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08年,我给外爷承诺,等我有了驾照就经常去看他,外爷很期待,但我打死也没有给外爷承认自己没赚到钱。钱这东西,只有你不用,它才够用。</p><p class="ql-block"> 我的贫穷不但漫长,而且长过了外爷的寿命。我拿到驾照四年后才迟迟买到了一辆车。新车到手还没磨合两天,就接到了外爷病危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我带着与外爷永别的心情开车一路狂奔。刚进门,几天没睁眼睛的外爷就像闻见我来了一样,用微弱的语气又开始造句:“我不但听见有人看我了,而且我还听着怎么像变霞。”把哭的人又惹笑了.....</p><p class="ql-block"> 外爷的告别仪式持续了四天四夜,悲痛就像是我的身体用乱棍打过一样。我固执地认为,他是在等我才一天天走向死亡的。</p><p class="ql-block"> 死亡是沉重的,每个人都会将土地压出一个深坑,外爷最终深深地睡进自己热爱的那片土地。</p><p class="ql-block"> 我像风一样开车去过很多地方,往往是刚登上山头,云却远了。忍别离,不忍也要别离,这些悲欢离合,都成了敬献岁用的序。</p><p class="ql-block"> 当我再次路过外爷的村庄,仿佛看见他就站在山头,凝视着东坪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