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冽的河水缓缓流（王祖文）

王祖文：散文作家民俗学者

清冽冽的河水缓缓流（王祖文）

——为子洲中学同学聚会四十年而作

王祖文

踏进子洲中学的那一刻，我彻底懵了，懵的如喝了醉酒。记忆中的子洲中学，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的模样。这一刻：我的思维停滞了，滞成了老年人痴呆的模样。我的情感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真的有些接受不了。我、我们来子洲中学是感恩来了，寻根来了。

　　我想寻找当年吃铁勺舀的稀烩菜的食堂，我想寻找操场跑步的地方，我想寻找我们上学的教室，我想寻找窑洞住宿的地方。但是这一切基本都不复存在了。唯一存在的是：子洲中学校史馆所在的地方悬挂的“子洲中学”这四个字的木牌。我突然明白：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根。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甚至偷偷地抚摸一下。我想抓住四十年前我们生活、学习的根。我感觉我今天还之所以是这样的面目，不是那样的面目，应该感谢这里的根。根是什么东西？根就是一种气味、气场、气色。气是一种什么东西，是一种精神、一种文化、一种基因、一种趣味。寻根者也好，感恩者也罢。能悟到这种东西，给自我的精神、灵魂充气加油，这人生的河流的水源就有了保证，就能达到清冽冽的河水慢慢流。就少了一些精神的杂质，就少了世俗的俗气。

　　是的，这里是我们精神的大理河。大理河遇到旱灾，说断流就断流了。但我们精神的大理河永远不会断流。正是不会断流，远在天津的张同学请假赶回来了。他给这次聚会注了太多感动的元素：在火车上站着回来，他的收入并不宽松。远在广东的姬同学回来了。姬同学对同学的深情刀砍不断，斧剁不断。我精准观察了他很多细节：他的烟，他的酒可以戒了，但您让他把同学情戒了，他会哭的止不住的。因为他几十年形成了一种同学精神幸福场，这种场说斩断能斩断吗？不能，如同清冽冽的河水，好好让其快快乐乐流淌就是了，怎么能斩断呢！况且他能随时将南国的理念输送到这里啊，况且他本身就是一位自带感动流量的人哪！

　　本次聚会，有两个集体狂欢的细节强烈撞击着我的精神世界：一个是歌厅男女同学共同一一搭肩跳舞的场景。一个是金鸡山上女同学跳集体舞的场景。这两个场景的共同点就是都有漂亮的女同学参与。我反复想了多次，终于明白：只要有她们参与，她们瞬间就可以狂欢起来，这种狂欢因为聚会这样的场合瞬间可以将快乐度从0变成100，这群人一旦快乐起来就疯了，就放了飞车了。天王老子也管不住了，犹如管不住郭班长的老汤，犹如管不住隔壁老王的荤话，犹如管不住冯同学的舞姿，犹如管不住李同学的歌声，犹如管不住景同学的话剧表演，犹如管不住丽同学的毛眼眼，这种管不住才是精神的最珍贵的快乐，心灵最珍贵的快乐。是啊，谁会快乐谁好活。你不会快乐爱死你活该！

说实话，我看到这种场面我就由不得想疯起来。我就恨不得把供酒的张同学抱住亲一口，因为他的快乐观太足劲了：一天哈哈大笑三次都是不够的，他要让我们加倍努力啊！我这个时候想到了当过兵的加同学的那句祝福话：再过二十年，谁都不准从文一班的列车上下车。我注意观察过他说这话的表情：斩钉截铁，毫不含糊，双眼大睁。我又想：我们每天能有这样了哪怕五分钟的快乐该多好啊！我想到了姬同学六岁就谈恋爱的戏谑与诙谐，这种快乐我们平时哪里找呀？

　　酒桌上有两个场景让人永生难忘：一是成十位女同学一起涌在郭组长所在的桌子敬酒，那种气势，那种气场，那种快乐，那种霸气，让人快乐的想舞蹈起来，这显然是郭班长的老汤勾兑的太猛烈了。二是李同学和我唱起来了：

洋芋开花接蛋蛋，

交朋友不要交老汉汉。

老汉汉他老人家球逝兰，

睡到半夜不动弹。

这歌“祸害了”男景同学，他现场隔一会喊唱：老汉汉睡到半夜不动弹。以至于做梦都喊：老汉汉，睡到半夜不动弹。

这就是聚会高潮的快乐，这就是聚会高潮延续的快乐。我注意到我们前来聚会的敬爱的同学们，总有一些内敛者，内向者，但是她们听到这样的歌声也哈哈笑起来了。

　　我本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但是在我住的603房间里，李同学和冯同学上演了精彩美妙的即兴舞蹈秀。李同学舞到兴头，头发唰唰地带着风声甩，冯同学的舞说来就来，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舞姿是从那个方向来，反正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的舞姿率性极了。我说我如果是女人，一定要好好爱他一次。

　　快乐的东西太多，郝同学竟然在发言现场说出了我四十年前作文中的原话，这份情谊让我怎么能承载住啊！当我看到我们吃八碗的李同学家人们厨房忙碌的场景，说实话：高同学用黑水汗脸说的真贴切。咱同学的情谊真厚实，公安马、郭、杜、拓同学见缝插针去乡村尽情谊、做善事。我知道我们延安苗同学单位诸事缠身，这次挤时间来聚会真不容易。还有群主高同学真是好武艺，列车上个个功成名就，个个高手，能将列车开的平平稳稳，快快乐乐不容易。

韩同学够得上隐士高人，那种无功利的学术爱好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这次聚会真高兴，要是天天这样高兴多好，难怪白同学歌声不断啊！

我在整理39位同学的座谈会发言时，发现一个共性的高频词是健康。在健康事宜上说多少话都不为过，说明一个事实：大家的健康意识高到了何等地步，这比快乐更有价值，更重要。在这方面，薛同学、勇同学、梁同学、马同学、刘同学、高同学、丽同学、吴同学、李同学、周同学、太多的同学都有很高的见解。

　　此刻，我不会忘记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前来的同学们。高同学、贺同学、孙同学、韩同学人来不了，心意来了。两位张同学、杨同学、加同学、李同学等人来不了，情意情谊到了。还有其他没有来的同学，他们的心中都有苗同学说的我们这块根据地。同是一颗大树，都是树上的叶，都是树上的果。来与不来 ，只是形式上的，实质上的如曹同学说的，我们都是这一罐老酒中的酒。互相香着酒味才浓。如杜同学说的，比亲姐妹亲弟兄都亲的我们，不管来与不来，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感师恩，念母校。祝福敬爱到永远。

　　亲咧咧的河水缓缓地流。友谊的大理河，更多的是缓缓流，天天流，聚会扬起的浪花已经属于珍藏版。大家还记得我发言的第一句称呼用的是敬爱的同学们这样的称谓吗？爱你们，爱的再不能不能不能了，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健康我们的身体，快乐我们的心情，守护我们的情谊，天天，时时，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