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悼念的悼念

金樱子

<p class="ql-block">生与死到底隔多远,谁也不知道。他,五十二岁,一口气没撤过来,走了。</p><p class="ql-block">雨过,凉凉的风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p><p class="ql-block">他走时,我正忙着自己的事。搭车,转车,看望故人,按说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可心情就是很糟糕,糟糕得做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是……</p> <p class="ql-block">走着走着,想着想着,就流泪了,像失去故人一般,空空荡荡的无法追回的落魄与落寞……无人处,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何苦要泪流呀?你知道的,走在人群里,倘若彼此偶然遇见,我们是不会因此停下脚步的,充其量也就是知其名,知其事,彼此可能对视一下,最多微笑一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p> <p class="ql-block">可是他离我很近,近得一碰就乱了心底那根敏感的弦。</p><p class="ql-block">灵魂蹒跚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一些道不明也不想道的忧伤排着队向我袭来,孤独如一张大大的网,网里盛着自己熟悉的江湖……</p><p class="ql-block">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平日里,尤其在我们极尽快乐的时候,谁想过生与死隔多远?离别时,谁又掂量过“月也异当时”?谁想谁沉重,谁掂量谁痛苦。</p> <p class="ql-block">可此时,生与死的两极在这一刻突然缩紧,叠合,叫人猝不及防。你麻木也好,敏感也罢,都由不得你!</p><p class="ql-block">纵使你在生的一路谨慎了再谨慎,且排雷的技术高过任何人,那也没用,因为沿途的名利财富花枝招展,让你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你亡身其中,就会疏于防范。伤心了,伤身了,甚至伤人了你也许还不自知。而意外就等在此处——我们必经的路上。</p> <p class="ql-block">他,一个文化旅人,心寄远方不假,情有独钟也无可厚非。</p><p class="ql-block">微光闪烁,敲盘击键,信许是日日不变的期许,这又有什么?可长时间伏案写作,缺少运动,成为隐患。听说曾做过心血管手术,不声不息地走了,心梗应该是祸首,果然就得到印证。</p><p class="ql-block">五十二岁,一个男人最好的年华!一阵风就没了!听说他还有许多未了的梦呀!</p> <p class="ql-block">我该为近处这位熟悉而陌生的文人送点什么呢?骂他不懂爱惜自己?那太过刻薄,人都去了,于人于事,无补!</p><p class="ql-block">如果为此郁郁寡欢,丧失向上的动力?又得不偿失。我知道,保重不必说,更无所谓说一路走好,因为此时于他而言都不足道,所有的祝愿或者赞美都不过是平衡和安慰自己的谎言而已。</p> <p class="ql-block">爱好是一把双刃剑。当真成就人,却也毁灭人。爱好一来,饭也忘了好好吃,觉也忘了好好睡,运动呢,说白了就是个奢侈品,至于喝水的意义恐怕不到火烧火燎之境,都是一个词——忽略。</p><p class="ql-block">生活的常识置之脑后,因为年轻,因为血气方刚,也因为无知。无人教育,家庭缺失,学校缺失,社会缺失,身边人亦缺失……这就是我们生存的环境。</p> <p class="ql-block">据说他写了一部长篇,叫《寻亲记》,几十万字。我就当他是真的“寻亲”去了。</p><p class="ql-block">他走了,他留给我们的除了一堆文章,应该还有一种精神,为爱好废寝忘食的精神,对不?可那些朝夕与共的亲人怎么办? </p><p class="ql-block">一炷香就淡了念,去了缘……</p><p class="ql-block">从此,天涯海角,红尘内外,前世今生,相忘于江湖。</p> <p class="ql-block">人字,该如何书写呢?</p><p class="ql-block">他这一走是不是给了我们某些警示呢?人生又该如何度过,自己遗憾才会少一点呢?家人也少些疼痛?</p><p class="ql-block">这不是悼念的悼念!</p> <p class="ql-block">金樱子:原名覃琳,自号松下闲云,樱香居主人,乡村女教师,庸城诗词人。个性孤而不僻,心怀善念。骨,瘦不过梅。人,闲不过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