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南行 】

超然

　　在艷陽高照和暴雨交替的夏日，我

們登機離開了西安古都，取道廣州，再北上湖南，去探尋中華文化中的一隻奇葩——唯一的專屬女性使用的文字，便是藏在湖南省邊遠山區瑤族自治縣的“女書”。

　　離開繁華的廣州，開車北上，直達廣東的清遠，這裏有一座異域（阿拉伯風情）的“獅子湖喜來登度假酒店”，在此休整，亦是路途中的一件幸事。

　　阿拉伯風情建築、阿拉伯的門廳侍者，還有阿拉伯民族的器皿裝飾，整個一幅異域特色。

　　造型奇特、高大、優美的阿拉伯神燈，放置在酒店大廳的中央。

　　餐廳的佈局，肅穆而又典雅。

　　客房的建築，圓形的穹頂、方圓兼容的窗，整體的風格讓人感覺奇特而又新鮮。

室外長廊，亦很別緻。

　　不同房間，裝飾別具風格。

大門口的建築，另有一番特色。

　　園中的湖景、長廊、石橋，在濃茵與蒼翠的遮隱下，靜雅無限。

　　阿拉伯民族的風情，體現在每一個細小的空間。

　　藍天白雲、水中倒影，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和美好。

　　夜晚的霓虹燈、噴泉、月光，更增添了一種神秘感。

　　次日，驅車深入湖南山區，這裏的山山水水，與桂林的喀斯特地貌非常相似，孤獨的一座座蒼翠山峰，拔地而起。

　　千年瑤寨，異域風光，充滿著古樸和原始的氣息，亦有著新時代的眾多建築痕跡。

　　南岗千年瑶寨位于广东清远市连南县城西南27公里处，坐落在百里瑶山万山朝王的正面。

　　南崗千年瑶寨是全国乃至全世界规模最大，最古老，最有特色的瑶寨，堪称世界建筑奇观，人类群居风水宝地。

　　南崗千年瑶寨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中国十大最美村镇”。

　　瑶族的吊脚楼，是其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形式之一。这种建筑一半着地，一半架楼，适应了瑶族人民居住在大山上的生活环境。吊脚楼的建造充分利用了山坡的地形，使得房屋既宽敞又通风干燥。‌

　　瑤族人能歌善舞，唱歌是瑶族人民普遍的爱好，很多民间歌手见物编词，出口成歌，留下了众多的歌谣。男女之间的对唱，往往通霄达旦。

瑶族舞蹈多与宗教祭祀有关，其中最著名的是长鼓舞和铜鼓舞。长鼓舞主要流行于盘瑶支系的瑶族地区。

　　瑤族有一種樂器叫：“長鼓”，瑶语稱作：“汪嘟”，長鼓長度分2米、1米和0.7米三種，鼓身细长，两头大，呈喇叭状，用沙桐木制成，两端蒙上牛皮或羊皮作鼓面。

据千年瑶寨的瑶民介绍，长鼓舞是排瑶人民世代相传的民间传统舞蹈。每逢春节、三月三、十月十六盘王节、耍歌堂、或其他喜庆场合，排瑶的男子都喜欢跳起长鼓舞来庆贺。

瑤民家鄉傳統的木製水車。

遠眺瑤寨，層樓疊嶂

　　烏木（陰沉木），甚為稀有、珍貴。

龍形烏木，更為珍稀，被視作天地吉祥之物，傳說為瑤族祖先“盤古王”的化身。

　　在瑤寨的村口合張影，留作紀念。將這別有情趣景色深深地印在腦海裏，留在回味裏。

　　離開南崗千年瑤寨，藍天白雲為我們送行，瑤族的歌聲伴隨著滾滾車輪一直北上……。

　　離開廣東，進入湖南境界，我們抵達最具代表性的【女書】誕生地江永縣，天已經黑了下來，見到縣城里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這是當地有名的“女書油茶文化街”。

　　我們進到挂有“永明女書瑤山油茶”招牌的店裏，古樸、原始、懷舊的感覺撲面而來，老舊的木地板，木閣樓，恍如隔世，亦或入夢境。

　　木樓梯的旁邊，土磚砌的灶臺上擺放著砂罐、陶鍋和正在熬製油茶的鐵炒鍋，鍋的周邊擺放著製作油茶的配料和佐料。

樓梯口邊高凳上，坐著一位懷抱柳琴，咿咿呀呀地彈奏著二十世紀流行音樂的老者，微閉雙眼，呈一副陶醉狀。

木閣樓上的過道中，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麻袋和包裹，猶如電影中民國時期的老舊店鋪……。

　　瑤山油茶，可驅濕避瘴、消食醒胃、調節腸胃系統的平衡，其有“一鍋苦”、“二鍋呷”，“三鍋四鍋好油茶”之說，喝到最後，味道便越是純香。

油茶是由高山採摘回來的茶葉，經翻炒烘制，配以豬油、生薑、大蒜瓣、花生米、蘑菇等，再經“七字”形的茶杵，反復捶打至爛，直至味道、精華盡出，加入清冽甘甜的山泉水進行熬煮。

　　吃時，將煮好的湯汁盛入碗中，撒上蔥花、炒米、花生米、油茶果、鹽等（還有醃製的小辣椒），再配上當地好吃的粽子和南瓜粑、船上粑、狗屎粑等，使得其味香氣獨特，成為留香於齒間、飄香於山林的一道具有地域特徵的美食。

在湖南江永瑤山油茶入胃后的次日清晨，陽光明媚，晴空湛藍，我們一行來到了“中國女書邨”。

邨前別具一格的吊橋。

　　翠綠陪伴下的小河，與天際漂浮的白雲，相互依存，構成了一幅優美的田園美景。

邨中巨石上鐫刻著：

“世界文化奇葩江永女書”十個醒目的大字，召喚著世界各地探奇的朋友 ……。

“中國女書”

　　這是“女書”文字與漢字的一一對應。

國內外出版的部分女書研究著作。

　　這位是千年一來，瑤山女書文化所崇拜的一位仙女（相傳唐朝時期瑤族一位花山姑婆在山中坐化成仙），她們一直認為，這位仙女能看懂和認識他們的女書字，懂得他們的悲歡離合，代代相傳，被奉為她們心中的神。

　　邨中女書傳承人（胡欣女士）帶我們講述女書文化的歷史和古來今往……以及自然（原生態）傳承人的悲歡離合。

　　江永女书是世界上唯一一种特为女人存在的文字，它诞生在汉朝，是汉字的另一种表达形式。

女书的使用者主要是汉族妇女，也有当地一些放弃瑶语只用汉语的平地瑶妇女使用，是汉语方言的音节文字。女书靠母亲传给女儿，老人传给少年的自然方式，一代代传下来。“女书”是人类历史上一个独特而神奇的文化现象，也是中国语言生活中的一个奇特现象。

　　女书脱胎于方块汉字，是方块汉字的变异，基本单字共有1000个左右，女书字的外观形体呈长菱形的“多”字式体势，右上高左下低。斜体修长，秀丽清癯。乍看上去似甲骨文，又有许多眼熟的汉字痕迹。

女书所记录的语言，它既不是湘语、西南官话，也不是瑶语；而是一种流行在江永一带的汉语土话。是音节表音文字，一个字基本上对应一个音节。

　　我們作為來訪者，對年輕的女書傳承人做了較為詳細的採訪和瞭解與學習。

這是傳承人教來訪者用毛筆書寫“女書書法”文字。

　　將自己的名字用女書文字寫出來。

弟弟也跟著學習女書文字書法。

　　和媽媽及外婆一起研究女書文字的特點，以及筆鋒的走勢和筆劃的布局。

　　女书作品绝大部分为七言诗体唱本，其载体分纸、书、扇、巾四大类；

内容大多是描写当地汉族妇女的婚姻家庭、社会交往、幽怨私情、乡里逸闻、歌谣谜语等。女书作品所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

　　教來訪者學習和吟唱女書文化當中的“哭嫁歌”

（ 將漢字的“哭嫁歌”原文，音譯成女書的江永地方城關土語，並學習跟唱。）

歌詞為：

堂 屋 中 間 有 條 藤，

qiong wu lei liang yao zi dai

藤 子 發 花 十 二 層。

dai ze fou fei sei na zai

毑 娘 養 得 金 坨 女，

jie niang yang nen jie luo niong

雙 吹 雙 打 送 上 門。

Sam chua Sam bao sai xiang mai

哥 哥 送 到 廳 門 腳

guo guo sai luo qing mai ji

嫂 嫂 送 到 十 字 街。

sao sao sai lao se zai guo

　　教來訪者用刺繡的方式在刺繡箍子繃展的絹上繡女書文字。

　　與女書院的胡欣老師合影留念。

　　採訪結束，女書院胡欣老師贈送她用“女書書法”在扇面上書寫的名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簽名：胡欣 （印章）

　　離開女書邨，胡欣老師為我們推薦了一位僅存於世的唯一一位女書的自然傳承人——

　　我們帶著一種神秘而又慶幸的心裏，碾轉驅車來到了這位自然傳承人所居住的村子——何淵村。

　　現在已是盛夏，田地裏的水稻已經穗壓枝頭，一派豐收景象。

這位僅存的女書自然傳承人名叫：“何艷新”，已經是八十六歲的老人了，看起來身體挺硬朗，說話吐字清楚，思維敏捷清晰，記憶力很好，也很善談。

　　她是瑤族人，在採訪中，他一直用漢語普通話與我們進行交流。

　　她說她的女書是跟她外婆學的，漢語是跟她舅舅學會的。看來她的家族在當年也不是一般的貧苦家庭。

　　交流中，她講述了年輕時作為女人所受的難，在男權和夫權雙重歧視和摧殘下的苦，作為女書，便是女性之間排解痛苦、煩悶、寂寞的出處。因為女書只傳女，不傳男，男人也看不懂，也不去管它。

　　與她交談得比較融洽、和諧，得知我們孫女生在美國，懂英語也懂漢語，他便興奮地到裏屋，拿出一封經多人手周轉到才到他手中的信。

信是美國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的老太太寫給她的。孫女直接用漢語為她讀了來信的內容，他很認真的在聽，表情很是高興。

信中講到這位美國老太太是通過一個影片知道了中國這一奇特的女書文字，知道了她這位很優秀的自然傳承人……。

　　採訪結束告別時，老太太親自將我們送到村頭，並與我們分頭合影留念。

離開了江永女書邨，來到相距大約四十多公里的上甘棠古村落，這裏依然風光優美，靜靜的小河從村前流過，河塘裏鋪滿了翠綠的荷葉，古樸的瑤族民居依山傍水 ，晴空、白雲、驕陽，一幅水墨丹青畫，就此構成……。

　　上甘棠村属于典型的聚族而居所形成的村落，依山傍水，座东朝西，东西向宽约500米，南北向宽约200~300米，具有完整的聚落层次结构，是湖南省迄今为止发现的形成年代最早、保存程度最为完整、形成时间最长的典型移民聚落。村落位于翠屏山脉前，左侧石山为昂山，右侧山头为栖凤山，村前河流为谢沐河，为堪舆学中“左青龙、右白虎，后有靠山、前绕玉带”的“风水宝地”布局。

　　上甘棠村位於湖南省永州市江永县的西南，自唐太和年间起，周氏族人便在此定居立宅，千百年来，村名村址一直未变，古村背山面水，风水极好，走出过101位七品以上官员。来到这个“千年古村”，时光仿佛凝固，每一砖一瓦都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文昌阁为上甘棠村口溪桥边古楼阁，始建于明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共3层，高20余米，宽9米，飞檐斗角，造型壮观。所建目的在于尊崇孔孟、倡导道德教化。楼阁曾经左侧有前芳寺，右侧有龙凤庵，还有云归观、戏台、围墙等建筑物，是古村综合性的公共文化场所。间曾经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步瀛桥为横跨谢沐河的三拱石桥，始建于宋宣和七年（1125年，一说建于宋靖康元年，1126年），距今达800年以上。是为湖南省唯一仅存的三拱宋代古石桥，桥长30米，宽4.5米，每拱跨度9.5米；原来通高8米，现由于河床抬高降至5米。因年久失修，拱桥上游方向被洪水冲毁，垮塌长7米、宽1.5米。

村前的文昌閣，依然傲立。

　　小河上的古石橋（步瀛橋），訴說著上甘棠的古今……，

文昌閣旁的學校，曾孕育出無數位文人雅士。

　　贯穿全村有一条古老的石板路，路两边都建有铺店。明、清时期，这里这农村集市贸易中民心，还有浓厚的商贾气息，昔日酒肆之店迹犹存，游人到此自然会联 想到杜牧的“水村山廓酒旗风”的诗句。

周氏在此定居1240余年，是“忠孝廉节”和崇文尚武的教化之乡，历代出过节度使、尚书、宣政大夫、太守、刺使、知州、通判、县令、文林郡、将军等100人。

　　呆在這裏，讓人留戀、讓人回味，真的久久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