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故事之(十三)

伊兰阿婆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 25, 25);">今天继续发布二连故事:《鸭蛋河的诉说》知青篇的最后一位作者,最后一篇文章。文章分为上下两集。今天请看上集:我的兵团生活的六个小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本期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237, 35, 8);">作者简介:我是68届初中毕业生,毕业于天津塘沽五中,1969年5月6号由塘沽南站出发,于5月8号到达鹤岗,分配到二师十三团二连,从事农工,基建,伐木,机务排等工作。1974年9月调回到天津,就读于天津医学院,1977年毕业后分配至新港船厂职工医院外科,直至2012年在新港船厂退休。</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我的兵团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赵树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一、包子宴</span></p><p class="ql-block"> 二连组建的最初几年,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房子没盖好,人只能住在帐篷里;因为二连还没有菜地,蔬菜供应基本上是四连供给,伙食真的跟不上,能够吃到的蔬菜就是老三样:圆白菜,萝卜,土豆。这三样蔬菜由于可以在菜窖里储存,一直要吃到第二年的五一以后,是当时我们的看家菜。 菜的做法也很简单:硕大的铁锅里倒上可怜兮兮的一点豆油,拿葱花炝一下锅,再加入萝卜片或土豆片炒一下,然后加入大桶混浊的水,加点盐烧开,连菜带汤的熬一锅就算把菜做成了,东北话叫作“糊一 锅”。有时蔬菜断顿了,除了馒头外,每人就是飘着几个葱花的一碗酱 油汤,这汤被二连人戏称“青龙过海”。</p><p class="ql-block"> 那时吃肉可是个非常奢侈的事情,除了节日外平时连想都不敢想。 有一天连队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决定放假一天。头一天蔡连长特意从 四连带回来半扇猪肉和一麻袋萝卜,这半扇猪肉要是炖着吃肯定不够 全连人吃的,于是做萝卜猪肉包子成为最佳方案。炊事班早饭后就开 始忙乎起来,剁馅、揉面,包包子。人手不够,连部的人员除了有事 的全都来帮厨了,文书陶明渊、会计张建英、出纳贾喜茹全都上阵了。       </p><p class="ql-block"> 二连食堂平时蒸四屉馒头,差不多够全连吃了,记得那天好像蒸了 八屉包子后才宣布开饭。当时到食堂打饭都是以班为单位,中午开饭时各班值日生都拿着大脸盆去领包子,那时的包子可不是现在的生煎包的个头,那是二两面粉做一个的大包子。大家你三个我五个的吃得津津有味,对于好几个月没有油水的半大小子来说,好不容易开一次荤,包子吃的是说不出来的香。八屉包子风卷残云般的被大家吃了个一干二净,可是依然没感觉到吃饱,纷纷跑食堂还要领包子。连长知道了,问炊事班还有没有肉和萝卜了,回答还剩余一部分,于是连长下令:都拿出来继续包,让大家敞开吃。就这样,包一屉、蒸一 屉、发一屉、吃一屉,大家的肚子好像无底洞一样,隔一会儿吃一个,永远填不满。这顿包子一直吃到了下午,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吃了 多少。 那时,我们都是十八九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每天还要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平时没有什么油水,总觉得肚子里空空 荡荡的。魏来顺是男生里的小个子,可是据他说那天的包子他一共吃了十八个。老话讲的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一点不假。现在 想起二连吃包子的事情,真的是几多辛酸、几多惆怅、几多无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图:包子宴。图片作者:二连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图片:地头吃包子。照片来自兵团摄影展。(照片说明:作者描述的吃包子和照片拍摄的地头吃包子是两个概念。作者描述的吃包子是二连的艰苦环境,还没有条件吃上包子。而照片显示的吃包子,是比较成熟的连队,送饭到地头,即🈶饭又有菜,比较省事易送的伙食而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二、公路播种</span></p><p class="ql-block"> 1971夏天,二连向西的公路修好了,这条公路东起二连,西至新 团部到萝北的公路。沿着这条路,我们去新团部、四连,萝北就不用 趟草甸子了。那时我们修筑的公路,可是没有柏油路面,只不过是两 面带有排水沟的土路而已,但是这样的土路,对于二连人来说已经是 很满意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上午,我正在检修拖拉机,仓库保管员孙艳找到我,让我和她一起去新团部领取机务排急需使用的物品。当时,二连的马车全都派出去了,可是机务排又在急需这些物资,没有办法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我和孙艳跑到马棚,还好外面有一辆平板车,于是我们牵出三匹马 套上车,向新团部出发了。到了新团部已经快11点了,孙艳利用午饭前的时间,将领料单、出库单等手续都办理好。吃过午饭后,我们到仓库领取这些物资,孙艳在窗口领取,我在后面将领出的物资往马车上码放。全部领取、 核对完成后,再看马车,我可是傻了眼,只见各种型号的螺栓、螺母、 各种型号的开口销、四组耙片等大小不一的硬纸盒子,整整码放了一车,还有一部分盒子的盖子根本盖不上。虽然我们带了绳子,可是这 么多大大小小的盒子,根本是无法用绳子固定的。好在平板车的四周 有一圈木头边,虽然不高但还是可以挡住大部分盒子,我把大些的盒子放在边上,小盒子放在板车中间,上面再用铁耙片压住它们。我当时想的挺好,让马车慢慢地走,只要没有大的颠簸,这些物资应该是不会滑落的。</p><p class="ql-block"> 下午两点多,我们开始赶着马车回连队了,开始挺顺利,路上不但一辆车都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有,四周安静极了,除了几声发自山坡的蝉鸣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马车很快到拐进了二连路口,也就是走了30多米,突然一辆汽车出现在马车的身后,由四连方向驶往新团部,就在这个路口,滴——滴——滴一串刺耳的汽 车喇叭声从身后传来。这个该死的司机,这哪里有人,你按什么喇叭呀!就是要向伟大的二连致敬的话,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呀,这不是害人嘛! 突如其来的汽车喇叭声,惊吓到了三匹马,它们撩开四蹄朝着连队狂奔,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勒不住马的缰绳。放着拖拉机配件的马车在土筑的公路上疯狂的颠簸起来,车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向下滚落。这可真把孙艳吓坏了,问我怎么办,可是马惊了我有什么办法呀, 只好告诉她,到我身后抓住我,只要人不被甩出去就行。车上的东西实在是顾不得了,只能任凭它们随意的滚落下去。 三匹马拉着一辆车两个人,沿着公路飞奔,我不敢持续的勒紧马的缰绳,生怕马会拐弯跑下公路,将车翻进排水沟,那真有可能是车毁人亡。当时的路上没有任何车辆与行人,干脆就让这三匹马跑吧,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撞。就这样,三匹受惊吓的马,一路狂奔沿着我们自己修筑的公路向二连冲去。</p><p class="ql-block"> 忽然我远远看到一群三排的女生在路边修理排水沟,还有四个人就在路边,这可把我吓坏了,这要是把人撞了可就糟糕了,我和孙艳反复大喊:“躲开、躲开,马惊了”。这几个女生听到我们的喊声,也看到了狂奔的马车,只见三个人一纵身就跳过排水沟,后面的一个犹豫了一下,马上也纵身跳过排水沟,到了安全地带,此时我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真的感谢三排女生,生死关头的奋起一跳,否则我真惹上大祸了。 惊马跑着跑着逐步的放慢了速度,跑到二连的入口处终于站住了脚 步。我和孙艳擦了擦头上汗,回头往马车上一看,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乐了。放在车上的东西,一件不剩全都散落在公路上了。 孙艳问我这事怎么办呀?我看看天,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一车的东西要靠我们两人捡回来,恐怕要捡到半夜了,再说一些零配件滚 到水沟里,水沟里还长满了草,找起来非常不容易。我和孙艳说,咱们还是向连长汇报,多派些人去找吧。于是我们向蔡连长做了汇报。 我说:“连长,我们赶的马惊了,车上的铁疙瘩都播在公路上了。”(当时刚刚播完麦种,说播种说顺嘴了)连长听后气得骂了我一顿。因为当时拖拉机检修还没有完成,第二天还要出车,所以连长也没让我再回去捡这些零配件,叫我赶紧去保养机车。又另外派人赶着马车向回走,还抽调了一些女生一起去到公路上找我们播下的铁疙瘩。幸好当时不是雨季,排水沟里没有存水,天黑之前我们失落的零配件都被这些女生捡回来了。孙艳告诉我经清点后,团部领来的物资,一件也不少,包括最小的开口销。</p><p class="ql-block"> 事后知道这件事的战友们开我的玩笑:小赵,你真行,能在大田 播小麦,还能在公路上播种铁疙瘩。这事让大家笑话了好一阵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图:惊魂之马。图片作者:二连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连部后勤人员。右二:管理员孙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三、光头连队</span></p><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麦收季节,我们的宿舍发起了光头运动,最后这场运动 蔓延到了全连的男生。</p><p class="ql-block"> 一天,我上夜班开拖拉机翻地,早上六点多下班回到宿舍,一进 门,好家伙,两边的炕上排满了光秃秃亮闪闪的秃脑袋瓜,昨天我上 班走的时候,个个还是浓发盖顶的小伙子,现在都变成了小和尚。我朝着每一个秃脑袋上各拍了一巴掌,大家坐起来摸着自己的秃头,彼 此看着,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们班的这些人折腾了半夜把头都剃秃了。几天之后自愿剃头的并不踊跃,为了推进这个运动,已经剃光了的这群小和尚,成立了除发队,队长由史正明担任,副队长由王宗志担任,(这两人会用推子,平时男生理发的工作都是这两个人担任),其余5~6人为团员。这个除发队利用午休、晚上的时间,盯住一个有头发 的,然后七手八脚把他按住,队长或副队长上去在脑袋中间就是一推子,然后放手走人。那段时间宿舍里经常传出各种各样的喊声,都是这个除发队造成的。那些只推了一推子头发的人只好主动央求史正明、 王宗志给剃成全秃。蔡连长笑着看这帮坏小子的恶作剧也不制止,无疑也助长了他们。就这样大约一个礼拜的时间,全连的男生除两个人之外基本都剃成光头了,当然我们不敢把蔡连长计算在除发之内啦! 两个没剃光头的,一个是食堂的上士贾长海,掌管食堂的生活物资,经常要去团部或者其他连队采买粮食、蔬菜,在蔡连长的干涉下, 贾长海被除发队放过了。另一个人是顾无忌,好像当时在团部有任务。 除发队鞭长莫及够不着,要不然一定也不会幸免。      </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成光头后,才看出来光头和光头的差别还真是挺大的,有的脑袋长得圆溜溜的非常周正,即使没有头发形象依然不差。可有的脑袋就不行了,长得四棱八角,有头发盖着还好些,没有头发盖着实在是惨不忍睹。对于后者的脑袋,光头运动实在是一场灾难,严重损坏了在女生心目中的形象,造成心理上的很大压力。二连光头运动的深入,带来了男生的戴帽子运动。天气虽然炎热,但是男生却不管走到哪里,头上都要顶着帽子。有的人出门忘记了带帽子,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跑回宿舍去取帽子。 那年的麦收季节,十三团的文艺宣传队来到二连慰问演出。我们所有男生商量好,在演出前都必须戴帽子,不能提前暴露光头,等待命令集体统一脱帽。宣传队来到二连后,大家放下手里的工作,集中在汽车改装的活动舞台前,每人拿一个麦子捆当凳子,按照班级整齐地 排成一个方队,占据了中央的位置。后来的女生只好坐在两侧。当报 幕员刚刚说完“文艺演出现在开始”后,不知谁喊了一声:一、二脱 帽,只见男生方队齐刷刷的集体摘下帽子,一片光头顿时呈现在宣传 队和女生的面前。此时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马上爆发出一片哈哈大笑。宣传队和女生有笑得前仰后合的,有笑得弯了腰的,有笑得 岔了气的,还有躺在麦捆打滚喘不上气的,空旷原野上的欢笑,使我们暂时忘记了麦收的劳累。 其实二连的一些女生是知道有些男生剃了光头,但是平时男生全都 戴着帽子,她们也没有在意。此时突然在面前出现一片大秃瓢,怎么能不乐呢! 宣传队走了以后,二连男生集体剃秃头的事情,被传到了各个连队,二连男生统一的集体行动也使得各个连队刮目相看。这个故事也是二连男生至今津津乐道的趣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图:全体大光头。作者:二连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上海,天津,温州三地知青。前排左:插图作者:天津知青邵志毅。前排右:温州知青顾无忌(本文中没有被除发的其中之一)二排右:除发队长天津知青史正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插图:全体大光头(之二)图片作者:天津知青邵志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73年元旦,男生排北京,天津,上海,温州,哈尔滨,部分战友在萝北照相馆合影留念。第二排右二为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天津部分知青合影。前排右一:本文中的除发队长,天津知青史正明。二排中:除发队副队长,天津知青王宗志。(二位专职是木匠,业余始终是我们二连的专职理发师)二排右一: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四、没人赶的牛车</span></p><p class="ql-block"> 一天,空中刮起了风,风势很大,人顶着风感到走路吃力,就连眼睛都睁不开。我那天没有工作在宿舍里休息,可是到了要上厕所的时候就不能不出去了。 从厕所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一辆牛车拉着满满一车的麦秸,从连队路口拐过来,一头黄牛拉着车慢慢悠悠地向马棚方向走去。这车麦秸高约5米宽约3米,两根大绳从车后一直到车前,捆的十分牢靠。 我十分奇怪,怎么光有牛车却不见赶车的人呢?赶车人是不是在后面的路上呢?我喊住了牛车,跑到路口向车来的方向张望,远远的没有看到路上有人呀,难道是牛车自己跑回来的? 我此时很担心这么大的风会不会把车吹翻,围着牛车转着看看,想着怎么处理这一车的麦秸,忽然牛车后面的麦秸突然动了一下,再仔细看时,从麦秸的高处露出了两只脚。我向上喊道:谁在上面呀?一 会儿,看到两只手也从麦秸堆里露了出来,把麦秸扒拉开后露出一张脸,原来是苏应援。小苏,温州知青,小个子,聪明随和,非常可爱。 我问小苏:你赶车怎么赶到后面去了,而且脸朝后面,也不看前面的路。 小苏回答:没关系,老黄牛自己认识路,风这么大,我就是在前面也吹得睁不开眼睛。我就在车后面的麦秸里扒拉个窝,坐在里面就吹不着我了。 我问他怎么不在矮点的地方扒个窝呢,有情况也好下车,跑到那么高干吗? 小苏回答的真逗:矮的地方麦秸薄,硌得慌,高的地方坐着才舒服。我问他怎么把自己全给埋起来了?他说,在地里装好车后,顺着两根大绳爬上来,然后扒拉个窝坐在里面,颠着颠着就睡着了,怎么被埋起来了,他也不知道。        </p><p class="ql-block"> 我看着这一车的麦秸明白了,小苏的个子小,麦秸又松软,在牛车的颠簸下,小苏的身体必然慢慢陷入麦秸,上面的麦秸再慢慢地继续滑落就把他埋了起来。小苏跳下来后我帮他把麦秸卸了,对他说:“小苏,你真牛,你比拉车的老黄牛还牛,赶车不看路,埋在麦秸里了都不知道,还能睡大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温州战友:后排右二:苏应援(文中小苏)</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五、远方来客</span></p><p class="ql-block"> 东北的秋天,天高云淡空气清爽,在蓝天白云之中,不时有一群群大雁从我们的头上飞过,它们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路过二连的上空向南飞行。 在麦收的时节的一天,太阳在下山之前,放射岀一天之中最 为柔和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我独自一人开着拖拉机,拉着重耙在连 队西边新开垦的一块地里耙地。干着干着觉得天突然暗下来了,心里 想这是怎么回事,平时太阳落山没这么快呀?我停下拖拉机从驾驶室 岀来一看,我的妈呀!铺天盖地一大片大雁,在我的头顶上超低空飞 翔着,一只连着一只究竟多少只无法统计,将周围地带全都给遮黑了。 这个景观可是在城市里无法看到的呀!我站在拖拉机的履带上,久久地观看着这一奇妙的景观。 大雁在低空盘旋着,有些就在我头顶上飞来飞去,它们粉红色的脚 掌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哦,我突然间明白了,它们这是要降落休息 呀!过了大约20分钟后,这群大雁逐渐地落到了我旁边的麦田里,我当时是想大雁飞了一天,累了要休息了,并没有想到其他的问题。 随着大雁的落地,天空开始又明亮了起来,我重新开着拖拉机耙上了地,不知不觉中太阳慢慢落在山顶上,然后一下就落到山的后面了。 随着太阳的落山,天色也快速地黑了下来,看看天色已晚,我就把拖 拉机熄了火,跳出驾驶室往连队走去。因为明天还得继续在这块地工作,所以拖拉机就停在地里,不用开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吃完早饭,正要下地,看到统计员苏应援慌慌张张地 从马路上跑回来,我问小苏:“你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小苏说:“我每天早上出工前,都要到地里视察一遍,掌握庄稼的情况,如有虫害等什么情况,可以尽早釆取措施”。 这时冯福生连长正好走到我们身边,小苏马上汇报:“连长不好了, 靠四连的一块麦地被大雁把麦穗全吃光了,15晌地(1晌等于15亩地) 就剩下光禿禿的麦秆在地里站着了”。 我心里咯噔的一下,1垧地可是不少的粮食啊,那可是我们翻地,耙地,播种用辛勤的劳动换来了劳动果实啊!眼看到手了却被这群大雁,大嘴这么一捋就全都给吃光了。可恶的家伙,早知道的话,我昨 天晚上就把它们轰走了,不会等它们吃饱了,早上才走。 连长听到小苏的汇报,说:“走,小苏,我们一起看看去。”拉着小苏蹬蹬蹬地下了地。后来听说连长让小苏打电话及时的通知团部粮食股。汇报了上述情况并要求团部在秋收收粮统计表上减去15垧地的 产量。这件事情后来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对一群远方的来客能有什么措施可采取呢?这事我现在想起来还窝火心疼呢!我当时若知道它们的目标是吃麦穗,真应该把它们赶走,不过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有能力把它们哄走……</p> <p class="ql-block">拖拉机开垦出的黑土地。图片来自北大荒知青展。</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71年冬,白雪皑皑中的19岁的天津知青赵树森。(本文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老年赵树森。(本文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六、公路着火</p><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夏天,二连向东的公路修好了,这条公路西起二连,沿着菱角泡子的旁边,穿过一片低洼的草甸子,向东连接到老团 部至萝北的战备路。修路时,由于这个草甸子太过低洼,土少草根厚,所以公路的路面很多是由带有大量草根的土块筑成的。 一天上午九点多钟,连队向东的方向突然冒起浓烟,连长看了半天 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派小苏(苏应援)沿公路去观察,一会儿小苏跑回来,报告连长说“公路着火了”。连长先是一愣,随后想起公路有 一段草根堆积的路面,于是吩咐留在连队的所有人员,拿着脸盆跑向 着火地点。到了现场一看,路面没有明火,浓烟从一块块带有草根的 土块的缝隙中冒出。并闪动着点点的燃点。当时路边的沟里没有存水, 于是大家只好跑到菱角泡子里取水,大家排成一队用传递的方式,一 个人接一个人把脸盆里的水浇向路面。一个多小时后,大约一百多米 的着火路面被扑灭了。经过反复确认没有烟冒出后才收工。在回连队时,大家分析着火的原因,一致认为肯定是有人在路过此地时,把没有掐灭的烟头随手丢在了现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可以引发了这 场火灾。 当天下午四点多钟,上午浇灭的路面又冒出了浓烟,于是大家又拿 起脸盆去灭火,这次大家改变了灭火方法,把草根直接泡在水里,泡透了为止,一段一段的泡,以为这样就彻底解决了。没想到第二天公 路又冒出烟来,这次灭火的人员又增加了一个女生班,灭火时更加的 仔细浸泡,可是效果不大,当时认为火已经被灭,下午又冒烟了。就 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两天也没有把火扑灭,好在第二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这样才把公路上火灾全部扑灭。 事后我和王宗志感到很好奇,于是拿了铁锹去了着火的事发地一探究竟,虽然修路时的排水沟已经挖到了一米五深,可是这里下面依然 是草根。我们继续向下挖,当又挖下八十公分左右时,挖不动了,下面是草根加土的冻土层,这个冻土层究竟有多深,我们无法探究了。 最后也没弄清楚那火源到底是咋回事。 这块三江平原的黑土地真是奇妙,虽然已是夏季时分了,地面上绿草茵茵,地下却是冰冻不知几尺。真是神奇的黑土地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图片:拖拉机开荒。(成片的荒草,塔头翻入地下)图片来自兵团摄影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1972年天津知青探亲假时在天津合影留念。(右一为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19年,纪念二连建连,知青赴疆五十周年重返二连,途径哈尔滨时,天津知青合影。右二: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2021年,北京,天津战友在蓟县小聚合影。右一:本文作者赵树森。</span></p> <p class="ql-block">今年,2024年7月,二连部分战友自驾青甘大环线,大西北之行合影。右一为本文作者赵树森。</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感谢各位朋友的阅读!今天二连故事十三就到这里,请朋友们继续关注二连鸭蛋河的诉说的最后一篇连载:赵树森的下集故事:伐木场的日日夜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