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在那边，祝你父亲节快乐！

老卡丁

本文写作于2024年6月16日深夜。今天，从“简篇”中转移到“美篇”来。 　　夏老师，在“父亲节”这一天，在那边，你好吗？ 昨天，你离开这个世界“四七”，28天了。 今天，西方人的“父亲节”，在网上，太多人都在晒“父亲节快乐”。借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想祝你父亲节快乐！ 　　你是我的岳父，但是，我一直叫你夏老师，这是我对你最好的尊敬。我读初三那年，你给我上过音乐课，你是我的音乐老师。1987年，我分配到夏岱中学工作，我与你同事了11年，你为人厚道，大家都亲切地叫你“道先生”，你用认真工作的态度、宽以待人的哲学引领了我的教师生涯，你告诉我怎么工作、怎么做人、怎么走向未来，怎么走向成功。你是我最敬爱的老师！ 1.你是一个心胸开阔、豁达大度的人。你有极好的儒家思想，你说得最多的话就“管他啊”。这个“管他啊”，就是不计较，不搞事。你待人处世总是很随和，不和他人计较，不和他人过不去，其实也就是不和自己过不去。心态好，是你最大的人生财富。 平时，你总欢喜和我“讲讲经”，说搬经教育的过去，说夏岱中学的往事，说文化大革命。你说，什么人会搞事，什么人是“打手”，什么人被人揪死了。你说得最多的是，不管什么运动，人不要去跃动，不要去搞事，更不要揪人。 夏老师，你的一生很平稳，任何运动都没有牵连到你。到今天为止，和你同过事的人还在说：“道先生――是个好人”！ 在你80岁的时候，因为患肾癌，你开刀了，此后7年，你与癌症作斗争，你保持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你坚持喝酒、吃肉，你还走到公路边的小商店里去和人家打打扑克牌，你的晚年生活之所以很快乐，心态好是其中最根本的原因。 在去年12月28日，你到如皋博爱医院住院，那天，我到楼下超市买了一瓶白酒，中午，你只喝了一小口。我说：“再倒一点儿。”你说：“不喝了，回家过年再喝。”没有想到啊，你没有能够回家过年，那一天，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喝酒。 夏老师，今天，是父亲节，在那边，你也喝酒了吧。 　　2.你是弟弟妹妹们最尊敬的“大哥”。 夏老师，你们兄弟姊妹9个人，你是最好的“大哥”。你的父亲去世得早，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一大群弟弟妹妹要长大，要生活，要工作，要成家。你，作为老大，你辞去了南京的工作，回到如皋，回到乡下工作，你肩负起家庭沉重的担子。竭尽全力，你领着弟弟妹妹们一起长大，年轻的你，肩负了“长兄如父”的责任，你努力让每一个弟弟、妹妹都有了幸福的人生。大家都很尊敬你，你是他们最敬重的“大哥”。5月21日，在南通市殡仪馆，你的弟弟妹妹们都赶到了那里，他们和作最后的告别，他们再送你最后一程，再叫你一声“大哥”。 　　3.你是慈祥的“大大”、“大舅”。 在这个大家庭里，你是孩子们尊敬的“大大”，是孩子们尊敬的“大舅”，甚至还是再下一辈孩子敬爱的“舅公公”。 你关心着每一个孩子的成长，只要力所能及，你都会给每一个孩子送上你的关爱、教育和帮助。农历十月初二日，你过生日。你80岁以后，每到你过生日这一天，都由我牵头召集，孩子们都抽空到夏岱家里和你一起庆祝生日。他们和你说笑话，陪你喝酒，为你唱歌。你看到晚辈们这么懂事，这么热闹，你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夏老师，晚辈们都很孝敬你，你对孩子们的爱有了回报，你的付出是成功的。5月21日那一天，孩子们从四面八方来到了南通市殡仪馆，孩子们再送你最后一程，再叫一声“大大”、“大舅”、“舅公公”。 　　4.你是顶天立地是男子汉，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从2016年7月起，我的丈母娘因为癌症住院三年多，你全心全力为她治病，你24小时在病房里陪伴她，你和她说话，你宽慰她的心，你引导她保持乐观向上战胜疾病的坚强意志。 那时候，你已经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了，精力也有限，可是，你24小时陪护她，直到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是你对爱人最深沉的爱啊。 记得在我丈母娘去世前的第三天下午，她拉着你的手，大声地哭诉：过去穷得饭都没得吃，苦日子都走过去了，可是，现在，把伢儿养大了，都有了用，我们自己的钱也够用了，菩萨却不把日子我过，让我去死了，啊……她大声地哭诉啊，夏老师，那时候，你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啊！可是，你却拉着我丈母娘的手说:不要多想，没事的……作为顶天立地的丈夫，在爱人走到人生最后的一刻，你坚持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你给她坚强的支撑。 夏教师，你对我丈母娘的爱感天动地，顶天立地！ 关于我丈母娘的后事如何处理，我和你商量，你很干脆地说：“直接去殡仪馆，第三天火化。”我们知道，你选择丧事从简的办法，更多的包含了对子女的爱。因为，那一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七日，数九寒冬，滴水成冰，在夏岱老家里，超过半年时间没有人住过，房子又差，你不想让子女多“挨搞受罪”。 在我丈母娘火化后，你说“骨灰就放在家里，等一个月以后再安葬吧”。算起来，我的丈母娘离开家门住院看病，已经超过半年了，她也是爱这个家的，你要让她的骨灰在家里再过上一个月，你要再陪她一个月。 每天，你点上一支烟，看着她的骨灰和相片，在你心里，你一定在和她说着许多的话。 记得，在丈母娘火化后的第三天中午，你坐在沙发上，看着骨灰和相片，你对我说：“我打了一个电话叫她来，她就从南京来了，来如皋，陪我过了一生。唉……”说话时，看起来你很平静，没有眼泪，可是，我听得出，平静的话语中包含了你多少的不舍、多大的痛苦和多么的无耐啊！其实，你的内心可能在作无声的呼喊：孩子妈妈，你怎么放下了我，怎么舍得就走了…… 夏老师，今天是父亲节，你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和我丈母娘又走到一起了。在那里，你们一定过得很快乐吧。 　　5．你是一个爱子的“爸爸”。 在你的晚年生活中，你从来不向儿子和女儿提要求，你自己说“不要给他们增加麻烦”，只要力所能及的事，你从来不让子女去做。在你生病疼痛的时候你尽量忍受着，不喊出来，你不想让子女心里难受。 夏老师，你对我说过“我的三个伢儿都懂事，都很孝顺”。 是的，你的儿子、女儿都是孝顺的。在你晚年生活中，你的儿子、女儿克服一切困难，送你住院治病，陪你聊天解闷，减轻你的痛苦，延长你的寿命…… 在你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在ICU重症监护室，每天，你儿子、女儿都要来到病床边，看着你，陪着你。你用上了最先进的设备，你接受了最规范的治疗和护理。你安静地走过了100多天的日子。 5月19日早晨4：20，你离开了这个世界。 夏老师，你的晚年生活是幸福的。今年，你87岁了，你高寿了，你寿终正寝了。你轻轻地为你的人生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你的一生是平凡的，也是很圆满的。 夏老师，今天是父亲节，你离开我们22天了。夜深了，我轻轻问一声：“爸爸，夏老师，在那边，你过得好吗？” 　　5年前，你把你的社保卡交给了我，对我说：“从今天起，我的后勤由你管理。”我知道，那是你对我的信任，更是交给我很大的责任。从那天起，你的衣食住行，住院看病，找保姆护工，结算水费、电费、煤气费，逢年过节给左右邻居打招呼……等等，所有的所有，我必须全部安排好。并且，我要保证做到：让你每天有酒喝，有肉吃，口袋里还要有现钱。 夏老师，我听你的话，我做到了。我帮你管好了后勤，我让你的晚年生活很顺利、很安静、很惬意。 你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了。常常，在下午，你就给我打电话：“佐林啊，我的社保卡了？” 你想起了你的社保卡，想起了你的生活费，想起了你的生活保障。于是，我告诉你，社保卡在我这里，这个月，我给了保姆费、买菜费、水费、电费、去医院的车费、医院食堂伙食费，还买了鞋子和衬衫等等。我说：“你放心，你的钱够用，我帮你管得好好的。不要你去费心事。”你说：“好的，银行卡我找不到啊了，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其他也没得什么事，好的吧。” 可是，过了一会儿，你又打电话来了：“佐林啊，我的卡在哪里的？”我再把刚才电话里说过的话重复地再和你说一遍。 有时候，一个下午，你要给我打六七次电话，都是同一个问题：“佐林啊，我卡在哪里的？” 每一次电话，我都耐心地和你重复地说一遍。 我想啊，每一次电话，都是我和你交流的又一次机会。社保卡，是你生活唯一的来源，有了社保卡，你就有了底气，年老的你就有了依靠。所以，我从来没有觉得“烦”。我总是心平气和地对你说“夏老师，社保卡在我这里，我帮你管理的，这个月……” 5月19日，你走了，你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从那以后，我再也听不到你的电话：“佐林啊，我的卡在哪里……” 夏老师，今天是父亲节，祝你节日快乐！在那里，也祝你和我丈母娘节日同乐！ 夏老师，你与我，亦父亦师亦友。你最喜欢与我说话讲经，我们俩谈古论今，说天道地，滔滔不绝。当初，你选择了我，把女儿嫁给了我；晚年，你选择了我，把生活依靠了我。我努力了，尽力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和依靠。 几天前，夜里，梦中，我遇到了你。你年轻了，脸上红扑扑的，没有戴眼镜，开着汽车，正在拐弯…… 这正好印证了那天我和你告别的话：你活在我们心中。而且，你活得很潇洒…… 夏老师，在那边，你一定过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