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友再相会

鼠我幸福一景发

今年临近“八一”，陆续接到战友聚会的邀请，我都二话不说的秒回：“参加”！一朝为战友，一生是兄弟。这种刻苦铭心的情谊，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领悟其中的真谛。我独坐在窗前，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昔日老战友相聚的往事与情愫，又被重新点燃。

1992年转业后，因工作繁忙，跟好战友常常是聚少离多。省内的见一面，相对容易些，外地战友每次相聚，真是一种奢念。

转眼退休已5年。身为“闲人”的我，与战友聚会渐多。省内的不邀自请，本市的“周周乐”，外地的也偶有相聚之机。

老战友见面，没有更多的寒暄，总是直来直去，直奔主题。甚至彼此双手紧握，眼晴盯着对方，热泪盈眶，半天没有话。

老战友入座或合影，没有前后顺序、不分兵龄长短、不论职务高低、不管身居城乡，相互推让着C位。在酒桌上，能喝白的不喝啤的，能喝啤的绝不喝茶。就是从不沾酒的，受到氛围的熏染，也会端起杯来，表情夸张地抿上两口。

每次聚会，话题大都跑不出当年“军营那些事”，可就是这些事，久说不厌，常讲常新，忆起当年，恍若当年的小伙，仿佛又回到从前，有说不完的话，唠不透的嗑，表不尽的情。有时提杯酒轮一圈后，有人便提议，轮流讲个当年军营里的趣事，有“喜事”也有“糗事”。讲到妙趣处，逗得大家伙直乐，接着一扬脖酒下肚，一圈下来，白酒瓶很快见了底。

这些年聚得次数最多的，当属这帮“周周乐”，有十多位战友，除祖老弟外，都是年长我五六岁的大哥。七年前，我们团75年兵在长春大聚会，邀我参加并上台代表79年兵致辞。同在政治处当过干事的祝大哥，把我拉进他们的“小群”，老刘、老夏、老陈、老王、老张等大哥，彼此情深意重，成为知心战友。

因有的每年去海南、广东等地过冬，一回来便是相邀不断。每次接到微信，不问有谁，爽快答应。主请者还特意吩咐：“千万别开车”！有时通知超前，当天一早，肯定会收到“温馨提示”。那头微信秒回：“这么大的事，忘不了”！每次聚会，风雨无阻，有时因事七位八位不嫌少，但大都悉数到场。聚会结束，战友们乘兴而归，微信群里都重复同样的话：“我已安全到家”！

老战友聚会的场面，不仅有热烈奔放，更不失为诗情画意。柯平大哥是我当年团报道组组长，现已是长沙当地小有名气的诗人。2018年8月，当年团政治处的老战友相聚在沈阳“稻梦空间”景区。柯平大哥有感而发，现场作诗一首：“军歌壮秋风，八一旗红。二十余位老政工，畅谈携手事，苍穹星空。聚散太匆匆，稻梦旷空。沈北田野画图中，同祝国防图更美，疆域一统”。

聚会期间，他赠我一本他的诗词增刊，在扉页写道：“景聚春秋醉，发展规划内。前程无限好，进步登翠微”。过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是鼓励我再创事业佳绩。他从长春返回长沙时，我送他去火车站，在返回的路上，收到他发来的微信：“柯平乘车将欲行，回望景发挥手频。重逢两日又远别，春城秋云悠悠情”。

永清大哥与我当年都是团政治处的，相处几十年，还曾在一个小区住过。每次战友聚会，他擅长桌前现掛，声情并茂地为战友朗诵：“时逢金秋稻花香，情深战友聚一堂。举杯喜迎双节至，笑看晚秋度夕阳”“七月荷妍瓜果香，退役老兵兴致扬。喜迎八一建军节，战友相聚得一方。”“仲夏时节景物妍，战友相聚喜乐添。阿森小厨一杯酒，谈笑均为情和缘。”“深秋时节枫叶红，知心战友喜相逢。峥嵘岁月共回首，此生难忘军旅情”。

兵义大哥喜欢把聚会时作的诗，放到自己的美篇里，与美友们分享。每次聚会后，在他的美篇专栏都会看到惊喜：“金诚握手喜相逢，战友集结列队迎。不是曾经同戊地，谁能演绎此般情”“又聚东方饺子王，重逢巧碰立冬觞。同酌冷暖开怀酒，共叙峥嵘旧谊长。赤子军中儒胜将，春风满面笑冯唐。坐中唯我羞白发，空有凌云志未偿。”从后首诗中，足能看出他为人谦逊的一面。

创作楹联，柏若大哥最拿手。几年下来，他已原创二百多副楹联。每次战友大型聚会结束，他都会写出激情四射的楹联献给战友们：“铁甲雄风青春热血溪水桥头永驻，银发壮怀战友浓情梦幻魂里久存 ”……

2016年5月，徐春和福臣来长春看我。酒桌上，在部队曾荣立个人一等功的福臣老弟，现场为战友们即兴演讲他的成名之作“战士的苦与乐”，把聚会带入高潮。

老战友聚会的酒桌上，诗与歌是从不分家的。酒过三巡，兴意正浓。有的直接点将，有的自告奋勇，争相登场，一展歌喉。像《战友之歌》《我是一个兵》《打靶归来》《战士第二故乡》等，总能成为首选曲目。有一年“八一”聚会，十多位老战友，情不自禁的唱起“我是一个兵”，那架试，就像连队在开饭之前的大合唱，慷慨激昂，震天动地。如果有谁独唱，刚唱到半截，大家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很快便形成大合唱。从“二人转”故乡走出的我，有时也刷点存在感，来一段助兴。

老战友聚会，有时还会搞点小浪漫。向东和守生大哥来长，都赶上快过中秋。我除安排一桌“吉林特色”，还特意精选几块月饼、一盘“黑大粒”摆上桌，为远道而来的老战友，提前过了团圆节。酒桌上谈笑风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和振滨、拍若、兵义、东方老战友，第一次聚会是在“外婆印象”，就把群名定为“外婆印象五兄弟”，多年小聚从未间断，每次都是那样的开心。

罗然大哥是我和洪才当年的处长，我仨都是军人出身。因年轻气盛，酒量互不服气。罗处说：“我甘愿当老三，你俩可一决高下”！结果，几轮下来，洪才还是胜我一筹。

今年初夏，东方为柏若大哥海南归来接风。喝兴正浓时，柏若大哥突然喊服务员上菜。这时，只见一位美女端上一盘菜，用锡纸包着，大大的、圆圆的，我估摸着，准是烤大鹅蛋。他请每人选一个，说是有惊喜。我们打开一看，竟是他在海南小东海海边，为我们精心挑选的贝壳和海螺等。一阵笑声，为聚会增添了意想不到的乐趣。

好战友，喝不够，更处不够。德新跟我既是老乡又是战友，同时他还曾是我岳父的学生、我老伴的同学。我和德新处的像亲兄弟一样。这些年我们两家究竟聚过多少回，谁都记不清了。

好战友，路途再远，也难挡相聚的步伐。水平是我当年团报道组的报道员，他靠自己努力，干到正团职转业，曾荣立过两次二等功。在北京发展的他，每次来长小聚，来去匆匆，临别时难舍难分。

好战友，虽多年未见，可熟若起初。志丹是老电影艺术家方化之子，在影视界业绩斐然。当年在团里，他是放映员，我是报道员。前年他从广州回长春，同窗战友30多年后再相见，恍惚像似昨天，倍感亲切。临别时，他还把一本记录他家人事业生活经历的画册送给我。

好战友，初心难变，一如往常。安会、魏明、喜文、刘仁、风阁、张昕、福祥、风忠、李谦、景双、景龙、春友、艳春、福臣等一百多位战友，与我都是78年底同坐一个车皮入伍的梨树籍战友。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友聚会没少搞。一听说聚会，人还没到，心却早已飞到酒桌上。天南地北，如约而至，齐聚老家梨树。当年帅小伙，如今霜染头，却丝毫不减兴致，刚聚完还没够，又接续下一场。

当年，不知有多少个夜晚，立春、学政、庆宏、贵海、景辉等诸多单位同事战友，血气方刚，时常彻夜不眠，不醉不归……

如今的战友比谁都懂得，情虽深、酒虽醇，身体健康更要紧。我们这些老战友，早已过了拼酒的年龄。只要情谊有，喝啥都是酒。

我珍视每次和战友聚会的时光，那种愉悦无以言表。与知心战友相聚，根本不在乎吃什么、喝什么，就是想追寻和延续那激情燃烧岁月的情谊；战友之间所传递的那份挚诚的爱，就像陈年醇香的老酒，每每启封，品上一口，都会沁人心脾、回味无穷……

（照片自拍；歌曲选网络，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