此时，离飞机起飞时间仅余 3 个多小时！我忍着疼痛走了几步，不无遗憾地对女儿说，看来我无法出发了，你想办法退票吧。

女儿带着她的女儿出发了。按理，此事应当画上句号。谁知，新的麻烦接踵而至。

女婿送走了女儿母女俩，将我载至医院。我坚称自己“没事”，接诊的医生也倾向于我“没事”，但他强调，最好进行核磁检查。那就检查吧！

检查结果很快出炉。无非是脊柱骨髓水肿、血管瘤之类，问题一堆，又似乎并不致命。但此项检查，“顺便”查看了一下我的肾脏，却发现左肾有“异常信号”。

女婿被吓坏了，又带我去看泌尿外科，医生一脸严肃，让去做 CT 检查，CT 也提示左肾后缘有类圆形突起。尽管我一再声明 20 年前做过手术，此“异常”应为手术疤痕所致，但医生依然在病历上落下“肿瘤？”的初步诊断。

在我的要求下，女婿为我挂了省人民医院影像科专家刘希胜博导的号。20 年前，我在省人医做过左肾肿瘤切除手术。术后的每一次 CT 复查，都有“术后改变”的记载。其中 2014 年的那份报告，正是刘希胜签发的。刘教授详细对比了新旧影像，作出判断，所谓“异常信号”正是“术后改变”。临了，刘教授笑着说，放心吧，你能活一百岁！我说，有人算过，是 96 岁。刘教授：不对！是一百岁！

女婿安心了，家中的老伴放心了，远方的女儿母女俩也不必牵肠挂肚了。说实话，历经 20 年前的那次人生跌宕，我已近乎能够做到“临危不惧”了。不是么？上面的几首诗，大都是在候诊和待检期间，一面看着“前方”发回的信息，一面悄然写成的。就这样，套着外孙女的脚印，我一步步地完成了自己的“腾冲之旅”。有词云：

临江仙·入滇行未成

相约腾冲将欲往， 怎知好梦难成。忽遭意外阻南行。清晨忙退票，孙女叹连声。

CT 核磁言凿凿：此番伤势非轻，经年旧疾又重生。登门求博导，确认是虚惊。

诗友郭宏之同韵相和：

几番合计清暑热， 乘机欲觅凉成。波澜忽地扰君行。静心理简乱，雏凤有佳声。

沙鸥来去江上事，浪头风送云轻，倚栏闲看乐平生。笔耕花竞放，清淡化潜惊。临江仙·入滇心旅

诗友朱小石同韵相和

善作诗词焉必往，数张照片兴成。腾冲魅力引心行。墓前凭礼敬，河畔响𤠣声。

已忘曾经遗旧疾，依然健步如轻。戎光焕发惯平生。故怀今未改，新绩令人惊。

诗友尹祖文相和：

地与人天皆勠力，不期意外难成。危言犹阻浩然行。病情探索里，尺素爱怜声。

万物风华如不息，自身调理非轻。百年老者乐中生。新诗千目动，雪爪万鸿惊。

读杨学军《未能成行的腾冲之旅》

徐崇先

有惊无险腾冲梦，撞出腰杆肢体灵。

沉疾消除肌健壮，电瓶慎用保安宁。

本文载《凤凰资讯报》2024年8月6日第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