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栖随笔

红尘一笑

<p class="ql-block">塘栖随笔</p><p class="ql-block"> 蛰杭十日,高温难耐。喜遇阵雨,稍得清爽。该出去走走了。</p><p class="ql-block"> 午后。从居地先打车至洋三里,换乘公交专线,奔塘栖古镇而去。</p><p class="ql-block"> 古镇地处杭郊临平,镇不大,游人也少。顺着沿街的标识缓步而行,不足十分钟,一座刻写着“塘栖古镇”的石筑牌楼跃入眼帘。穿过一条笔直而整洁的店铺长廊,尽头正对着的是一座横跨运河的桥头,煞是醒目。桥头左侧&lt;南岸&gt;矗立的一位布衣雕塑,乃这座古运河上最大石拱桥的筹资投建者——明人陈守清,一位曾往返于此的宁波普通商人,一位为此而舍家倾财的民间贤士。时至今日,这座惠及两岸的老桥,虽经历次修缮,却始终保留着其神韵与风骨。即便放眼整个古镇,其凌空之恢宏,仍不失为镇中最璀璨、最值得一笔之处。名以“永济”,正蕴含了重义轻财、善行天下的民魂价值之传承,这大抵也是构成这座历史古镇灵魂与魅力的核心要件中的代表之物了。</p><p class="ql-block"> 缓步于两岸的小巷,皆不足一公里长。从现存的古街古建看,规模不大,且岸内几乎少有河塘相通、水网互联的景象,其小桥流水状的水乡特色与乌镇、周庄等地相比,似乎逊色了不少。我想,其作为运河之南端的重要门户之地,曾经的繁华当为同类之翘楚,当初也当是一幅气韵生动的江南运河人家的生活画卷了。而今,古镇曾经的辉煌已成云烟,倒是在成为游览之地后涂上了一层浓重的现代商贾色彩,浸染在现代文明的烟火气息中了。</p><p class="ql-block"> 世间万物皆有兴衰之变。那么这座号称“江南古镇之首”的老城又是于何时凋败失色的呢?首先从尊之为首说起,我想大抵出于三个方面原因吧:一是位处古时南北交通&lt;漕运&gt;之江南段重要门户之地,官人商贾往来不息;二是尤其到了清朝,运河经济更是空前繁荣,此地亦如一颗明珠般存在。加之乾隆三次落足此地,更是抬升了其影响;三是那座凝聚民心民力的七孔石拱桥,在古运河的桥中无以匹敌。诚然,随着社会的发展,文明的进步,其傍水兴荣的状态必然也在变化中走向滑落,这是自然的。然而,作为一座走过千年而如此厚重的历史古镇,滑落与凋零并不意味着一些本该存留下来的古街古建的消失。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几经打问,终于遇到了一位年近八旬的“土著”老者。</p><p class="ql-block"> 先生是位退休的中学教师。他告诉笔者,如今的塘栖是新城与古镇并存的合并体。只可惜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砸烂一切旧世界”的口号声中,曾经存留了百十年甚至几百年的一些旧街老院从此被砸的荡然无存,曾经老城中塘河相联的格局也被填的了无踪影……“我的祖上在河边(运河)有两处清代修建的院落,民国时期还进行过大的修缮。后来被充公了,再后来又被拆掉了。唉,当年好气派的,老可惜了!”随后先生又补了一句:“不过,像我们家族一样情况的太多了,家境稍好的人家都一样。那是革命运动,没革掉命就不错了。”隐约中,先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份伤感,或许也是一份无奈的哀怨。</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是啊。在那段曾经山呼“万岁”的岁月里,被“革命”的又岂止是这个从千年风雨中走来的古镇呢?</p><p class="ql-block"> 好在桥还在,该有的记忆还在。我姑且将那些云烟般的碎片拼作笔下的这几行文字,权作游记。</p><p class="ql-block"> 我来过塘栖古镇,因此认识而已。</p><p class="ql-block"> 甲辰年仲夏于杭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