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记忆中的麦香

安平

<p class="ql-block">   文/安平</p><p class="ql-block"> 图/网络</p><p class="ql-block">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许多年后回望那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化不开的浓浓乡愁,是刻在味蕾上的味觉记忆,有些经历,有些美食,是独属于农家孩子的。</p> <p class="ql-block">  杏子熟了,麦子也慢慢变黄了。一片一片连在一起的麦田,在夏日灼人的热浪中起伏成一片金色的海洋。麦香,在空气中弥漫。刚刚泛黄的麦穗籽粒饱满,不老不嫩,正适合搓来当零食吃。和小伙们结伴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到路两旁饱胀的麦穗忍不住便要拔几穗把放在手心里揉搓起来。几把揉下来,吹掉麦皮,便露出了珍珠般圆润的青春麦粒,一把捂进嘴里,嚼两下,那种筋道,那股清香,还有清香中含有的一丝丝甜,瞬间溢满了味蕾,那种美妙的滋味让人停不下来。一路走,一路吃,手心搓成了青黑色,胳膊也有些酸胀,可味蕾依旧不满足。</p> <p class="ql-block">  意犹未尽的小伙伴们又扯下些麦穗,跑到坡地上的沙土堆上,用干树枝点上一堆火,我们要“”燎”麦了。把麦穗放在火上烤,麦芒被烤焦,麦穗被燎成青黑色,麦籽便烤熟了。轻轻一揉搓,手心里就剩下的就是燎麦了。</p> <p class="ql-block">  麦子说熟就熟了。 连着几天大太阳,再吹上一阵热风,饱润的麦粒变得硬邦邦的,不太适合做燎麦了。收割麦子的日子到了,这可是农家里一年中最忙,最苦的一段日子。蒸人的暑气里,一家老小齐上阵,大人们弯着腰,挥动着手中的镰刀抢收着麦子。收麦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万一一场暴雨落下来,一家人一年的生活便没有了保障,农民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麦收就是一场和时间赛跑。在炎热和纷乱的麦尘中,谁也顾不上抹一把满脸的汗珠。小孩子们也不会闲着,除帮忙推车,送水送饭外,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收割后的麦地拾掉落麦穗。麦茬扎的脚生疼,谁也不喊疼,都忙着讲遗落的麦穗装进篮子,口袋里。要知道这运回家交到母亲手中就能变成美味的“麦饭”。每一粒麦子都给贫瘠的舌尖带来美好的滋味。母亲将麦穗捋下来放到簸箕里,来回揉搓几遍就将鲜麦脱了粒,放进铁锅里,灶下燃起细细的火,熬出来的“麦饭”,稠,黏、甜、润,带着最鲜醇的麦香,让人忍不住的喝了一碗又一碗,肚子撑圆了,也舍不得停下来。麦饭,是豫东大地给予农人最美味的奖赏,让现在的我一想起来仍然禁不住流口水。</p> <p class="ql-block">  收割完麦子放在打谷场上晾晒几天,就可以脱粒收仓了。在种秋前的几天难得闲暇里,父亲骑着自行车驮着新麦子去面粉厂打来新面粉,母亲用它来炸丸子,包饺子,做手擀面,犒劳辛苦一夏的大人和小孩子,新面粉吃起来总是格外的鲜香浓郁。</p><p class="ql-block"> 时代在发展。小孩儿在长大,在母亲殷殷不舍的目光中,我们背起行囊,走向城市,走向远方,成为漂泊的异乡人。从此故乡只能遥遥回望,儿时贪恋的“燎”麦,那股乡村烟火味,化作绵绵乡愁留在记忆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