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快半个月了,工作还是没有间断,不时有任务飞来,余音绕梁,“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因在暑假,这一切顺理成章变成我的自弹自唱,很像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有时我都惊奇自己的战斗力,很像拍不死的小强。自己属于又穷又懒的“固本”家伙,要不还真对付不了这五花八门的任务。<br> 女儿在假期里找人补学科的漏洞,补习的路线正在大开挖修轻轨,妻子将骑电驴子接送女儿这一光荣任务安排给我。亲生的,我责无旁贷。每天送去接回,感觉就像女儿的专班司机。至于孩子学科的“漏洞”,我还是有八九成把握帮其补漏的,但女儿嫌弃我脾气差,不愿向我低下倔强的头颅。也罢,花钱买来的知识更能体现知识的价值嘛。我戏谑女儿知识系统上不是某一点有漏洞,简直就是一把大漏勺,堵了这头漏了那头,不管怎么说尽力就好。<br> 陪读之余瞅着同事们在朋友圈晒的旅游照片,也曾一度心中泛起涟漪。梦想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也只能在自己心海泛泛舟,“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再者,妻子每日下班归来,起码要把饭食搞个七七八八,不然妻子不高兴定然是全家不高兴,正是这些客观因素给我假期继续办公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br> 妻子看到我伏在电脑旁,满眼嫌弃,有时不免唠叨几句,“人家都利用假期为家庭‘提质增效’,你整天蹲在家,守在电脑旁能搞出个一分二厘?”。<br> 我自嘲自己这是抱元守一,待退休没制度约束了,我就去当保安或者开出租,再不济到垃圾桶捡捡纸皮也好。这无底气的辩解妻子自然是不信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应该是专为我量身定做的。好在妻子唠叨一两次也就不再嚷嚷了,大抵觉得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资质平平,不精明,不会来事,不争不抢,属于惊喜从没沾过边那种,妻子了解我,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平平淡淡。<br> 站的高度决定你能看多远,刚参加工作还有各种不适应,也有“人往高处走”的想法,看到同事一个个进城,也曾蠢蠢欲动,后来碰了几次壁后才发现自己的半斤八两,自己属于被筛下来的秕谷,那筛子的网眼是容不小自己的,慢慢地心态调整过来了,静下心来待在原地做事,自得其乐,现在终于活明白了一个问题:决定你是否快乐的并非生活环境,而是你的心态和对生活方式的理解。<br> 后来有了车子,对于爱好越野的我来说,驾着车子周末归家,一个小时的车程不亚于一次短途旅行,沿途风光无限。 <br> 平庸人做平凡事,转眼差不多二十年了,前一阵子某镇子小领导听说我和市委上某位相熟,立马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问我进城不,只要进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很不以为意的谢绝了好意,市委的那位同志是我的同学,普通的干部,我最是熟悉不过了,还没到到位高权重的地步。虽然说问我“尚能饭否”的疑惑为时尚早,至于说“故土难离”未免矫情,但“此间苦,不思蜀” 却是实情。<br> 去年,我的班上有教师被选聘进城了。临走时,教师为了避免学生感伤,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是到城区支教一学期,之后还会回来的。开足开启课程迫在眉睫,急得我像热锅蚂蚁,为了补缺,多方协调,四处打听,觅得临聘教师才勉强开课,这种迫不得已的骚操作可是苦了孩子们。毕竟临聘的教师在经验和管理力度上以及教学业绩上有欠缺是必然的。<br> 本学期放假时还有四五位同学问我到城里支教的老师啥时候回来。那天,不知哪来的火气,我冲着这几位同学一通臭骂,人家都工资关系转了,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中。孩子们是无辜的,成人的世界她们怎么懂的,选聘教师有追求自己美好生活的权利,这个时代就是有能力居上的时代,我只是一根无名小葱,看到孩子们从我办公室蔫巴巴出去,心里有种莫名惋惜,这是基层教育工作者尴尬的困局。<br> 生活总是苦乐参半,唯有熬过艰难,才能将人生变得美好而辽阔;岁月,在指间悠然滑落。愿你过尽千帆,依然有一个咬紧牙关的灵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