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女儿刘晓霞

吴芷英(飞燕)

<p class="ql-block">  散文/作者:吴芷英(飞燕)</p> <p class="ql-block">  刘晓霞是农民的女儿,是我的学生,虽然她己毕业多年,但她甜美的笑容、浓郁的歌声使我记忆尤新、历历在目。</p> <p class="ql-block">  那是1983年招生季,安徽省艺术学校(今更名为安徽艺术职业学院)门口悬挂着大幅标语,学生、家长川流不息,有咨询的、有报名的。校领导在大门口放了张桌子,让我负责招生登记。</p> <p class="ql-block">  “老师。”我闻声抬眼望去,一位约40岁左右的男子站在桌前,头戴草帽,黝黑的脸上露出疲惫的面容,眼角有几道细细皱纹,上身穿件褪色的布衫,裤角向上卷起。他小心地堆着笑脸自我介绍:“我是巢湖xx村农民,我女儿喜欢唱歌,请问老师,今年招唱歌班吗?”我说:“今年声乐(我解释:声乐就是唱歌)没有毕业班,今年不招新生。”</p> <p class="ql-block">  男子有点失望,我忙说:“明年招。”</p> <p class="ql-block">  他嘴角向上扬了一下:“老师可以给我孩子介绍个教唱歌的老师吗?” </p> <p class="ql-block">  看到他急切的神情,我问:“你孩子多大?参加过什么演出活动?”</p> <p class="ql-block">  “13岁,参加过巢湖地区唱歌比赛,评委老师说声音条件不错,只是没学过,现在想学习明年考。”</p> <p class="ql-block">  “我就是声乐老师。”他眼里充满希望:“老师可以教我女儿吗?”看到他期盼的眼神,我说:“下周日把你女儿带来先看看。”并把住址给他,他眼角的皱纹舒展开,张嘴笑了。</p> <p class="ql-block">  周日,这男子如约来到我家,身后跟着小女孩,椭圆形微黑的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顾盼神飞透着灵气,梳着齐眉的娃娃头,瘦小的身上穿着碎花布衫。这孩子似曾相识,招人疼爱,尤如含苞欲放的黑牡丹!</p> <p class="ql-block">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大声回答:“老师,我叫刘晓霞。”“你喜欢唱歌?”“是的,我从早唱到晚。”“你唱首歌给我听。”“我会唱黄梅戏,跟广播学的。”“你唱哪段?”“我唱《女驸马》中一段《谁料皇榜中状元》。”</p> <p class="ql-block">  她那甜美富有韵味的黄梅戏旋律在空中荡漾,我给她纠正了吐字、表演、动作,果然有灵气一学就会,我满意地笑了。</p> <p class="ql-block">  “刘晓霞,你是我的学生了,以后每周来上一次课,不光学声乐,还要学习乐理视唱练耳。你在学校里文化课也要努力学习,这样才有希望考取艺校。”</p> <p class="ql-block">  她信誓旦旦:“老师放心,我一定刻苦学习。”</p> <p class="ql-block">  晓霞兴奋得脸上泛起红晕,依偎在她父亲身边,父亲疼爱地用手抚摸着她浓密的头发连声说:“谢谢老师。”弯腰行礼拉着女儿离去,我和晓霞从此结下师生缘。</p> <p class="ql-block">  经过一年全方位系统学习,晓霞参加中考了。一天电话中她父亲传来喜讯:“晓霞考取艺校了!”喜悦的嗓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我欣喜:“祝贺孩子梦想成真!”</p> <p class="ql-block">  开学了,晓霞成了音乐科学生。</p> <p class="ql-block">  一天音乐科主任胖胖的脸凑到我面前:“吴老师,你那个刘晓霞怎么动手打同学?你要管管。”我吃惊:“我来了解下情况。”</p> <p class="ql-block">  上完声乐课,我严肃地说:“刘晓霞,听说你动手打同学,是吗?”,她理直气壮地说:“xx同学住我下铺,经常骂我是农村来的,只能去卖红薯,我气急了给她一巴掌。”我耐心地说:“她骂人不对你打人更不对,你现在是艺校学生,不是没受过教育的野孩子,有问题告诉老师解决,以后不许再出现这类事!”晓霞红着睑低着头:“老师我错了,一定改。”“知错能改就是好学生。”</p> <p class="ql-block">  1985年合铝杯声乐比赛拉开序幕,分美声、民族、通俗三种唱法,学生们跃跃欲试,报名参赛。</p> <p class="ql-block">  一天,晓霞兴冲冲地跑来:“老师,我想参赛。”“你才二年级参赛不紧张?”她信心满满:“人越多我唱得越带劲!”我心中暗喜:真是人来疯,心理素质不错。“行,老师支持你,帮助你准备参赛曲目,希望你能赛出好成绩。”</p> <p class="ql-block">  比赛结束,晓霞满面红光冲到我面前:“老师,我获得合铝杯声乐比赛一等奖!”说罢抱着我在脸上亲吻着。</p> <p class="ql-block">  晓霞从众多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成为艺校的名星、佼佼者,从此省文化厅重要演出总能听到来自农村“黑牡丹”的美妙歌声。</p> <p class="ql-block">  小树会发芽,孩子会长大,农民女儿刘晓霞以她独特的方式走向艺术舞台,发挥她的才华和智慧,展示出骄人的成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