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编著、策划:张清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片:选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编制:史连根</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u>第五章 一九七八</u></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战士彭义全端着碗睡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连有个战士叫彭义全,在这个部队是个有名的硬骨头战士。他坚持长期学雷锋,做雷锋,在战备施工中不畏艰险,大干苦干,成绩突出,团党委把他树为“红旗风钻手”。入伍3年来,曾7次荣立三等功,同志们称赞他是天山上的“雷锋式战士”。他的动人事迹,曾被搬上幻灯银幕,编成文艺节目,传颂在天山的群峰诸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解放军同志比我的亲人还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彭义全参军前在修建湘榆铁路时,就担任过风钻手,曾两次被评为“施工模范”。到部队后,正赶上战备施工。当时缺少风钻手,他自告奋勇地说:“我来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打那时候起,他没离开过风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段时间,当他得知阿克苏县修水库急需内燃凿岩机手时,就积极要求参加。4个4米深的炮洞,要求7天完成。他感到,这正是为各族人民做好事的时候。经领导同意后,他每天起早贪黑,不知疲倦地拼命突击,终于提前3天完成了任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营房附近住着一位维吾尔族五保户,老大娘叫毕沙汗,家庭困难比较多。彭义全得知后,待老人如亲人。他不嫌脏,不怕累,经常利用空余时间,帮老大娘挑水、劈柴。大娘病了,他就问寒问暖。每逢过年过节,他就带上果品去看望。部队上山施工前,他特地给老大娘维修了房子、炉灶,劈了很多柴禾。上山后,他仍然掂记着大娘,经常给她捎火柴、食盐等生活用品,时刻把党和解放军的温暖送到大娘的心上。大娘逢人就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解放军同志比我的亲人还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彭义全平时自己生活很俭朴,坚持不乱化钱。但他对人民、战友却十分慷慨。七六年唐山大地震,他把自己积存的钱寄给唐山人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次,他得知战友李远云的哥哥因病住院,家里经济有困难。他考虑到自己的战友在施工中已经牺牲了,即使自家有困难,也要帮助战友。于是,他把自己仅有的30元钱,全部寄给了李远云家里。后来,战友王建春家里受灾,他又寄去20元钱。李远云的父亲给连党支部来信说:“我虽然没有见过雷锋,但从彭义全身上,看到了雷锋精神,看到了一个活雷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干,天上掉不下来一条战备公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彭义全像雷锋那样,对工作像夏天一样火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天山施工期间,他艰难危险冲在前,脏活累活抢着干,奋力苦战,总是出色地完成任务。他经常忙得衣服顾不得洗,头发顾不得理。连里几次安排他在家理发和休息,一不注意,他又跑到了工地。理发员从炮洞里把他拉出来,好不容易才给他理了发,头发渣子还没有扫净,他又钻到炮洞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钻机产生的石粉和二氧化碳排不出,形成缺氧,在里面呆上10分钟以上,就有昏倒的危险。一次在打11米深的炮洞时,彭义全有股不钻好一个炮眼不出来的硬脾气,结果他手握风钻昏倒在地,醒来但仍不肯休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一次,由于操作时间太久,昏倒在洞里。战友们把他抱出来,打了针、服了药,又放在风口上吸收新鲜空气。两个小时之后,彭义全才渐渐苏醒过来。他想到洞还没打成,就吃力地爬进炮洞。同志们发现后,便把他拉到一边,强迫他休息。可是当他听到钻头被卡在石缝里拔不出来时,又一次回到洞里;拔出钻头,趁机又大干一场。干着干着,他只觉得头昏脑胀,再次倒下。当他再次醒来时,看到一位战士守护在身旁,进洞不可能了,他就去忙乎别的事儿。其中,有一天上午他接连昏倒17次,醒来后又重新站起来,冲进炮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彭义全就是这样,自施工以来,他一人一部风钻,先后昏倒60多次,先后打了18000多米的炮洞。他常对战友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风钻停一秒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团卫生队对全团风钻手进行过一次透视检查。医生给彭义全的结论是:两肺透明度不够。他把透视单往口袋一装,对谁也没有讲一个字。当时,他正在团风钻手集训班当教员。他找到连里说:“我对风钻比较熟悉,坏了还能修理,换个新手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还是让我继续担任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连里看他态度坚决,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上山后,党支部考虑到彭义全的身体情况,让他在风钻组当了修理工,不准他进洞。可他想:领导越是关心自己,越应努力工作。打炮洞时,同志们不让他干,但他硬是冲进去,抢着风钻打。营部医生王济民出于责任感,每次只要见到他进洞,都要批评他。而他只是一句话,“只打这一次”,可是他以后还是这样干。他经常说:“不干,天上掉不下来一条战备公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端着碗睡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山里气候多变,经常不是风就是雨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天中午,狂风卷着大雪刮得铺天盖地。值班员喊了他几次,指导员也再三催促让他回去,但彭义全始终没有离开战斗岗位一步。一天早上,彭义全下山领油回来,恰恰遇上大雨。在路过兄弟连队住地时,有人要他避一避雨再走,他说了声:“工地急着用油哩”,又冒雨上了工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一次转移工地时,他的右肩膀被内燃凿岩机缸烫伤,当时就鼓起了一个大水泡,疼痛难忍,但他仍然坚持战斗。后来导致感染化脓,伤势越来越重,可是他一直瞒着领导和战友们。一天晚上脱衣服时,才被副班长杜明学发现。原来他的衬衣和伤口溃烂的皮肉已经紧紧地粘在了一起。连里知道后,立即叫他到营部卫生所治疗。结果他只是利用领油料的机会去了一趟,没有因伤痛停过一天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次在推车时,他的腿不慎被车撞伤,红肿得很厉害,行走很困难。排长劝他休息,等伤好了再干。彭义全却说:“大家都在为社会主义建设争分夺秒加油干,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战斗岗位呢!”他硬是每天一颠一拐地坚持上工,推车不行就站着扔土,一天扔土石十多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年来,他八小时内拼命干,八小时内做贡献。坚硬的合金钢钻头,被他用秃了再磨,磨利了再用秃,一人就用乏了30多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连队转到戈壁滩上施工,风钻用不上了,彭义全就参加班里出土方。10月的天山,天气已经很凉了,但他仍然穿着背心、衬裤,铲土挥锹,推起车子一溜跑,手上磨满了血泡,汗水浸湿了衣衫。大家休息,他还坚持干。这年上半年,由于他出色地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又一次荣立了三等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彭义全以雷锋为榜样,表现在工作的方方面面面,体现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上。他无论是在军营,还是在野外;无论在军内,还是在军外;只要他走到哪,就把好事做到哪里。他看到同志们理发困难,就买来理发工具,当起了义务理发员;施工期间的架子车、铁锹、十字镐等工具坏的快,他就主动当起了义务修理工;他看到炊事班吃水困难,又主动去帮助,几乎天天利用早晚时间,到300多米以外的山溪里去拉水;他还是连里的义务皮鞋匠、焊铁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学习雷锋同志公而忘私、助人为乐的共产主义风格,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施工中,他总是把方便、安全让给战友,把困难、危险留给自己。风钻,他挑差的;干活,他抢重的;轮换打炮洞,他总比别人进洞次数多,打得时间长。他总是说:“我多打一分钟,战友就能少打一分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施工点多线长,机器经常不够用。为了发挥钻机的作用,彭义全常常是白天在这个点上作业,晚上又背着钻机步行几公里,到另外一个点上继续作业。有一段时间,任务比较急,连续10天,彭义全白天干,晚上也干,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有几次他瞌睡得端着碗就睡着了。连长命令他立即回去休息。彭义全恳求说:“连长,等这次任务完成了,我再休息行不行?”不管他如何磨咕,连长就是不同意。他只好放下机器,朝着连队住的方向走。可是等连长走后,他又出现在工地上。这一年,彭义全不但自己带头干,还传技术,带作风,培训骨干。他所领导的风钻组一直走在连队的前面,受到领导的赞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段时间,风钻用油要到十几公里外的供应点去挑,连里把这一任务交给了其他同志。彭义全考虑到:施工任务这么重,派专人挑油必然影响全连的任务。再说,同志们劳动都那么辛苦,他便向连里要求,自己把这一任务兼任起来。这一年施工的8个月中,他利用工余时间共挑油60多趟,行程600多公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施工5年,他仅钻杆就用了100根,打炮眼13781个,总进尺23478米,9次立功,被军区树为“雷锋式好战战士”。</span></p> <p class="ql-block">(彭义全夫妇与孙子在独库公路上)</p> <p class="ql-block">(作者<左>与宋英超<右>)</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u>2. 施工中的指导员——王庆德</u></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u style="font-size:22px;"> 口述:宋英超</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是一位兄长,也是为大家开启思想的导师。同志们尊敬他,主动与他交朋友,服从他的领导,是因为他有强大的内在凝聚力。他,就是四连指导员一一王庆德同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是一位最具有学习精神的人。他知古通今,思想敏捷,谦和待人,文明疏导,是一个率先垂范的带兵人。指导员是连队思想凝聚的中心人物,需要多方面良好的文明素质。这是赢得年轻干部、战士拥护爱戴的关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读书,是他最大特点之一。书本知识记载和凝聚着人类的精华,给人启迪,使人觉悟,使人智慧。无论工作任务多忙,他都不忘读书,既博览古典历史书籍,也努力学习当代文化。他与干部、战士谈话,总是能成为他们的思想导师。他经常把深刻的道理用生活化的语言与行为,使他人理解与接受。他从不就理论谈理论,而是把道理与干部、战士们的生活实际情况相结合,与连队当下的实际工作任务相结合,努力解决干部、战士遇到的实际思想问题。他总是坚持孜孜不倦地读书学习,对连队实际工作需要的东西进行不断探索,使其在工作中不断取得了骄人业绩,受到广泛好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定期开展班、排长等骨干们的思想培训班,是王庆德同志最为重要的工作方法之一。即使在天山筑路施工任务非常繁重、完成任务时间紧的情况下,也从不放弃对骨干队伍的思想启明教育工作。如,传授如何带兵、如何解决战士遇到的思想问题,如何做好安全防事故等。指导班、排管理干部在艰苦环境条件下如何带好兵、管好兵、育好人。定期而有效的思想、管理教育培训,有力地促进了施工、训练工作的顺利进行。积极地开展思想教育工作,不但确保了连队的团结稳定,也为连队发展建设储备了一批后备干部。在这个连队,先后有多名干部走上连、营、团级领导岗位,有相当多的战士复员地方后也有着出色的表现。一位好的主官会带出一支好的队伍,一位有思想的主官会培养出一批有觉悟的干部。这是大家的共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耐心,是他的另一特点。天山施工是在极其艰苦条件下的拼搏。在没有现代化施工装备的情况下,高山峡谷需要战士们的双手,用仅有的钢钎、十字镐、铁锹、木制架子车等工具,劈山开路、填谷架桥,完成筑路施工任务。天山施工驻地环境条件极为艰苦。吃水要到山下去挑,用自制的架子车去拉,夜晚战士们所住的帐篷很难隔挡住雪山寒风的袭扰。施工的艰难与生活环境的艰苦,难免会使战士们产生各种消极厌烦的思想情绪,怕苦又是最为突出的带有普遍性的思想问题。针对战士们存在的思想问题,王庆德同志总是能以自己的行动影响大家。吃苦耐劳、身先士卒,为干部、战士做出样子。同时,对于个别思想问题突出的战士,总是能耐心地做思想疏导工作,而不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教育人。王庆德同志细致的思想工作,为连队的团结稳定、顺利完成所承担的施工任务,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心战士的成长进步。在艰苦的筑路施工生活环境中,战士们的思想是复杂的,也会做出各种不同的行为反应。为了使每一名战士在军旅这个大熔炉中都锤炼成为合格的战士,王庆德同志总是经常出现在思想、情感复杂的战士身旁,主动找他们谈心、交朋友,开展思想疏导工作。尤其是对思想复杂、认知比较偏激、家庭遇到困难、身体健康存在问题的战士,更是关心倍至。他被战士们称为是:战士最贴心的人、最受信任的人、战士最爱戴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带出一支过硬的连队,需要一个思想、作风过硬的班子。王庆德同志先后与比他军龄长的六二年、六六年、同年入伍的同志搭班子,共同工作过。作为班子中的书记他深知一班人团结的重要。他始终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影响同事,顾大局团结同事,讲原则带动同事。他不搞个人主义,不搞团团伙伙拉帮结派,而是用自己优良的精神品质和良好的工作作风,带出来了一个风清气正的干部队伍,使连队始终保持了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为此,王庆德同志出色的工作业绩受到了上级的表彰,四连集体工作也多年受到上级的肯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位好的主官就是一面旗帜。他能起到启迪与觉悟他人,能起到凝聚力量、团结奋进的积极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宋英超:时任四连排长、指导员,后调师有关部门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吴金柱)(己逝)</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u>3. 六连的故事</u></b></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口述:吴金拄、尚云生等</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吴金柱(六连炊事班战士):我的那些战友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5年初,就有消息说,我们团要进天山修国防战备公路。到了2月底3月初,消息的可靠性已不再质疑。3月初,一年一度的老退伍工作结束后,从团、营、连的各种动员会、准备工作,完全证实了这个消息。当时,我记得说是党中央、毛主席给新疆的战略方针是:依靠天山,长期周旋,独立作战。那时从大会到小会、从团首长到班长,大谈修筑国防公路的重要意义,为部队开进天山做好思想上、物资上的充分准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连当时的基本情况是;连长孙彦海、指导员王恩信、副连长王天斗、副指导员王庆德。一排长徐晓昌、二排长李朝士、三排长郭智泉、四排长孟庆国。连里大部分班长、副班长是七一年和七三年兵,也有个别的七四年兵当正、副班长的。我记得上山时文书宋有福,就是七四年兵。那时,六连还算是比较殷实的连队。账面上存钱16000余元,食用油准备了10大桶,将近两千斤。记得3月底上山时,连里给炊事分配了两台车,一台是高码槽车拉猪、炊具和饮事班的人。另一台是底码槽车,全部拉的是主、副食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头一年施工六连的位置是上下五层,重叠作业。即:上边是四连,左边是三连,右边是五连,把六连夹在中间。可以说,每天炮声隆隆,乱石纷飞,险情不断,很是热闹。战士们形容说:“住在帐篷有飞石,干起活来有险石,上工下工有滚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吴金柱:六连精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连是我生活工作8年多的战斗集体。虽然时间过去40多年,闲暇时,连队那种热火朝天的战斗生活景象,历历在目。今年5月份六连在西安举行了战友聚会,我记得老指导员王恩信发言中提出了六连精神。但是,我觉得六连有一种干部舍身、战士舍命的精神。不管是农场生产劳动,还是野营拉练、从军事训练到天山施工,干部都能以身作则,有了各种困难、各种危险,总是走在前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让我永身难忘的是,我的第一任指导员胡正斌。记得七三年七八月份,连队在阿热力执行生产任务。连队号召全连打猪草(苦苦菜)晒干后冬天喂猪。当时雇用了阿克苏运输公司的大卡车往营房运。车到阿热力生产点时,刚好连队吃午饭。饭后一个排出两个公差装车,其他人午休。指导员胡正斌整个中午和战士们一块装车,一会儿也没有午休。当时,开卡车的师傅都被感动地说:“你们指导员真能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七一年兵有一个小个子班长尚云生,特别能干。他任何工作都不愿落在后面,有一种不争第一永不罢休的坚强意志。他班里还有一个七五年兵小个子杨元得,接他当了班长,也是有一种拼命三郎的精神。记得我曾经给他们开玩笑说过:他们两人个小心不小。所以应验了强将手下无弱兵的这句古训。六连是一个敢打能拼、勇于担当的连队。因此,七五年团、营把六连第一个摆在了新开路面的六点九上,那是最前沿的连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尚云生(六连五班长):印象中的3件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一件事。那天,机械连配合六连施工的推土机铲刀坏了,需要下山维修。一大早,为了配合推土机下山,我们六班就去抢修便道。虽然我们在前边抢修道路,但推土机还是艰难地向前慢慢行进。当推土机行走在中途,副驾驶突然从机车内掉了下来,顺着链轨被压在轮下,当场牺牲。他是七零年兵,家乡是山西高平人,名字忘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件事。炊事班副班长每天往工地送饭。一天工地放炮没有通知下面,他担着饭继续往上边走。刚上路,离他不远的地方,突然炮响。当时正好有个弯道挡住了飞石,化解了一次事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件就是孙玉柱一事。山东七三年兵,被滚石砸死,当场牺牲。</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4)余雷(六连八班):孙玉柱之死</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孙玉柱是七三年兵。当时,他和我都在六连八班。当天,三排长郭智全指令八班在六点九施工的上边坡作业。当时,班长王旭勤安排我和孙玉柱修上边坡的公路。为了安全,需要打保险绳。就是上面打一根钢钎,把绳子系在钢钎上,另一头拴在人的腰间。我们两个正在施工,班长发现施工上方有一股尘烟。我抬头一看,四连在我们头上方正在重叠作业。我一边喊:“上边有滚石。”一边将身体紧贴在边坡上。孙玉柱并没躲开,反而说,余雷你这个胆小鬼。话音没落,一块大石头刚好打在他的身上。然后把保险绳打断,从坡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落在边坡又滚下公路。我当时吓呆了。连长孙彦海、三排长、八班长和我们班的战友,满山的一片哭声。只见孙玉柱被石头砸在头上,耳朵都打落了。他就这么地走了……。他现在还埋在独库公路的烈士墓里,已经40多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5)尚云生:回忆孙玉柱</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再谈一事。当时,施工修路后勤补给存在许多困难。山上施工住地与下山公路不通,只能通过一条便道,经常往住地搬运粮食、食品及其它物资。每当山下送来东西,全连战友都是不顾施工劳累,抢着往住地背米面等食品。记得最深的,是烈士孙玉柱战友。那时候,每袋米面都是50斤。因为是高山地带,每次搬运东西,大家扛一袋面米,中途还得休息一下。但他一人一次扛两袋,一口气扛到住地。肩上扛着100斤重的物资,又几乎是爬行,那个难度,可想而知。后来,大家都叫他二牦牛。</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6)宋福群(六连八班战士):怀念孙玉柱</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六连,我和孙玉柱共同训练、生活了一年多时间。失去孙玉柱这样的好战友,我心情非常悲痛。七五年我们连上山施工,我主要负责为我们连送菜送给养。我是六连上士,往返于阿克苏和施工区之间。路上的寒冷与艰苦,不亲身经历,是体会不到的。春夏秋冬,免费享受卡车顶上的六七级大风,吃尽了苦头。上山的路,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当时有一段便道,约有40度的坡度,十几米的路要分多次才能爬上去。汽车每前进两三米,就撇灭火了。车下的人赶紧用木块和石头垫住后轮,恐怕打滑。然后再重新启动,灭火了,再启动。每前进一点,再垫石块。当时,车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啊。后退,就有翻车危险。那时刻,开车的和在场的战友哪个不惊一身冷汗?当时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这些小事,与战友们遇到的艰难困苦,当然是微不足道的。</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7)尚云生:思念两个四川战友</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独库公路奋战中,我们五班担任打平洞爆破任务。我本身是个小个子,所带一班人,除了有个山东兵个子高些以外,全部都是1米67左右的个子。小个子也有好处,在狭窄的地方,活动方便。所以,当时的排长李朝士,就安排我们班打平洞。平洞刚能进去一个人,坐在里面挖土。当时,任务紧,工作重,劳动强度较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忆最深的是两个四川兵,一个叫崔铭德,另一个名字不记得了。这两个战友非常坚强,一进洞就坚持不停地挖。洞里较窄,一整天只能低头弯腰地干。在洞里,他俩用小十字镐、小铲子,一点一点往里挖石土。每天,他们的双手都磨得血淋淋的,看了都叫人心痛。战友们要替换他们,他俩坚持不出来。他们说,我们已经掌握了挖洞要领,换了别人又赶不上进度,完不成任务就影响施工进度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时候,爆破用的洞深浅不一。有几米的,十几米的,也有二十几米的。最大的洞,一次就能放几十吨炸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两个战友,在我脑子里印象非常深刻。我曾在群里委托四川战友寻找他们,但至今无果。这一段经历,李朝士排长也非常清楚,我们在一起说起过这一段。有漏掉的东西,请老排长补存指正。</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8)尚云生:穆忠庆连人带车滚下去了</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战友们,还记得穆忠庆连人带车从山上滚下去的事吗?我记得,这是一天下午发生的事。咱们在六点九路段施工,都是重叠作业。一个连在一个连的上面,六连在最下面一层。当时,穆忠庆正推车往沟里倒石头。突然从上面滚下一块飞石,向他冲砸而来。为了及时躲开飞石,他一慌乱,连人带车顺着沟坡滚了下去。山坡的上下高度,约有两百多米。穆忠庆,三排火箭班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穆庆忠滚下去后,大家急忙下去救他。原来我们估计山坡的落差也就200来米。谁知下去一看,至少有三四百米。人也滚了几圈,车也滚了几圈。再加上人车相互碰撞,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当时,大家都认为他要倒霉了。结果发现,他没有大事,没受大伤,只是手有点儿骨折,万幸。其它部位都是擦伤,问题不大。后来,伤好后,他又出现在工地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和我是一个公社的。后来一块儿谈到此事,都说他命大。而到了1972年,到汗腾格里峰配合测绘,他又差点儿送了性命。那天,我们到一个冰峰测绘。返回时,一块儿骑马从一个冰达坂上下来。刚上冰达坂,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谁知,下边刚好有个冰缝,他差一点儿掉进了冰缝里。那儿的冰缝很深,水又冰凉,稍有不慎,就会出事。那一年,有一匹骆驼,驮运着给养,不知道怎么滑到冰缝了。后来,人们在下游的河流里,发现了那匹骆驼。 </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9)尚云生:抬水和抬油的故事</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更使人感动的是,六连战士为机器抬油背水的事迹。在山上作业的6部机器,一天需要1600斤油,30多桶水。这在有自来水和加油设备的城市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在冰山上,却碰到许许多多的难关。六连10名战士每天要从十几里外,把420斤重的油桶,一步一步抬上山;然后再下到陡峭的山涧里,把一桶一桶的水提回来。半年时间,每个人都磨透了两三双解放鞋,走了7000多里路,每人用双肩扛断过四五根碗口粗的木杠子。就是这样,大家硬是把360担水和90000多斤机械用油,一趟一趟搬上山来。</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10)吴金柱:“四不走”制度</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记得,连长孙彦海对安全工作相当重视,规定了“四不走”制度,即:塌方险情不排除不走,放炮准备工作不检查完不走,放炮时战士不隐蔽好不走,哑炮不排除不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即使如此,我们连伤亡事故还是不断。但主因是外来飞石多,防不胜防。</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11)尚云生:刚垒好的石墙塌了</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年6月份,六连接受了一道长80米、高9米的保护边坡的砌墙任务。全连干部战士披星戴月,大干苦干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峻工,一个意外情况出现了。由于设计上的问题,刚垒好的石墙全部塌了下来。许多战士为此落了泪。因为为了垒这道墙,许多同志碰破了手,压肿了肩。战士抬的石头,最小的也有150斤以上,而且要到3公里外的地方去抬。据计算,仅战士抬的石头就可以装1200多翻斗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此,战士们的情绪受到了一定影响。支部成员分头做工作,讲解修建天山公路的重要性,讲述质量第一的重要性。指导员王恩信说:“从长远看,这座墙塌了是好事。如果我们撤走了,若发生事故的后果更难想象。”</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12)尚云生:在大雪中寻找工具</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7年6月,铁列买提达坂遇到了一场暴风雪。大雪压倒了六连的帐篷,掩埋了路基。有些地段积雪达六七米深,稍不留神就会吞没官兵的生命。生活及劳动工具被埋在雪里。官兵们用双手、脸盆和仅有的工具日夜奋战,清除工地积雪两千多立方米,才挖出了被埋在雪里的全部劳动工具。他们踏着没膝的雪水,找水泥,背石头,坚持施工。许多官兵的手和脚冻得红肿甚至溃烂,但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叫苦。</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u>4.为民除害:打狼的故事(闫德全口述 尚涛整理)</u></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山修路那些年,特务连帮助牧民打狼的事,被传为佳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战士马和平回忆说:七五年9.28演出队成立,我下山的那天,已拖回29只死羊。那天全连没出工,给老乡找羊去了。据说,那天是晚上狼炸了羊群,四五百只羊都跑了,给百姓造成很大损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连长吕志毅:回忆起来了,真有这件事。当时,老乡很感激。在施工期间,我们经常和牧民们开展联谊活动,军民关系处理得很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国荣回忆说,打狼的事是有的,好像张晓也参加了。</span></p> <p class="ql-block">(尚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任后勤处助理员的尚涛回忆说:我记得是第一年上山,部队安营扎寨投入施工大概两个月后,因生活等方面问题,难免要与当地老乡接触。就在接触来往中,巴音布鲁克草原牧场牧民向部队反映,狼群猖狂,威胁牧民和羊群的安全生存。当时,团里就派后勤助理员闫德全,带半自动步枪和几百发子弹,到巴音布鲁克帮老乡打狼。时间约一个来月才回来。此事,闫德全很清楚。帮老乡打狼也很辛苦,好像那一年部队年终总结时,还给闫德全立了三等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唐义忠回忆说,卫生员石依富同志待人亲和,常常是一副面带笑容,可鞠可敬。在医术上,还算得上较精通。部队进山后,许多战士不适应高原气候,有高原反映,出现头痛头晕,不想进食的困难。战士们就去求教卫生员给药。石依富同志总是耐心说服大家,树立战胜高原气候的信心,并辅之少许药物。特别是在高原牧区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牧民经常来连队问医拿药,石依富同志从不怠慢。在了解到牧区牧民的实际困难后,他主动经常去牧区巡诊问诊,为当地牧民送医送药。牧民把他当成自已的亲人,拉近了牧民与军队的情义,牧民经常给连队送牛羊肉、野黄羊肉,为连队改善生活创造了条件。据说,当年在石依富同志即将退伍时,当地牧民有留他在牧区工作之意,但当时没有政策许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尚涛:今天有幸与闫德全联系上了,电话上他讲了有关一些帮助巴音布鲁克草原一、二、三大队打狼除害的情况。那时候,虽然当时还没有打狼禁令,但主要是将狼打跑,把它们驱赶到不再伤害人和牧民财产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任后勤助理员的闫德全回忆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u style="font-size:22px;"> 打狼故事之一:</u></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部队在山上施工,劳动强度大,任务又紧,体力消耗大。团首长指示,后勤生活保障一定要跟上去,仅依靠正常的肉食供应是不够的,要补充一部分牛羊肉。于是,后勤王玉栋处长、李建成军需股长商量,决定派我到巴音布鲁克乡政府去联系。接到通知后,我和维吾尔族翻译吾守尔仓促准备了一下,第二天带上团里的介绍信就赶赴巴音布鲁克。到了乡上,我们见到了乡长,说明了来意。乡上很重视,经过简短的商定,同意了我们的要求,并通知了下属距我们施工点较近的一、二、三牧业生产大队。各大队也都毫不推辞地接受了给部队供应一些牛羊的任务。老乡们讲,“解放军同志豁出命为我们山里人修路,那怕我们少吃也要给部队”。一切都说妥,就在我们即将返回离开时,三个大队的书记,还有队长提出,说他们那里狼群猖獗,不仅伤害畜群,而且危及牧民人身安全,要我们解放军派人帮他们打狼除害。返回部队后,我给后勤领导做了汇报。经团研究同意,由我带一个射击尖子班(临时组建了以宋英超为主的特等射手班),赴巴音布鲁克草原为牧民打狼除害。说是打狼,其实主要是以驱狼为主。因为天山那么大,还有一个生态平衡问题。只要不危害牧民财产和生命安全,能驱赶就驱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u style="font-size:22px;"> 打狼故事之二:</u></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是在七五年的7月初,打狼射手班经过一段酝酿和选人后正式组建。后勤王玉栋处长非常重视,专门召集打狼班一起座谈,除对我们提出了一些具体要求和注意事项外,就大家提出的一些具体生活方面的问题,一一给予了答复和解决。就在我们信心百倍地披挂出发时,吴忠团长在后勤处长王玉栋等领导的陪同下,前来为我们送行,并明确提出了三点要求:一要严守民族政策,遵守维护民族风俗习惯;二要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行动准则,发扬我们军队的优良传统;三要严格使用和管好枪支,确保同志们和协同牧民的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面对团首长的要求,大家一致表示,请首长放心,一定严守“三点要求”,绝不辜负团里的信任和期望,圆满出色地完成团里所交给的任务。就这样,我们背起背包上了车,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曲,便出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阿克苏出发,一路马不停蹄奔向东北方向。途经库车、轮台、库尔勒、焉耆、和静,然后翻越巴轮台达坂。近两天时间,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天山腹地巴音布鲁克草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巴音布鲁克草原是一个雪山环抱、毗邻天鹅湖、地势平坦的大草原。水草丰美,真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牧场。当时恰逢夏季,草原鲜花盛开,争奇斗艳,数不清的牛、羊、马、牦牛、骆驼等牲畜,在绿草如茵的草原上食草、游荡,场面十分壮观。既是“世外桃源”,又是动物的天堂。在这优美的自然环境中,怎能不令人心旷神怡、领略大自然之美。霎时,我们的一切困顿和疲劳都荡然无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路风尘的我们,先来到巴音布鲁克乡一大队。按照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安排,住进了一个犹如招待所而非常漂亮的蒙古包。晚上,在我们再三推辞都未能奏效的情况下,他们以蒙古族牧民的风俗设宴接待了我们。食品、果品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香喷喷的牛羊肉、油炸果子、酥油茶、干果、水果等,都体现了牧民兄弟对我们解放军的最高礼遇,也体现了他们金子般的赤诚之心,令我们十分感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牧民期待的,就是我们人民子弟兵要努力去做的。第二天我们没有休息。一吃完早饭,就召开了与大队书记、队长事先商量好的基干民兵和老牧民代表座谈会。听取、商讨有关打狼方面的意见和建议,了解狼及狼群的数量、活动踪迹、栖息地等,以及老牧民们长期以来与狼搏斗的一些做法和经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家的发言,个个心情激动,人人言语动情。老阿爸阿旺叔深有感触地讲,他们家因狼患每年要损失十多只羊,甚至牦牛等,严重时还危及到人身的安全。“太阳落,狼下坡;天麻亮,狼回窝”,是一首当地妇孺皆知的歌谣。所以,太阳一落山,无紧要事,一般就不出门了。提起牧羊犬,阿旺叔讲,遇到小狼群,犬还能吼叫几声,遇到咄咄逼人的大狼群,牧羊犬连叫都不敢叫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根据大家的意见,我们经过分析研究,并征得大队同意后,决定先把打狼的重点和突破口选在北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下午,大队为我们每个人配备了一匹马,作为出行使用。此后,我们就一边试着骑马,一边熟悉察看一大队的牧场范围、地形地貌,以及牧民的住居分布情况。巴音布鲁克,蒙古语意为“泉源丰富”,水丰草美。一种被誉为“钢丝草”的野草,绿里泛黄,加上一些叫不上名的红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真是一个富饶而美丽的地方,生生不息地养育着这里的一代又一代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后,大约是下午4点来钟,经过短暂的试骑之后,我们照计划在民兵连长阿才兄弟的引领下,骑马直奔向距离一大队约有8公里的北山口(有4个多岔口),勘察确定打狼蹲守的位置。</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u style="font-size:22px;"> 打狼故事之三:</u></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骑着马,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在北山口。北山系天山南麓,山峦巍峨叠嶂,奇峰突兀一个连着一个,山舞银蛇,美丽多姿。能称得上名的沟岔有四五个之多,无名的小沟岔不计其数。大沟岔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小沟岔深10到20米上下。苍苍松林,荫天蔽日;呼呼山风,回荡四起。初涉此地,无不令人毛骨悚然。尽管如此,打驱狼班还是士气十足,无所畏惧。我们认真查看各主要沟岔的地形地貌,以及狼熊等野兽出没来去的踪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根据实地的情况,我们采纳了民兵连长阿才兄弟的提议。当场就把驱狼蹲守点确定在较为有利的“狗熊沟”岔口。狗熊沟,狼及熊出没踵迹明显,且有掩体般的沟壑可利用,易攻易退。打,视野开阔;退,畅通无阻,可迅即撤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切都安排好后,我们打狼班的勇士们翻身上马,挥鞭扬尘而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狼是群居性极高的物种。一群狼的数量大约在5~12只之间,在冬天寒冷的时候最多可到40只左右。它们的特点是昼伏夜出,残忍而机警,极善奔跑,常采用穷追方式获取猎物;智能颇高,可以气味、叫声沟通;狼群之间的领域,范围不重叠,常以嚎叫声向其它群宣告势力范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针对狼的生活习性,我们打狼班从精神到物质,都一一做了充分的准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狼害,一直是当地牧民的心头之患,让他们很揪心。对于星星点点分散居住在辽阔草原上的以牧业为生的牧民群众来说,渴望人身安全,渴望自己的马、牛、羊能够健康的生存与发展,不受到狼和其它任何野兽的侵害,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期盼和梦想。多少年来,以家庭经营为主体的自我安全保护,尽管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也难以完全抵御狼害,使牲畜得到保护。牲畜遭到被狼袭的情况,还是经常时有发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为此,我们团围猎打狼班按照事先侦察选好的蹲守阻击点,配合大队民兵开展了围猎驱狼活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经常深入山中寻找群狼。通过设伏、阻击、围追等方式,对群狼造成震慑,进而把狼群从草原驱赶到雪山深处,使其远离草原放牧区域,减少狼对马、牛、羊的侵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驱狼活动十分艰辛。在茫茫辽阔的草原,要寻找长着四条腿且极善奔跑的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每次进山驱赶狼群,在野外都要持续三至五天时间,风餐露宿在雪山野岭之中。尤其是夜晚,还要防备遭到野兽的袭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牧民对我们解放军参与驱狼活动非常欢迎,甚至是欢呼雀跃,载歌载舞。每次出征都会为我们带足够的烤馕、油炸面食、酸马奶、熟牛羊肉等食物。由于草原禁止生火,所以我们只能是冷饮凉食。尽管如此,谁都没有怨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和努力,野狼伤害牲畜的状况大为改观。打驱狼班组和民兵受到了牧民们的赞扬,得到了大队和二乡领导的好评。1978年夏天,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原政协主席巴岱回巴音布鲁克草原探亲期间,听说了解放军围猎驱狼的事迹后,专程赶赴我们驱狼班住地看望,充分肯定了成绩,并鼓励表扬了我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u style="font-size:22px;"> 深山更结鱼水情</u></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u style="font-size:22px;"> ——围猎驱狼有感</u></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尚涛</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山施工彰军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围猎驱狼献爱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军民同结“亡羊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民乐畜安气象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凿通独库战备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搞活天山万民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深山更结鱼水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赞我人民赞我军。</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新华社记者顾月忠、辛工在他们的“三五九旅新一代”的专稿里,曾经这样描述当时的军民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天山放牧几十年的哈萨克族老大爷,心窝里装着数不尽的英雄故事。但是,自从三五九旅新一代——新疆部队某部扎营天山冰达坂以来,他们才看到了真正的英雄。多少次啊,老人们望着银山雪海的座座帐篷,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百灵:</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山冰峰入云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黄羊难过猴难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摔牛崖”“筋头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古英雄心胆寒。</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解放军“佳克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鬼门关”上扎营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动人事迹唱不尽呵,</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泥湾精神照天山。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 达坂风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者 刘吉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转自《口矢见(尚涛)美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天山深处的铁力买提达坂,由于受高压气流的影响,气候变化异常,极端天气时有发生。1977年8月3日 ,我和我的战友们曾经历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故事还是从部队天山筑路施工说起。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28, 128, 128);">作者刘吉仁在独库公路帐篷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5年我十一团奉命参加“独库公路”施工,一干就是五年。由于是步兵团队,所用的工具都是原始的钢钎、铁锤、十字镐、炸药、雷管、导火索等。战士们在海拔3700多米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上施工作业,一套棉衣穿四季。天天搬运石块石渣棉衣磨得稀烂,只好用用过的导火索捆扎在身上遮风御寒。由于施工任务重,劳动强度大,后勤供给线长,部队长期吃不到新鲜蔬菜,缺乏营养而造成手指甲翘翻。干起活来经常是手指流血不止,只好用胶布将一个个手指包起来!其艰苦程度不言而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7年军区后勤部军需部刘部长带工作组,代表军区首长慰问部队并实地了解部队的供应状况,团首长指定我作陪。我陪刘部长一行深入到几个连队,实地查看了部队的生活情况。刘部长问及供应情况,我回答说:“为不影响施工进度每半月通车一次,只能将主要食品及施工物资运送上山。至于蔬菜等难以运输,就是勉强拉上山,也因为长途运输都枯黄而不新鲜。施工部队长期缺乏营养、特别是维生素,战士们的手指甲也都翘了起来。”说着我将双手伸到部长面前说:“我是机关干部,我的双手指甲都翘了起来,何况连队战士呢!”刘部长看着我的双手不无感慨地说:“部队真是太艰苦了,我们一定要尽其所能保障部队!”回到团部后刘部长和我商量,一是尽快调拨一批水果罐头,要保证每个战士都吃上;二是鉴于“标准”所限无法给部队增发新衣,调拨几车回收上去的旧军衣,配几台缝纫机,由后勤处组织巡回到各连缝补衣服;三是计划从军区战备储备中调拨一部分牦牛、羊等肉食,争取“八一”节落实改善部队生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刘部长返回军区后向军区首长做了汇报,所答应事项也尽快给予了落实。一批罐头和几车旧衣服几台缝纫机都陆续运达。七月初接军区通知在和静县巴音布鲁克草原调拨牦牛50头、羊200只,要我们派人去组织运输。 我随后派军需股闫德全助理负责接洽运输事宜。老闫绕道库车、和静县后进入巴音布鲁克草原,办理完有关手续,顾请了熟悉情况的牧工,计划赶着牛羊翻越天山铁力买提达坂后直接到达施工驻地。行前他通过地方邮局给我发来一封电报,内容是要我派人在铁力买提达坂处接应。只可惜道路不通,电报耽误了一周多时间,直到八月二日才收到。按照他们出发时间推算应该已经到达部队驻地。几天过去了仍不见踪影!我们都十分着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和军需股杨继民股长商量,第二天即8月3日我带人上山迎接,由扬股长在家制定分配计划,要求牛羊一到随即分配工区所属各单位。 8月3日早饭后,我带领后勤处通讯员范爱林(75年四川蓬安人)、特务连警卫排战士小张(74年陕西扶风人)、炊事班炊事员小马(74年新疆乌鲁木齐人),备一辆卡车、一顶帐篷、炊具食物等。每个人携带自己武器上山。 汽车从大杨树林驻地出发,一路沿便道行进,经过大、小涝坝(即现在的大小龙池)一直到铁力买提达坂脚下汽车不能再走了。我选择了一处避风的山坳,让炊事员小马和驾驶员在此搭帐篷做为营地。我和小范小张三人爬山准备翻越达坂后迎接老闫和牛羊群。 上山前小范专门为我找了一根木棍当拐杖。 这天,天气晴朗,山谷里空荡、寂静,天空中偶然有几只飞鸟飞过叫声在山谷中回响,从山脚下可以远远地望见铁力买提达坂突兀的峰峦。大家情绪高涨,沿着陡峭的山坡爬行。不远处发现在一石头下长着一堆白色的蘑菇格外显眼,两位战士拔了下来,我看后可以食用,就掏出手绢让小范包上,放在石头上显眼处,以便下山时带上。三个人继续向上爬。爬过一段山路,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可我们对天气的恶劣变化估计不足,仍继续向上。爬着爬着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眼看着就要到达峰顶,我们几个人咬牙坚持,终于爬到峰顶!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的一刹那间,天气突变,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让人不能直立。暴风雪来临了!三个人手拉手 ,雪大得彼此谁都看不见谁。我考虑如果翻过达坂继续前行,不仅前方情况不明,而且路途遥远,吃住都是问题。遂决定下撤原路返回。我们仨人手拉着手向下移动,这时大雪已没过小腿,继续向下也很困难。我记得75年“六点九”(即6.9公里15个回头弯)施工时曾远远地看见一块大石头有3、4层楼房那么高,距离我们站立点左侧应该不远!这时雪已越下越大,互相之间看不见人影,三个人只能手拉手向左挪动。此时大雪已没过大腿。经过约一个小时的努力总算摸到了大石头下,这个巨石屹立在悬崖边稍不留神摸错方向就会掉进深渊!在石头下面我们才看清了对方。三个人直呼真悬!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看对面就象是一面灰色的帐子,将我们与外界隔绝。天气越来越冷,三个人中仅我一人穿着棉衣,两个战士都是身着单衣,好在行前小范为我背着一瓶白酒,三个人一人一口喝着暖和身子。然后我让小范小张将我上山当拐杖用的木棍用石头砸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塑料皮日记本撕碎洒上白酒用火点着,三个人靠一根木棍烤火取暖。一根木棍竟烤了一个多小时。外面还是一副雪帐灰蒙蒙的,大雪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我和两位战士商量,不能再等了,万一出现雪崩后果不堪设。我当机立断,尽快离开这里!离开的唯一办法是"滚"。抱着枪往山下滚!我们上山时已发现山上没有太多灌木只有一些笞藓不会影响雪地打滚,只是滚动时尽量靠右,千万不能向左,左边是悬崖。一定切记!联络信号是每隔一段时间先听手枪声是我的,半自动步枪声是小范,冲锋枪打两发点射是小张。射击时必须对空,千万不能平射以免伤人!一切都交代清楚后,我问他们记住了没有?两位战士齐声回答:“记住了”!然后三个人整理行装,子弹上膛。我让特务连战士小张先走,他是一位有着侦察经验的老兵为大家开路,接着是通讯员小范,我走最后。大雪仍不停地下着,积雪已齐腰深了,前方的路一点也看不见,好在刚下的雪还比较松软,我们就连滚带爬的往下。过了一段我就用手枪对空射击,不一会听到小范的半自动步枪声,最后听到小张的冲锋枪点射声,三个人都报了平安。我们继续滾爬,雪地里滚爬十分困难,特别是刚下的雪较松软,一个小时滚爬不了多远,可我们都耐心的坚持着。只能过一段对空射击联络一下,大家安全就放心了。大约滚爬了几个小时发现空中灰蒙蒙的幕帐不见了,可以看见空中飘落的雪花了,地下的积雪也只有膝盖那么深了。我大喊小范小张。听到喊声他们向我走来,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向有泪不轻弹的刚强战士都止不住的流下了泪水。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平安,心里也踏实了!我们继续下山,雪渐渐地小了,地下的积雪也越来越少,只是行走起来有些滑,两个战士硬是执意搀着我。小范也未曾忘记带回他那堆蘑菇。回到营地炊事员小马和驾驶员两人正忐忑不安。他们在山下看到达坂顶上乌云不散担心出事,看见我们一个个衣服磨破,手脸划伤,非常疲惫的样子,让我们快进帐篷休息。我对大家说今晚我们就宿营山上,不下去了,赶夜路太危险!小马用带来的鸡蛋和我们采的蘑菇烧了一锅酸辣汤拿出干粮大家吃。那汤的鲜味我是从来没有尝到过!小张小范更是连喝几大碗,肚子胀的躺在地铺上都从口里流出来,仍然嘴里喊着小马不要倒掉一会还要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当晚我们宿营在山上,这一觉睡得再舒服不过了。 第二天起床,我们收拾装车下山。汽车沿着凹凸不平的便道下行,走到大涝巴附近,远远的看到来了一辆小车,后边随行几辆大车迎面开来,原来是政委郭培德同志亲率一个连兵力准备上山搜救我们。他们前一天收到军区电报指示“沿天山一带可能出现暴风雪,要求沿途各部队做好防范工作!”当晚团长政委打电话,询问后勤我们返回没有?听说我们还未返回,十分着急!第二天天一亮郭政委亲率一个连部队上山。我简单汇报了上山经过,同时也分折估计闫助理有可能也接到地方通知不会冒然行动!郭政委看到我们平安归来才放下心来!命令部队掉头下山返回驻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团首长虚惊一场,也使我们无功而返。但却使我们收获、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果然不出所料,闫助理带领牧工赶着牛羊,这些当地的牧工很有经验,看到天气不好就在中途休息了几天,等待气候好转,直到8月8日才翻过铁力买提达坂到达部队驻地。一路上人与牛羊没有任何损失,为部队办了一件大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多年以后在铁力买提达坂上遭遇暴风雪惊心动魄的一幕,仍然记忆犹新,似乎发生在昨天!“独库”公路的开通,天山南北天堑变通途。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永远怀念那些劈山开路不畏艰险流血牺牲的战友们!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4年7月于上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从右至左:后勤王玉栋处长、工程财务会计何志德、后勤司机、欧阳仁(原机耕队队长)、徐保才、老后勤梁处长、司机。</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u>5.一个后勤采购员的酸甜苦辣</u></b></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口述:徐保才</u></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1)走马上任“三大员”</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3月23日。北京时间早晨8点半,我团大部队整装出发,奔向天山深处。这已是我团修筑天山公路的第二个年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根据上级领导的安排,我离开工作了5年时间的团部管理股,调入天山公路施工克孜利亚物资供应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因办理交接手续,我于3月31日同工程会计何志德一起上山。当晚7点半,才走到了克孜利亚物资供应站。而后,与先期到达的吴忠团长、军械股马柏松股长等人见了面。先期到达还有供应站负责人王前仁(一营副营长),以及后勤处助理员丁杰、高占长、韩天仁等人,这些人员均是克孜利亚物资供应站的部门负责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克孜利亚,地处库车至铁列买提达坂之间。维吾尔语是“红色的山崖”的意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它的两侧,一侧是高低不一、连绵起伏的高山。硕大的红山石林,在蓝天白云衬托下,颇为壮观震憾。山体上,像一副诺大的岩石画廊,飘逸,大气,壮观,被称作为克孜里亚岩石地貌。它与盐水沟、大峡谷地貌连成一体,构成了库车喀斯特地貌;与北部的天山雪山相映,形成了一片红、一片白的奇特地质现象。在它的另一侧,是连绵起伏的群山。群山像一群趴在地上的骆驼,高高低低,时隐时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前后两座山的夹击下,整个克孜利亚就像一条大鲤鱼,静静地躺在天山里。它头向东,尾朝西,东西长约3公里,南北宽约1公里。独库公路沿北侧山下,顺着鱼背缓缓通过。库车河依傍在南山下,沿鱼肚顺河而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克孜利亚物资转运站,就座落在这条大鲤鱼的中心地带。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开阔地上,长满了一行行新疆白杨;白杨树林里,呈现出几幢长方形的平房,像是洒在人间的几个火柴盒。这里,原是兄弟部队的营房。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从天山独库公路开建以来,这里便成为一个施工物资的集散地、中转站。为了管理、调配各种物资,并设立了一个临时的办事处。办事处人员包括电台通信、汽车调度、后勤供应、物资保管人员等。施工期间,也曾是团部的所在地。偶然,也有几户临时来队的家属,给这个一片荒野,增添了另外一丝人间的气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平时,这里人员上上下下,汽车来回穿梭,很是热闹。山上的人员来一趟克孜利亚,也算闻一口山下人间的空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刚开始,团领导明确我的职责是供应站物资“调度员”,后来需要在库车设立联络站。领导叫我在师招待所租了一间房子,于是,我便成为联络站的“联络官”;供应站需要在库车有关银行开设账户,我就是跑银行的“出纳员”;工程急需物资便就地采购。所以,我又是一个“采购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三大员”也未正式任命,实际上我就是干“三大员”的工作。凡是团里的干部战士探亲家属、迎来送往、去师里办事、银行办理汇兑、对账业务、山上急需物资的采购等等,只要施工需要,谁都可以给我下达任务。有条件的要办,无条件的自己想办法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采购员的工作,是自采自运。物资多时,可以要车专运;物资少了,带上物资站在路边挡车上山。经常是山上、山下到处跑。每天3顿饭不知道在哪吃,晚上也不知道睡在哪。来无踪,去无影,完全毫无规律可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5月16日。今天,我和靳拴记、郭宝才3人,去库车老城买一批办公用品。刚到库车,库车县城便刮起了大风,黄沙遮日,刮得睁不开眼睛,无法行走。平时来往穿梭的毛驴客运车,也不见踪影。无奈,我们双手捂着脸,艰难地一步步前行。待货物买齐了,我们便抬的抬、背的背,往新城里赶。在我们急忙赶到师招待所时,饭点已过,只能饿着肚子往克孜利亚赶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山赶路时,在路边挡了一辆汽车营上山拉煤的空车。我们3人站立在车箱上,一路迎着大风,黄沙拌着车上的煤灰,毫不客气地扑到我们的身上,钻到我们的鼻子、耳朵里。我们紧闭着双眼,两手死死抓住车箱,随着车的颠簸,在车里上下蹦跳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克孜里亚物资供应站。下车时,浑身上下黑不溜啾,只有牙齿是白的。当时,又渴又饿,脚步迈不动,连路也走不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5月17日。今日上山。主要任务是与何会计到山里各煤矿结付原煤款。目的地有东风煤矿、下河滩煤矿、十二团煤矿、库车镇公社二、四、六煤矿、八区煤矿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乘坐一台翻斗车。因为我们驾驶员3人对路况都不熟悉,走着走着,便陷进了泥坑里。驾驶员便加大油门,前进、后倒。车不但出不来,反倒越陷越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无奈,我只好步行几公里到钢铁厂煤矿,请求人家的拖拉机,将车拖了出来。那天,中午饭赶到了十二团煤矿。老战友李振中(师集训队认识的)热情地招待了我们。饭后不敢停留,又奔向其它煤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山里的路况实在太差,车不停地跳来跳去,屁股在车座上不停地弹跳着。我俩一手抓住工具盒上的把手,一手护着头部。那天,到各煤矿办完事回到克孜利亚,已是晚上11点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我很想在克孜利亚休息一天,缓缓劲儿。可是不巧的是,中午山上送下一个施工中受伤的战士,要我陪同送往师医院。同时,马股长也一同下去办事。这一次,我们坐了一辆汽车营拉羊粪的车(种菜用的干羊粪)。马股长和伤员坐在驾驶室,我只好坐到车箱的羊粪上。到了库车,我浑身上下、鼻子、耳朵里全是羊粪末子,好像刚从羊圈里拱出来一样。在医院里,好多人躲着我走,有些人还捂着鼻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3天,跑的我够呛,浑身像散了架一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一年的五六月份,筑路工程全线展开,物资消耗明显增加。因为,工程的进度要依靠物资的有力支撑,而每一份物资采购计划单,就需要我奔波几天。即使如此,一些连队还有意见,嫌物资供应不上。比如,今天的采购单是这样的:铁丝两吨、圆钉500公斤、钢刷500把、台虎钳10台、泥抹子500把、瓦刀500把、半毫米和1毫米的黑铁皮各100张、钢锯架10个,还有黄白油漆、胶灯线、各种劳保用品等。就连你想不到的,山上都需要。这些东西,我整整装了4汽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货物办齐了,我松了囗气,可我的身体也出了状况:腰疼得直不起来。就在此时领导指示,要我在库车有关银行提取现金,上山后给各施工连队发放七六年3至6月份的清洁费。虽然身体有些免强,但一想战士们还轻伤不下火线,我这点小事算什么,还是工作第一,继续上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天到了克孜利亚,因感冒低烧,卫生队戚绍军医生给了4片磺胺。我吃了两片药,便提前蒙头睡觉。夜里,我浑身痒的难受,拉开灯一看,身上起了很多红斑,并伴随片片水泡。最多的地方,是耳朵、两腿内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早上起来一问,原来是我对磺胺药片过敏,真是雪上加霜。但我咬咬牙,决定按时上山。我沿着施工点,从克孜利亚到铁列买提达板,有便车就坐,无车步行。一路上好像经历了一年四季。六月的库车,干热而进入夏天;克孜利亚像是春天;到了大、小涝坝地段,就像秋天;到了最高处的达坂,依然是冬天。一路上,在施工现场看到,干部战士穿什么季节衣服的都有:单衣、绒衣、棉衣,人人灰头土脸,各种衣服都是破破烂烂。据反映,由于劳动强度大、时间长、环境艰苦,按原来规定下发的衣服根本不够穿。他们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拍死”和“革命加拼命”的无畏精神,极大地鼓舞了我。一路走下来,腰也不疼了,感冒也似乎好了,身上也不那么痒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6月18日。从山上下到克孜利亚,没来得及休息,新的任务又来了。领导要求,供应组要从库车调运10车面粉,同时要求急需采购十字稿1000把、5磅和8磅铁锤各500把、钢钎500根、架子车零配件购买5000元钱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日上午,10车面粉在库车面粉厂全部装车。午后,10辆车浩浩荡荡,向山里进发。车队刚过十七医院,便立即停了下来。下车一问,说是山上洪水下山,将路冲断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6月份已进入雨季,经常是山下晴空万里,山上突然间乌云翻滚,电闪雷呜,顿时倾盆大雨。原本干涸的河床,倾刻间洪水滚滚,沙石俱下。洪水那轰轰隆隆的响声,在山谷中回荡。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威力无比,让人心惊肉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山里的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河床都是石头滩,而且坡度大。洪水过后,护路队立即用推土机将道路推平,汽车就能立即通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过3个小时的耐心等待,车队继续向山里进发。从库车到克孜利亚,一共才100多公里的路程,车队整整走了8个多小时,夜里10点多才到转运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面粉调运结束,我立即计划物资的采购。这些物品短期内在库车很难购齐,只能去阿克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6月20日,我同马股长同坐本团的卡车,回到阿克苏。第二天,就奔走在阿克苏市区的大街小巷,寻找可购物品。我们本着买够一车,发一车的原则,能快则快。经过5天的努力,所需物品,全部发运上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国家是计划经济时代,人的思维模式已经定型。比如说采购,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地方商店只要有货,一听说解放军要修天山战备公路,二话不说,全力支持。不用请客送礼,不用讨价还价。至于吃回扣、贪污受贿,想都没想过。“斗私批修”的弦,始终绷得很紧。只有一个心思,早点把山上急需的物品运上山。也只有一个目标,为人民服务,一心一意干革命。经手的钱物再多,那是公家的。有时跑得又渴又饿,自掏腰包在路边买个馕,喝口凉水就解决问题。从来也没有想起来,找公家报销什么的。</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2)钱包被盗了</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就这样,天天到处跑。领导和同事绝大多数时间是只见物,不见人。表面上自由自在,管钱又管物。其实,个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7月10日。上半年不知不觉过去,我还是山上山下不着调,为施工物品奔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着很快进入10月份,天山施工已进入天寒地冻阶段。部队也相继分批下山,回到营房休整过冬。同时,部队所需物品相应减少,我便从库车联络处上山,到克孜利亚准备留守,储备明年的施工物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6年10月2日。我接到后勤领导指示,要求我去自治区林业厅办理木材指标批文。到达乌市后,我每天都要去林业厅等待批文。10月份乌鲁木齐市已进入寒冬,我只能一日两餐。因为,吃3餐就要超支。常年在外跑,超支多了赔不起。说不准,还要碰上倒霉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0月14日。今天,真的碰上了一桩倒霉的事。上午10点多钟,我乘公交车去自治区林业厅。为了防盗,出门前我将上衣口袋的布鼻儿拧了两圈,并结结实实地扣好扣子。公交车到大十字时,下车的人猛撞猛挤,把我的皮帽子挤偏,遮盖住了双眼。我赶紧双手护住头上的帽子。拥挤过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装钱包的口袋。结果发现,扣子已被打开,钱包不知去向。我清楚地记得,里边有30多元现金和100多斤粮票。这可是我两个月的伙食费呀。幸运的是,差旅费没有全带在身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0月19日。今日办完自治区的木材调拨手续。为了赶时间,我乘飞机直奔阿克苏地区林业局。因为下达的是300立方胡杨木指标,并拨到沙雅林场。为了把指标落到实处,并探明运输路线,我必须去一趟沙雅县塔里木林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28, 128, 128);">徐保才(右一)与后勤首长和战友们。</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3)夜困塔里木胡杨林</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0月26日,我先跑到库车,联系上汽车营的李班长。经过一天的准备,我们便从库车出发,向南直奔塔里木方向。考虑到路况不好,我们开了一辆低边箱的解放卡车。这种军车越野性能较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班长是七一年入伍的老兵。兵团农垦子弟,个子不高,身材壮实,性格开朗,驾驶技术熟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库车至沙雅100多公里,全是土路和石子路,车子想跑也跑不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俩一路说笑着,来到沙雅县林业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更换了手续,寻问了林场的具体方位,便向沙雅林场方向赶路。开始,道路还是石子路,后边就变成了土路。从路上的痕迹上看,这里很少有汽车路过。眼看太阳西沉,道路更加坑坑洼洼,加上路途不熟,我们再不敢继续前行。于是,就住在沙雅县劳改农场的招待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招待所很小,而且极少人光顾。这里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并且食堂不开伙,吃饭自理。幸好,我出门时在师招待所买了一挎包馒头。我俩简单吃了点东西,加上一路颠波得腰酸腿痛,便早早上床休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刚躺下,墙上一行文字吸引了我。从字迹上看,不知何人何年留下来的。其中有两句,特别触动了我的心思:“凡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家必有哀。”此时此刻,勾起了我对家的思念。顿时,睡意全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不久,好像是8月8日吧,我接到了妻子的来信。信上说,七六年的7月5日,我的二女儿出生了。因怕我担心,孩子满月才给我来信,报个平安。嗨,我这丈夫、爸爸,做得也太不合格啦。妻子两次怀孕,我都没看见她扛大肚子的样子,更谈不上关心照顾啦。记得七三年大女儿出生时,也是满月后才给我来信报平安的。七四年我回乡探亲,一进家门,大女儿跑到我跟前,叫了一声“爸爸”,我真说不出那是啥感觉,啥滋味。明年什么时间能回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要由组织决定。我想,到时小女儿又会走路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辈子,我愧对妻子女儿。为了祖国的边防建设,她们同样付出了很多。边防军人的情怀,也只有她们最能理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一大早,我俩又吃了一点自带的干粮,便急忙出发赶路。林场在东南方向,有将近30公里。我们前行四五公里后,就进入了胡杨林区,路况也越来越差。前有车,后有辙。我们紧跟车辙,越过了两条小河。这里沟河纵横,地形复杂。实际上,我们已经行进在塔里木河的河床上。看上去,它有几公里宽。这一带,也是胡杨的主要生长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受风沙和干旱的影响,很多胡杨树造型奇特、诡异。据说,此树有“活三千年不死,死三千年不倒,倒三千年不朽”的说法。还有人说,全世界的胡杨绝大部分生长在中国,而中国90%以上的胡杨林又生长在新疆塔里木河流域。这里有世界上面积最大、分布最密、存活最好的“第三纪活化石”——40余万亩的天然胡杨林。胡杨林又是塔里木河流域典型的荒漠森林草甸植被,从上游河谷到下游河床,均有分布。虽然胡杨林结构相对简单,但具有很强的地带性生态烙印。所以,在给人以神秘感的同时,也让人解读到生机与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汽车一进入胡杨林,就没有看见到去林场的路。我们穿行在河沟里、胡杨林和沙丘中。刚开始,眼前一片沙漠,奇形怪状的胡杨树望不到边。汽车一进去,车轮随即被淹没;车越启动,越打滑,两个滚动的车轮似刨坑,越陷越深。我们找来胡杨枯树、树技,垫在车轮下面,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的所谓道路,要么是枯死胡杨,要么是树技、树叶。很显然,这些地表层的堆积物,不知道积淀了何年何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的车在树林里拐来拐去,后来根本找不到方向。前边既无路可见,车辙也无影无踪。实际上,我们迷路了。在这里,要找人问路,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就开着车在这片远古的森林里乱窜、瞎撞,寻找有车辙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天,自己感觉到一上午就到了,也没有准备路上的水。在这干旱的沙滩里,加上推车的折腾,个个口干舌燥,满嘴几乎冒烟。无奈,只好动用汽车水箱里的水,以解燃眉之急。我们都知道,汽车水箱里的水,也不能豪饮,每人只能喝两小口,湿湿嘴唇和喉咙而已。因为大家还知道,一旦这汽车缺水,那后果也是很后怕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本来走得就很吃力,并且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李班长以为车出了状况。便停下车,下车一看大吃一惊。人好像走在厚厚的海绵上。车轮轧过,出现了两道深约20厘米的深沟。沟上是一层厚厚的沙尘和胡杨树技叶,形成了混合的地表层,表层下面是流沙。看完情况后,我们又上了车,准备发动车。车起动后,可无论你怎么加油,就是走不动,完全是原地踏步。坏了,车趴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原来呀,这种地面,车子只能保持低速行进,不停地往前走。一但停下再启动,越加油陷得越深。因为,车轮已陷入流沙层。李班长想了个办法:垫木头。我们在周围拣了些干枯的胡杨技干,塞进车轮下,一米一米地向前移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太阳已过中午,我们只前进了几十米远,人已精疲力尽,再也折腾不动了。我们躺在这海棉式的大地上,虽是舒服,但累得实在动弹不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李班长说,这样的速度咱啥时候能出去呀?不行就拼一把吧。他轰了轰油门,加大马力前进,不往前就后退,往返进行了数次。谁知,这样就更坏了。整个车后轮全陷进了流沙里。此时,车箱低板已靠近地面。既挖不成,也垫不进东西。很显然,依靠车子自身出去,已没有了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眼看太阳西下,夜幕降临。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明天再找人求救。为了给我们自己壮胆,就地取材,在一片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火。我们拿出馒头,一边烤,一边吃,穿着皮大衣,席地而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塔里木的夜,真是特别。当夜无风,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得吓人,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满天的星星,又多又亮。你若仔细望去,可以看到大星星背后的小星星。那天夜晚,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宁静、天上星星最多、最亮的夜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夜里睡得真香。天刚亮,我俩经过协商决定,李班长原地看车,我去林场搬兵求救。因为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光靠我们自己很难摆脱目前的困境。于是,我便徒步寻找林场场部。我按原路返回,寻找通往林场的车印。在我走到一条小河边才发现,路是沿着河滩浅水区而下的,而我们昨天是横穿小河向南,一直往塔里木方向而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方向搞对了,我一路小跑,两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场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见到林场场长,我递上介绍信,说明来意。场长是个山东老乡,与我老家间隔黄河相望。他非常热情,当即派了一辆“东方红”拖拉机,随我奔赴出事地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拖拉机在松软的沙地上行走自如,不受地势地貌的任何影响。粗大的钢丝绳牵引着我们的汽车,一声轰鸣便拖了出来。犹如一匹大马拉了一辆小车,轻轻松松地拖着解放卡车,在沙漠中行进。他们说,平时他们就是用东方红,将一棵棵躺倒地上的胡杨树拖到储木场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中午,我们顺利到达林场。场长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这是两天来,我们吃上的第一顿热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饭后,我与林场办理了木材调拨手续,并协商好了本批木材的装运计划。因为天气原因,此地不能久留,因为天黑就出不去了。为了方便行车,我们车上装了3根粗大的胡杨树。“东方红”拖拉机又护送到我们林区以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天,又休息在劳改农场招待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4天我们才返回克孜利亚,结束了这次探路的行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天,在离开劳改农场招待所时,李班长对我说了一段很有意思的男人之间的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说:这次来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女服务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回答说,没在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又说:在这沙漠胡杨林里,一个劳改农场的招待所里,竟然藏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太意外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也回忆起来,确有同感。好像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不一定是当地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历史上的楼兰美女再世?这辈子没有见识过这么漂亮的女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后,他还说了一句:太遗憾了,没有能再见到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若大的天山里,雄性动物多,见到雌性动物有感而发,也很正常。尤其是,李班长还很年轻呀。</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4)毛驴的故事</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七六年冬天,我的岗位是驻守克孜利亚,任务是调运木材,为明年部队施工储备所需物品。冬天的克孜利亚,多数时间只有我们13人:3名干部,10名战士(保管员和炊事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另外,还有两头小毛驴。它们可是克孜利亚转运站的“老资格”。据说,这是我们和兄弟部队换防时留下的。其中,有一头没有尾巴的毛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身高不足1米,4肢粗壮,不畏严寒,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它是我们短途的代步工具,也是转运站生活用水的搬运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伙房到河滩取水点,有四五百米远。需要拉水时,只要招呼一声,它就会自动来到那辆由大汽油桶改装的水车前,自觉退进车辕里。只要你把车套好,往车上一坐,它就一路小跑来到河边。大水桶装满了,你轻轻拍它一下,说一句,“走吧”,它便自己拉着水车,不紧不慢地走到伙房水池前。待炊事员将水放完,再轻轻地拍它一下,说声“走吧”,它又一路小跑,来到河边。如此这样往返,根本不需要人管,非常有灵性。人们常说,新疆的小毛驴是一宝,一点也不夸张。它性情温和,吃得少,力气大,善于吃苦耐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冬天的山里,人烟稀少。我们经常能看到库车的老乡,两个人赶着几十头小毛驴,穿行在山间简易的公路上。他们是利用冬天农闲时间进山挖煤、挖盐的合作队。因为,天山里有取之不尽的宝藏,有很多露天的优质煤层和盐矿。只要一把镐头就行了。一头毛驴一次就能解决一个家庭一年的燃料。只有毛驴的吃苦耐劳,其他没有什么费用。</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5)那晚差点儿要了他俩的命</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7年的春节,是在克孜利亚度过的。入冬时下了几场雪,把大地覆盖得白茫茫一片。庞大的山区静悄悄的,公路上很少有车辆来往。往日热闹的驮运煤和盐毛驴队伍,也不见了踪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克孜利亚的冬天,气温在零下十几度至20多度,出门时必须是皮大衣、皮帽子全副武装。我们留守人员,都是一日两餐,有充裕的时间。没活干时,很少出门。平时就守着火炉看书学习,或聚在一起打扑克、下象棋,以打发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年初一,没有对联,也听不见鞭炮声。早上吃了顿饺子,下午会餐一次,就算是过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常言道:忙中会出错。但太闲了,也容易出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年初三,就出了个人命关天的大事。上午10点多钟,我们准备吃早餐,却不见保管员欧百昌、刘明松二人出门。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两个家伙睡过了头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走过去敲他们的门,没有一点反映。于是,我用力敲门,并大声喊叫他们。大家闻声后,都急急忙忙跑过来。这时,有人说,是不是煤气中毒了。这一说,才提醒了我。我们几个人,就同时踹门。门打开了,一股呛人的煤烟味,扑鼻而来。只见一人在床前的地上趴着,一个在床沿上趴着。两个人衣服都没穿整齐,像是起床时又倒了下去。二人脸色发青,牙关咬紧,不能言语。根据二人症状看,他们一定是煤气中毒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救人要紧。此时,大家乱作一团。因为,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我知道,应尽快让他们离开那可怕的房间。我们把他俩抬到院子乒乓球案上,拿来皮大衣和被子,将他们一个个包起来,并且灌了点热水。有人提议送他们去医院,不然会出人命的。建议很好,可不现实。因为冬季本来车辆就少,加上正是春节期间,路上根本看不见一辆汽车。转运站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那辆毛驴车。如果让它跑,一天也到不了最近距离的十七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家围成一圈,守护着二人干着急。还好,真是人年轻,军人体质好。正在我们十分不安的时候,二人慢慢地神志清醒起来。他俩几乎同时睁开眼,竟很快能说话啦。真是谢天谢地。在这偏远的山区,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向组织和家人交待。现在好了,可以放心了,二人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我们把二人又安置在其他房间休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防止此类事故再次发生,我们几个干部勘查了他俩的房间,并向二人进行了解,很快弄明白了他们中煤毒的原因。因为冬天天太冷,欧百昌、刘明松不想夜里起床加炉子,就想出了一个省事的办法。我们取暖用的是生铁炉子,炉筒必须延伸到屋外。他们去掉炉盖,把焦炭累积得高出炉盖,足有10多公分,然后,又弄了个旧脸盆扣在上边。这样煤炭一夜也烧不完、燃不尽。但他们没有想到,煤炭高出炉口,煤烟抽不出,自然而然要散发到房子里。这个小发明,差点让这两个七五年的四川老乡,一块去见马克思。侥幸。</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6)探家的困惑</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春节过完的2月22日,我奉命回到阿克苏。原因是后勤处要组织干部进行党性教育。会后宣布:我由驻库车联络处的“三大员”,转为专管物资账和仓库。暂时结束了东奔西跑、居无定所的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为物资管理员,生活虽然稳定了,但工作并不轻松。仓库里有上千种施工材料、性能、型号、用途,都要熟悉。每天不但要不停地进进出出,还要及时拿出采购调拨计划,以保障施工部队的需要。那段时间,经常忙得废寝忘食,头不是头,脚不是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过,这期间我也学会和掌握了不少知识。如:各种物资的规格、型号、用途、计量单位、质量换算方法等,对我以后的工作和生活,都大有益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繁忙的工作,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七七年的10月份。同乡们探亲回来,谈起我家的情况,引起了我的不安。平时,为了不让我担心家里,妻子对家中的情况总是报喜不报忧。其实,家里生活相当困难。父母年迈,一家老少十几口人,只有二弟一个男劳力。妻子因劳累,小女儿因营养不良,从未主动给我要过钱。她们念一个老礼,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总认为我出门在外不容易。从内心讲,我真的愧对她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因部队施工需要,我已两年没有探家。我想,我要回去帮帮她们。于是,便打了申请报告,要求探家。根据我的实际情况,王玉栋处长口头答复,让我做探家准备,等团里正式通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0月25日,我给韩天仁同志移交手续,交流了保管班的情况和需要办理的业务。第二天,准备赶回阿克苏,做探家的准备工作。我归心似箭,只等团里正式通知,就立即上路出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0月28日,我接到王处长的通知,由于工作拉不开,探家需要向后推迟。因为,七工区会议刚刚结束,部队明年的施工任务更加紧张,大量的施工物资年前必须完成采购储备。组织上要求我牺牲个人利益,以革命工作为重,配合搞好物资冬储工作。我的态度也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字,“服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处长要求我29日赶到库车,与他汇合,商量工作。到库车后,我们一起来到库车县林业局,办理了上级调拨600立方木材的指标。这批指标是天山上的松木。因为,胡杨木木质硬脆,树干结构复杂,利用率太低。很显然,它不适合用于建筑和施工材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库车县的这批木材指标,最后下拨到库车天山林场山区二队。具体指标是:云杉162立方,山杨木400立方。但这些指标,都需要我到现场具体落实、接收验尺。运输单位是库车县第五运输公司和配合施工的汽车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夏季施工期间,这里可以说车水马龙。冬季,施工部队全部下山,又恢复了千百年来的寂寞与平静。在这荒山里,只有一个保管班,专门管理、看护各种施工物资。还有一个班,是为来年施工准备各种木材的。这个班的主要任务,是到周边地方林场采购各种原木材,运输回来再加工成施工所需的各种板材。那年,二连抽调一个排的兵力,专门负责木材的装卸工作。这项工作,必须在大雪封山前调运完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次去天山林场办事的经过,还真有点惊险。我们的车快到林场时,有一个大坡,路面湿滑,车上了一半,往前就走不动了。加大油门后,还是原地甩屁股,不前进还往后溜。路的一边是岩石,一边是深沟,情况十分危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关键时刻,李班长拿出了他的绝活儿。只见他瞪大眼睛,咬紧牙关,手脚并用;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握住挡杆,左脚蹬离合,一上一下;右脚在油门和刹车上来回移动,动作像打架子鼓,汽车像兔子一样蹦跳着向上前进;车到了坡顶,我都没有回过神来。我被他那熟练的驾驶动作,惊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时,他长出了口气。他说,这叫大油门抢挡前进,但特别毁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来到天山林场。据林场的人介绍:这个林场始建于上个世纪的五十代年后期。它的位置大约处于天山南麓中段,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北与和静县接壤,西北与拜城县林区相连,东靠轮胎县林区;南北宽越80多公里,东西长170多公里吧。它也是正在修建的独库公路的南出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指定的伐木区,是一片原始森林。在那里,你会发现人类的渺小。身在高大的松树林里,即使你脖子仰得发酸,抬头也看不见树梢和蓝天;平视着看,眼前是笔直挺拔的、一棵棵相邻的片片密林,看不透,望不穿,像油画家的画布;一棵棵经不住岁月打磨的枯树,横七树八地仰天而卧;它的长度,不得而知;它的直径,有一人多高,人在树两边看不到对方,不得不“隔墙”大声呼喊;人的喊叫声,低不住森林的呼啸声。一个班的人,撒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像几只爬来爬去的动物。只有那伐木工人的拉锯声,才显示出人类的存在和不可战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连的战士非常辛苦。他们在山坡上的雪地里支起帐篷,吃住都在那个地方。冬季的山里,天气特别寒冷。室外滴水成冰,吃的东西,如白菜、土豆、萝卜等,都变成了一个个冰疙瘩。战士们不但劳动强度大,而且衣服都被木头磨得破烂不堪,四处透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这样,我们在林区住了一个星期,每天带着工具进行采伐,汽车每天来来往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偶尔休息一会儿,也是少有的享受。那里,既是森林的王国,也是野生动物的世界。雪鸡、黄羊、大青羊等,及国家保护的动物,处处可见,似乎在某个城市的动物园。为了改善生活,给战士增加热量,经林场同意,有一天我们打了一只黄羊。这只黄羊身材高大,大得几个人硬是抬不动。于是,我们不得不先把四肢拿走,其余部分下次再来取。谁知,次日清晨,热情的林场老乡,主动给我们送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说,那里还是中药材的集散地。夏季浓香扑鼻的当归、朵朵花开的雪莲、形似手掌的人参等,目不胜收,使人流连忘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年整个冬季,都是我与雷清彦老同志交替上山。下山期间,又与欧阳仁同志一起,到“反修厂”联系落实硝胺炸药指标和运输问题。那年的指标可能是150吨。从12月15日开始运输,到月底刚好完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2月19日,我又去了一趟沙雅林场。主要任务是接受120立方胡杨木指标。然后验尺堆垛,便于指标延续和拉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沙雅林场返回克孜里亚后,还有一件急需办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一段时间,二连在山里负责开采石料任务,而且任务很重。他们急需部分机械、工具和器材。团领导要求务必做好他们的后勤和施工保障工作。因为,他们开采石料的多少,直接影响部队下年的施工进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所以,我又必须马不停蹄地跑来跑去,采购二连所需物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过转运站全体同志的努力,到七八年的元月20日,当年部队施工的大宗物品,已基本筹备就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七八年元月下旬,按原定计划,我回到了阿克苏。准备借部队冬休时间,回乡探亲。根据家庭当时的困难,我上递了办理家属随军的申请报告。领导答复是:春节期间可以探家,家属随军一事,回去后等候通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就是说,我可以动身探家了。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春节我可能在火车上度过。与去年在克孜利亚过春节,意义当然完全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已到年关,我正在犯愁去乌鲁木齐车的事,因为当时交通困难。事真凑巧,军区首长来南疆军区慰问部队,大年三十才返回去。经过军分区协调,批准我可以搭首长的便机。这消息令人高兴。既省去了汽车4天路途之苦,又节约了不少时间,春节期间可以到家过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乌市后,军区机关接机人员直接把我送到了火车站,省了我不少事。我想,买卧铺票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因为那时候买到一张卧铺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结果一问,还有当天到郑州的的下卧。以往求爷爷告奶奶的事,今天一顺百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按时上了火车,整列火车空空荡荡,也就十几个乘客。仔细一想今天是大年三十,谁还赶路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吃晚饭时,列车员召集乘客到餐车上包饺子,大家一块过新年。乘客自带酒水、小菜,共聚一堂,有说有笑。虽说素不相识,此时都热闹得像一家人一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年初一,列车东渡玉门关,行驶在甘肃河西走廊。车窗外,隐约看到庄户人家贴上了欢度春节的对联,孩子们开心地放着鞭炮。大年初二,列车行进在八百里秦川。只见人们穿新衣、戴新帽,走亲戚,拜新年。大年初三,我安全到家,也给全家带来一个惊喜。这也是我当兵10年来第一次和父母家人一起过春节,在家乡团聚。全家高兴的心情,不必多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探亲假即将结束之际,我接到了后勤处的电报。电报内容说,批准家属随军,望按时归队,接受新的任务。全家得知此消息,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这是组织和领导对我的关怀。既解决了家庭困难,又解除了我工作的后顾之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此,我想到了人间的许多事。凡事还是顺其自然好,强求不得。若是强求了,也可能是一路上疙疙瘩瘩,顺畅不了。</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7)乌鲁木齐采购员</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4月初,我在部队家属院安了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4月27日,我回到克孜利亚。这次上山,主要是办理移交手续和未办的业务。然后直接北上乌鲁木齐,到第七工区采购站上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团驻乌市采购站,全称是“新疆军区第七工区采购供应站”。为了便于与社会各界交往,驻地设在乌市小十字以西300处的人民饭店。第七工区采购站第一任站长为唐振林(后勤处长);第二任为李正敏(运输股长);我接任李正敏。从此,我一直干到部队施工全部结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过对采购站一段工作的适应,我正式接管了采购站的工作。同时,团里配备了两战士。一个是七四年兵屈俊堂,另一个是七五年兵雷文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城市的生活,人人向往。但是,像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子弟,又多年生活在军营、战斗在荒山野岭。突然进了大城市,一下子很不适应。原来从不管每天的吃喝,工作都有领导指示,吃饭有人做。现在,一下子感觉到生活和工作没有了规律和依靠。整天在街上买饭吃,生活费又有限。不要说一日三餐了,即使一日两餐,也难以保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虽然在乌鲁木齐采购站工作和生活了近两年时间,但我很难全面表述其中的艰辛。其间,我有两篇日记,很大程度上记录了那段时间我工作生活的状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10月25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早8点起床,清整。9点出门找饭吃。天下着小雨,路很滑。人民饭店食堂装修停业。即便正常营业,我们一天只能吃两餐,时间上也和它对不上点。再说,也吃不起呀。我们一天的伙食费,只够吃一顿正餐,一顿小吃。我转了3家饭馆、一个包子铺。第一个没开门;第二个卖油条,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快到我跟前了,人家卖完了;第三个11点以后才卖饭。我又来到包子店,先排队买票,再排队取包子,至少需要1个小时。但时间不允许,这顿饭吃不成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即时如此,我开着自己的“11”号,开始了今天的工作。按工作计划,先到军区一所8分理处办理了银行业务。然后去了军区后勤部、工兵部、政治部五七家俱厂,后来又到土产公司中心店。这些单位,都与我们有业务关系。到了这个时候,跑得我两腿发软,肚子直闹罢工,饿得“咕咕”叫。我也下决心,不干啦,该吃点东西了。我来到“百花村”炊食店,要了一份红烧豆腐,8角5分钱;大米一份,1角4分钱。狼吞虎咽后,回到人民饭店。休息了1个多小时,自己意识到该出发了。因为,下午4点之前必须赶到火车站,送转业的老战友靳拴纪一家上火车。6点多钟回来,又要赶快出去找饭吃。如果晚了,就只有吃路边的烧烤了。于是,要了一碗新疆拌面,5角4分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8年11月1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一篇工作笔记,记录了我们20天内需要干的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过得真快,已进入11月份了。根据后勤处领导的指示,山上施工已进入尾声。但要为明年施工储备物资,年底前在乌鲁木齐采购一大批物资,并且运回去。要求我协调计划,抓紧落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近期急需采购的物资品种、数量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采购价值1万元的营具(品种以清单为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麻绳各类型号共计4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3)圆钉各类型号4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4)筛子底粗细各半,共150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5)施工人力车300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6)人力车轴100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7)花鼓筒100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8)车圈200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9)架子车辅条2万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0)内胎500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1)外带500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2)钢碗内外各1000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3)六角螺母500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4)钢珠2万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5)西站提运水泥300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6)通讯器材一批(见清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7)9吨快装钳炉一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以上任务必须在11月20日完成。而我也只能在此时间以后回营房。因为今年刚安家,家里所有过冬物品和装备,都没有置办。家里人在等待过冬。</span></p> <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8)大风把我冻僵了</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4月初的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早上8点钟,我刚起床,饭店服务员喊我说,有长途电话。我跑到服务台,原来是团后勤处领导的电话。领导通知说,今天有10台军车去乌市西货站提取水泥,并有车来接,要我去办理提货手续。我顾不上吃东西,便匆匆忙忙地出门。出门时,天气晴朗,气温上升了许多。因为是4月份,已换掉了棉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赶到西货站,急忙组织装车。大约10点多钟,突然狂风大作,黄土遮日,天色顿时灰暗起来。倾刻间,一股寒流袭来,气温瞬间降至零下,仓库外面几乎站不住人。驾驶员坐在驾驶室里,只要车一装满,立即开车就跑。到中午12点钟,空车已没几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对他们说,留下一台车,把我拉到市区里。到车全部装完,待我办完手续,外边一台车也找不见了。很显然,车全部跑掉了,只把我一个人扔到了货站门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招手拦了几辆地方车,驾驶员都急忙赶路,匆匆走了。这里说是货站,实际上就是戈壁滩,空旷得很。此刻,在大风寒流中,我已被冻得缩成一团。很快,我感到浑身麻木,行动不便,动弹不得,实际上人都冻僵了。后来,我看到来了一辆车,吃力地招了招手。那师傅看我是个军人,听口音都是河南老乡,就直接把我拉到他们家里。后来知道,这个师傅姓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陈师傅把我靠在他家的火墙上,又拿来一件皮大衣盖在我身上。此时,我还是浑身哆嗦,不停地发抖。他倒了一杯白酒,我一饮而进。同时,他的爱人又给我做了一碗酸辣面条,我囫囵吞枣地灌进肚里。这样,我的身体才慢慢从冰冷中缓过劲来。这天,我在陈师傅家待到天黑。外边的风也逐步减小,他才把我送到饭店。从那以后,我和这位危难中救了我的陈师傅,成为一对好朋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3天我才知道,在这次大风寒流中,拉水泥的3台车被风刮翻,并且冻伤了3位汽车兵。据说,当天前面出发的车,驶过达坂城、过去托克逊就没事啦。而后面的车,一看风刮得实在太大,没有出市区就停了下来,这些车都安然无事。中间出发的几台车,当行驶到达坂城时,正好遇上最凶的“冲沟子风”(新疆驾驶员称行车中从后面顺过来的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后来驾驶员介绍,那大风的风头,似大海的海浪,排山倒海,直接向你压来。这时想停车,根本刹不住,车也没了方向。有经验的驾驶员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挂三档,车头对着风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些车辆中,其中一辆车被刮翻在河沟里。另两辆车想调头返回乌市,结果车身迎风一横,直接被刮翻倒在路沟里。一个驾驶员爬出车外,帽子立即被刮跑,他便去追。结果帽子没追上,大衣也被刮走,自己被刮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他的两只耳朵,也被冻掉一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另外两个驾驶员爬到车外后,一看势头不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后来,他俩获救,而手和脚都被冻伤,住进了军区总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场大风寒流来得突然,破坏力也很强。从乌市达坂城向南,东到大河沿,西至托克逊,是天山南北的一个风口。据说,那次大风将大河沿一列客车吹出轨,列车玻璃被飞沙走石打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一带当天途中行驶的客货车,被刮翻的不在少数。车的外皮被风石剥去,露出白白的铁皮和木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9年10月19日。我结束了乌鲁木齐采购站的使命,回到了阿克苏。同时,也结束了我为修建天山独库公路在外奔波5年的工作与生活。回到后勤处后,长期从事军需供应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徐保才:时任后勤助理员,后任后勤处军需股长等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u>6.危险时刻:干部们挺身而出</u></b></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1)常凤波:迎险而上救战士 </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那火红的1975年代,奋战在六点九公路建设工地上的五连勇士们,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们都说铁列买提达坂上的雪莲,最鲜,最美。但是,同志,我却要说,那奋战在达坂上的英雄队伍中官兵团结的鲜花,要比那成千上万朵的雪莲花,更加鲜艳、壮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天,五连工地上红旗招展,革命竞赛热潮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此时此刻,革命竞赛的口号声,铁锤的“叮当”声,机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激动人心的交响乐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正当战士们在十多米深的炮眼洞内拼命战斗的时刻,突然,14米高处的一块大石头,向战士王金贵的炮洞急速滚来,眼看一场人命事故即将发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正在工地上收集情况的副指导员常凤波,发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后,“霍”地一下跳了起来,奋不顾身地拣起一根木杠,抢前几步,向大石头顶去,迫使石头改变了滚落的方向,王金贵安全脱险了。但是,副指导员的腿部却被飞滚的石头碰伤。得知消息后,王金贵急忙从炮洞里爬出来,拉着负伤的副指导员,难受得大哭起来,却说不出任何话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常凤波同志替小王擦去了这感激的泪水,安慰他说:“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轻伤不下火线,走,咱们一起打炮眼去。”说完,他俩手拉手,肩并肩地钻进炮洞里,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又重新开始了战斗。(《工地战报》根据二营来稿整理)</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2)丁保财舍身救战友</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红旗迎风舞,炮声隆隆响。机二连工地上呈现出一派紧张的劳动景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风钻手白庆山汗流满面,正在聚精会神地抱着风钻,轰隆隆地打炮眼。突然,边坡上的观察员发现紧急情况,刹时哨声大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怎么回事?原来是发现边坡的上方,有一块一立方米左右大的石头出现松动,正好在风钻手白庆山的头部上方三四米的地方。眼看着石头要掉下来,可是由于钻机的轰鸣声,他根本没有听到哨子声和喊叫声。大石块已经开始下落,情况十分紧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时,在旁边出石渣的副指导员丁保财,看到这个情景后,心急如焚。心想,一定要把生的希望让给战士,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力一把,将白庆山拉了出了险区。随即“轰”地一声,大石头便擦身落下,把他和白庆山的衣服和皮肤,都挂破了好几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险石落地后,战士们一下子围了过来。丁副指导员顾不得自己满身的泥土和伤痛,对战士们说:“快把白庆山扶下去,四班长跟我去排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白庆山眼含热泪,激动地抓住副指导员的胳膊说:“副指导员,今天要不是你,我就没命了。你看你的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丁副指导员笑了笑说:“你看,我没事,你赶快回去休息休息。”说罢,便与战士们攀上山坡,撬石砸土,排除安全隐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工地战报》二营供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 (3)赵德银勇排哑炮</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保障部队施工安全,每逢遇到险情,干部党员总是一马当先,把安全让给战友,把危险留给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次,在四排施工地段,突然挖出一条哑炮线头。在场的党员、班长、老兵和新兵,都争着排除这一险情。正在这相持不下的时刻,连长赵德银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大喊一声:“谁也不能动,不要去,让我看看再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他通知部队马上隐蔽。而留下他一人,观察哑炮的情况。在他查明原因后,才用铁锹小心翼翼地,一锨一锨地刨土。最后,才把雷管安全摘除。后来发现,这个哑炮装有80公斤的炸药,如果操作不慎,后果不堪设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后,他才放心地组织部队进入施工现场,避免了一场重大事故的发生。施工以来,像这样的哑炮,他先后独身排除了15次,从未让别人干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松柳集》三连供稿)</span></p><p class="ql-block"><u style="font-size:22px;">(4)危险时刻的魏德成</u></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一连施工地段大爆破后,从上往下的流石不断脱落,严重影响下游战士安全和施工进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连长魏德成决定,必须立即排除这些险情。但由于土石松动,上去排险十分危险,这是大家都清楚的道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危险的时候,干部必须先上。这是魏德成的座右铭。为了战士的安全,自己应当一马当先,带头排除险情。他二话没说,自己系上保险绳,拿起钢钎,就向上爬去。几个战士见连长亲自排险,马上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说:“连长,你是指挥员,让我们战士上吧”“让我上。”大家都在争着去排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魏连长看着可爱的战士,笑了笑说:“没事,你们都躲开点,小心石头。”说罢,便一步步向乱石中爬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被炸裂的碎石,使劲骨碌碌地往下滚,随时都有被砸伤的危险。魏德成爬到20多米的断崖上,一面躲着从上边滚落掉下来的石块,一面挥舞钢钎,撬石排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下边的战士们,一个个睁大眼睛,操心着连长的安全,不时向连长发出石块下落的警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悬崖上的连长更操心着全连战士的安危。他每次宁可自己承担最大的风险,也要保全战士。他一一检查每块石头,不留一个后患。经过他一个多小时的顽强战斗,终于排除了险石,促进了施工进度,保证了大家的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松柳集》一连供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待续第五章7一一12节选连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