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天好像漏了,哗哗往下淌水。一会儿,马路上的积水就汪成了河。汽车驶过处,溅起飞天雪,撑着伞的行人惊呼着躲闪不及。连下三天了,到处是汪洋一片。</p><p class="ql-block">我趴在窗台上,听着雨声,望着外面的景象,不禁想起了一段小时候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放暑假,都要回到奶奶家,奶奶家住在辽中县(即现在的辽中区)靠近辽河的一个村子。辽河,辽宁人的母亲河,也是典型的时令河。平时涓涓细流,一到雨季,涛涛洪水横冲直撞,素有“滚河”之称。</p><p class="ql-block">“开口子喽!开口子喽!”至今这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仍在我的记忆中留存。轰隆轰隆的响声是水头所到之处劈荆斩棘的声音。</p><p class="ql-block">奶奶家后院种了几颗老枣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洋拉子,劈巴劈巴搭成了架子,全家人都上了树。</p><p class="ql-block">洪水渐渐退了,这时你看,北大坑已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河。地里是横躺竖卧的苞米杆子。</p><p class="ql-block">那时有一种类似萝卜的农作物称“甜菜疙瘩”,泡在水里时隐时现,家里的人就把它捞起来充饥,上顿甜菜疙瘩下顿甜菜疙瘩,吃的反胃,到现在还记得起那种味道。</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还没等大水退去,就到了要开学的时候了。作业还没写完,真是心急如焚,早点回去也许能写完,就天天盼着什么时候去沈阳的班车能开通。</p><p class="ql-block">去往沈阳的路上仍然有多处积水。一般的车辆望而怯步,终于有一辆马力强劲称为“大白熊”的大客车从沈阳方向开过来。但有一条,要过了辽中城外蒲河上的一座浮桥才能上车。</p><p class="ql-block">原来,那时辽中素有九河下梢十年九涝的说法。在县城旁边还有一条蒲河,出客运站就是蒲河大坝,过了大坝低矮的豁口处便是蒲河大桥,那时的大桥是木制的,大水之下岌岌可危,人们在它的旁边又搭了一座浮桥。走在浮桥上望着旁边高大的木桥,有一种在卫星上看地球的感觉,那种场景,在我的脑海中记忆颇深。</p><p class="ql-block">一路上,“大白熊”经常遇到积水路段,两旁的玉米地汪洋一片,分不清路在哪里,伴随着发动机的闷声怒吼,汽车终于开到了沈阳。一个夏天的作业,也因为老爸向学挍说明了情况而不了了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