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雅典～希腊纪行之九

阿宁

从北京飞越乌兰巴托、新西伯利亚、死海、黑海、里海、爱琴海⋯⋯10小时后，到达雅典。由衷庆幸，首都机场国航目前有可以直飞希腊雅典的航班，减少了不少麻烦。 希腊雅典，我是第一次来。我知道它身上有许多耀眼的标签，每一个都份量十足，值得去慢慢品味和探寻。一一国际大都市，欧洲第八大城市，也是欧盟商业中心之一。一一欧洲甚至整个世界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历史长达5000年，有史料记载的也有3000多年，被誉为“西方文明的摇篮”。一一欧洲哲学发源地，对欧洲以及世界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一一在这片土地上，诞生了苏格拉底、柏拉图等一大批历史伟人，被称为民主的发祥地。 爱琴海 雅典的名字也是有来头的。古希腊语中，雅典称为θναι，是智慧与正义女神雅典娜的名字。传说，雅典娜成为雅典城市的守护神是与海神波塞冬之间的争斗有关。最后达成的协议是，谁能为人类提供最有价值的东西就属于谁。波塞冬用他的三叉戟变出了一匹战马。而雅典娜则变出了一棵橄榄树。这是和平与富裕的象征。于是万神之王宙斯就把城池给了雅典娜。 初识雅典，和我所想如此不同。它不似欧洲巴黎、伦敦、布拉格那些城市华丽精致，没有一座座雄伟、巍峨的宫殿，一幢幢气势恢弘的府第，也没有在绿树浓荫之下错落有致的红顶洋房。街头看不到什么高楼大厦，基本上都是十层以下的老式建筑，整个城市充满着浓郁的棕褐调色彩。雅典，比我想象中朴实无华，甚至有一点点旧旧的感觉。如果硬要比较的话，我觉得和罗马倒有些相似。宙斯神庙和哈德良拱门与繁华的街市隔路相望，断壁残垣彰显着几千年前的辉煌。浸润着岁月沧桑的哈德良拱门旁就是人行斑马线，马路上车来车往，摩托车呼啸而过，雅典的司机在绿灯亮起时总是加大油门⋯⋯ 两千多年前的宙斯神殿没有完工，就被古罗马侵占，建筑材料一並运去了罗马。 宙斯神殿外厚重的石墙 哈德良拱门可以称为罗马时代的凯旋门。目光穿过拱门，可见壮丽的雅典卫城耸立在高高的阿克罗波利斯山峭壁悬崖之上。身旁，身穿白色长裙、头戴橄榄枝的姑娘肌肤麦色，笑容迷人，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奥林匹亚的女神⋯⋯古老与现代，遥远与当下，扑朔迷离。 雅典空气干燥，阳光炽烈，綠植较少，早晚温差大……城市并不拥挤，人们慵懒悠闲。 每天伴着世界丰厚遗产而居，雅典人见过世面又从容淡泊，经济危机战乱似乎对于当地人并没有太大影响，他们活得随性自由浪漫。 卫城之下著名的普拉卡是雅典的老城区，也是最亮丽、最有特色的地方，有“上帝的邻居”之称。百十条窄窄的小巷子如同迷宫一般，餐厅、咖啡馆随处可见，还有众多让游客驻足留恋的特色时尚小店。 最繁华的商业老街叫厄尔姆，也称女人街，现已跻身全球最昂贵的15条街道之一，云集了各大国际知名品牌，精美的橱窗，川流的人群，充盈着时尚的气息。 也如同我们的王府井、南锣鼓巷，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不少是外乡人。 物价吗？吃个冰激凌，约1·6欧。一杯啤酒约4欧。眼看着一个咪妮挥挥手朝我点头走来，要拉我的手，突然想到她怕是要我的银子吧？我可小气呢，千万不能招惹她。 满大街有不少皮拖店，说明这里穿皮拖的季节很长。手工皮拖十分精致，款式多样，价格也不菲。 有不少街头艺人，格调不俗，这是否说明了雅典的艺术氛围浓厚。比如这个艺人弹奏的乐曲非常好听，但这种乐器我还是第一次见。上去摸一下，有青铜器的感觉，随即敲击一下，声音很悦耳。 街头照相。 还有卖一种辟邪之物，称“蓝眼睛”。 大大小小的教堂散落在街头。……如同风景画一样镶嵌进了这座城市的版图中。任何一个小教堂都风格各异，古老的建筑让人眼前一亮。希腊人信仰东正教的占了绝大多数，看教堂里色彩装饰虽也富丽堂皇，但似乎比天主教堂那种立体华丽显得平面一些。 圣爱雷夫特里奥斯教堂是一座古老的拜占庭式小教堂，它的底部沉在地面以下，斑驳的木门上彩绘依然清晰可见。据说这是雅典最古老的东正教堂，修建于12世纪。红色的屋顶，精美的浮雕绘画，让这座教堂充满着古朴和神秘的色彩。 看看这斑驳的石头，鸽子啊、鸟啊都在上面拉屎筑巢，就感觉这教堂真是到了老太龙钟的岁数，但里面仍常年传来朗朗颂经声。 街头转角处，也会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小的教堂，讲着岁月的故事。 古老的建筑和现代民居就这样互不相干，和谐共处。 米特罗波利斯大教堂于1840年开始建造，历经20年才完成，是雅典最重要的教堂之一，希腊总统的宣誓典礼等重要的国家庆典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这座拜占庭风格的东正教教堂。位于雅典市中心，壁画很多，装饰精美，有很多天使向玛利亚报喜题材的绘画。教堂前的广场上有一座铜像，据了解是从1944年德军撤离到1946年国王回归期间摄政的东正教牧首的铜像。常会有一些快乐而不羁的人在教堂前为人们表演，这种简单随意的生活方式恰恰是当地人最真实的写照。 时间在这里缓慢流淌。人们喜欢闲坐咖啡馆，谈情说爱；喜欢暴晒在阳光下，拉琴弹唱；也喜欢自由骑行，迎风而上…… 远道而来希腊的人，一般有两个目的。一是到文明古国看古迹，二是来爱琴海边放松度假。我们初到雅典，就遇到人家东正教复活节连续放假，雅典街头到处打烊歇上好多天。阳光热辣，效率低下，酒店入住竟然要等到午后三四点钟后，于是我们就决定先去雅典南端苏尼翁角的海神庙遗址。 苏尼翁角是在希腊半岛最南端的尖尖上，伸入海中的一个悬崖。海神庙就建在这悬崖之上。 吹拂吧，爱琴海的风！ 海神名叫波塞冬，是古希腊神话中12主神之一，主管所有海域和岛屿。他身形魁梧，力大无比，法力无边，呼风唤雨。我瞎想，海神挺会挑地方的！雅典娜被供奉在卫城的香火里，倒远不如波塞冬呼吸着新鲜海风来得自由自在。矗立在悬崖之上的波塞冬神庙，看起来是那么孤傲，阳光普照，呼啸海风更添神曲。 波塞冬神庙建于公元前400多年前，与雅典著名的帕特农神庙同龄。是用本地的大理石材建成。岁月更迭风雨浸蚀，威严的神殿现仅存16根高大的石柱，高耸入云。这些柱子是有名的多利克柱式。是希腊三大经典柱式之一。 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中的海神波塞冬像，威武吧！ 在夕阳余辉下，高大圆柱的身影触及苍穹，也许正是因为它的孤独和荒芜，才给人以如此的震撼。 这里对海神波塞冬的崇拜深入人心，也许是希腊人多是依海而生的缘故吧。古代航船返航的水手们看到海神庙的高大身影，就有一种浪子归来的踏实感。 爱琴海神韵魅力无所不在。这座神庙很受文人墨客的喜欢，许多人把自己的名字镌刻在石头上，著名诗人拜伦也曾在19世纪初拜访这里，并在一个石柱上留下他的痕迹。 从海神庙的岩石山顶俯视大海，立马感受到天人合一。爱琴海水那个蓝啊，竟蓝出了深深浅浅的多种颜色⋯⋯ 宪法广场卫兵换岗仪式是雅典的一张国际名片。所有来雅典的人都会来这里观看一场既庄严又独特的礼仪。 雅典宪法广场，黄色外墙的议会大厦十分朴素，换岗卫兵动作也颇具喜剧元素，完全是一个非常传统又有趣味的秀！卫兵们先把脚抬高，然后在空中旋踢一下腿，再重重落下，手也高举过头顶，每一下都是慢动作，拿捏到位，从容不迫，鞋上的小黑绒球跟着帽子上的流苏一起乱颤⋯⋯ 1.9米身高的卫兵高大英俊，身着古老制服，肩扛长枪，威仪堂堂，据说个个是严格挑选出来的军中翘楚。换岗仪式既神圣又滑稽，仿佛开启了超慢速模式。 踢到这么高，稳定性还要强，动作确实古怪，旁边的人已经笑出了声。宪法广场相当于希腊的天安门广场，议会大厦相当于人民大会堂，卫兵换岗仪式之神圣当然不言而喻。无论他们的军装穿戴，亦或是动作程序都是大有讲究的，是与这个国家的勇敢自由善战传统相关的。 广场后面无名烈士纪念碑墙上绘有浮雕，两边刻着古希腊历史学家修西得底斯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公祭大会上献给无名烈士们的悼词：愿将此处空床，献给无名英雄，整个大地都是你们的墓基。 作为新古典主义建筑，雅典科学院、雅典大学、国家图书馆屹立在雅典市中心。新古典可不是时间新，建筑怎么也有一两百年历史了。这是希腊独立之后，国王奥托一世决定迁都雅典时兴建的标志性建筑。当时的雅典废墟一片，这三座建筑奠定了新雅典的基础，是雅典复兴的代表作。 ＂三部曲”古建筑均出自丹麦建筑师兄弟克里斯蒂安·汉森和特奥费尔·汉森之手。古希腊、埃及、波斯和庞贝古城的灵感再次涌现，让古典的几何图形之美重新焕发岀生机。 雅典科学院 女神雅典娜英姿飒爽。 这张照片拍的有点意思，雅典娜女神、阿波罗太阳神，分别站在了柏拉图和苏格拉底身上。 高大的古希腊典型柱式。 一水的白色建筑，雕塑、壁画、诸神和柏拉图、苏格拉底相安无事，自顾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希腊是哲学的发源地。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被并称为“希腊三贤”。苏格拉底出生于雅典，被后人广泛认为是西方哲学的奠基者。柏拉图写下了许多哲学的对话录，并且在雅典创办了知名的柏拉图学院。亚里士多德在柏拉图学院生活了20多年，在许多领域都留下广泛著作，包括了物理学、形而上学、诗歌、生物学、动物学、逻辑学、政治、政府、以及伦理学。 三角门楣上的精美浮雕，仿照了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显示出希腊美学和美术的世界顶尖水平。 雅典大学成立于1837年，是希腊最古老的大学，也是巴尔干半岛最古老和最具影响力的大学。 雅典大学的廊柱后面是红色墙面和彩色壁画。 草坪上一个捧书阅读的男人。 希腊国家图书馆，藏有4500份希腊手稿，为保存希腊手稿最多的地点之一。 街头拜占庭帝国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雕像 众所周知，希腊奥林匹亚是奥运会的发源地。从公元前776年开始，奥运会每四年都在奥林匹亚举行一次，一直延续了293届，长达1170年，为人类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1896年雅典重新点燃了奥林匹亚的火炬，举行了第一届现代奥运会。从此，“和平、友谊、进步”成为了奥运会崇高的体育精神。 来这里必须看看这个体育场。它也被称为巴纳兹体育场。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宏伟显眼，虽然历尽沧桑，但仍然在用。这座17世纪末由雅典的扎巴和阿维诺夫出资建造的竞技场，仿造古希腊竞技场格局，呈马蹄形，场内两根平行的线，连接着一小段弯弯的弧，顺着直线和弯弧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一排排座位，可容纳万名观众。 旁边的铜雕掷铁饼者，被称为最早的原装。在我印象中，掷铁饼者不是屈膝半蹲式后扬手的吗？ 雅典卫城，希腊的眼睛，是尘世间每一位旅者都向往的精神栖息地。朝霞薄云，天地之间，卫城古建筑群磅礴屹立。这座超过3000年历史的宫殿，标志着希腊乃至欧洲的文明和骄傲。 3000多年以来，卫城一直是雅典最壮美的风景。战争的破坏，宗教的亵渎，文化的掠夺，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它的光芒。在卫城这块废墟里，埋藏着希腊的黄金时代，苏格拉底的哲学和毕达哥拉斯的几何学。作为古希腊建筑的代表作，卫城达到了建筑群、庙宇、柱式和雕刻的最高水平，当之无愧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卫城另写一篇巜古希腊文明的丰碑》）。 帕特农神庙也称雅典娜神庙，这是雅典卫城最负盛名的重磅建筑，矗立在卫城中心，更是举世闻名的古代七大奇观之一。 厄瑞克忒翁神庙，建于公元前395年，这座优美的爱奥尼式神殿，把雅典娜与海神波赛冬二位大神祭拜一处。 六少女大理石柱被认为是古希腊建筑中最优美的柱子。充分体现了建筑师别出心裁的智慧。少女们一腿弯曲，衣裙束胸，姿态优雅，头顶千斤，亭亭玉立，目光远及，死板的建筑立马都活跃起来…… 几千年来，卫城这座古老庞大建筑群在蓝天艳阳辉映下，展露庄严而绮丽的风姿。凭墙远眺，可饱览卫城高丘之下扩展的城池，那些交杂在一起的新旧建筑和百态人生，任往事随风。 雅典国家考古博物馆是必须要去的。在旅行家眼里，雅典国博是全球必去的十大博物馆之一，涵盖了古希腊上下七八千年的文明。在这里能够欣赏到一直期盼的古希腊几千年文明，神、人、艺术品和一大堆宝物，当然也可以见识下与华夏五千年截然不同的历史。（另写一篇《与神对话．雅典国博》）。 漫步雅典，真的能触摸到历史。不宽阔的马路，拖着“大辫子”的电车，随处保留的众多历史遗迹，触目可及的百年老式教堂，老到一眼就能看出岁月痕迹的老墙⋯⋯拂过那斑驳的印痕，坚硬而又隽永的触感似乎千百年来都未曾改变。 那种看淡世事炎凉的风骨熏染着卫城的子民们，雅典人不露半点骄横之态，活得淡定闲散、从容不迫。 他们常说：“世纪前我们为世界贡献太多，世纪后我们应该享受生活”。可能正是受到先人哲学的影响，雅典人一直在尽情地享受慢生活。 走马观花，轻描淡写，我在有限的时光里了解、感受、发现雅典。尽管一知半解。就如同你说到过北京，去过天安门、故宫、天坛、颐和园⋯⋯无论如何，是不能和在京城浸染了一辈子的北京大爷相比的。初识雅典，喜欢雅典，比书本中更具象，比想象中更真实，也比那些传说还要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