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壮游》之三甘肃

晨星

　　甘肃是第二次西北之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站。2003年8月9日中午飞机从南京抵达兰州。从地图上看，兰州大概正好是东南和西北的对角线中点。

　　出了机场，大巴在公路上疾驶，两边是不毛的黄土山，说是不毛，其实还是有那么一层稀稀拉拉、不知是死是活的植被。看得出来，当地人在绿化荒山这个大题目上做了不少努力。

　　例如这里常见的引黄灌溉系统。

　　还有两边山上也时见留雨水的鱼鳞坑。但这些人工干预的作用实在太小，极低的年降雨量，根本就不可能形成正常的植被。

　　进入市区看到了兰州大学。兰州大学创建于1909年，其后几度易名，由于地处西北教育资源稀缺地区，兰州大学一直受到国家重视，改革开放以来先后入选“211工程”、“985工程”建设高校。

　　兰州是西北重镇，黄河由西向东穿城而过，给这座多少有点荒凉的古城注入了血液和活力。这是我迄今为止到达的黄河最上游，黄河在这里显得宽阔而驯服。

人们常常把黄河看作一条“害河”，即使在面对它带给人们好处的时候也会以其害去掩其利，如俗语：“黄河百害，唯富一套”。

其实这是不公平的，也是不真实的。作为龙的传人的发祥地，黄河的确就像一条既慷慨大方又桀骜不驯的巨龙，给远古的北方大地带来了勃勃生机。

　　黄河所到之处给人们的常年生活带来的好处也绝不是它有时给人们造成的灾难所能掩盖的。以眼前的兰州为例，说若没有黄河就没有兰州，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这是兰州城区黄河边的一个石雕像，寓意黄河是兰州人的母亲河。

　　我们知道黄河之害主要发生在下游，黄河在中国北方大地上呈一个“几”字，河患主要就发生在最后的一弯钩。

　　我想所谓的黄河之害，其实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主因就是我国东西极端的高低差。正是这个高低差再加上晋陕两省的黄土造成了黄河的灾害。

不过且慢，要知道正是由于它挟带着黄土高原的泥沙不停地改道挥洒，千万年来才最终形成了华北平原，造福了当今的中原人民的啊！

　　当然如今我们已经不可能再任由黄河扩大华北平原了。几年前在河南郑州我曾到过黄河边，看到那高出地面至少有十几米的河床，实在是令人忧心忡忡，黄河早已是一条“天河”了。

那是一场人力和自然之力的较量，很难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作为对黄河综合治理的办法之一就是兴修水利，图为在河南修建的三门峡水利枢纽。

　　兰州似乎没有给人印象特别深的东西，值得一提的是黄河上一座号称“黄河第一桥”的中山铁桥，据说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由德国人建造的。

由于当时国家工程技术上的极端落后，就连桥上的螺丝钉都是从北京辗转运过来的，又由于交通的不便，最后则是用小毛驴运进兰州。

　　如今就在这座几经加固的“洋铁桥”前后，至少已经建起了三座漂亮的现代大桥。看着这些变化，我再次想起我们这个古老民族在近代史上的艰难历程……

　　一个国家可怕的不是落后，而是固步自封；一个民族可贵的不是如何富有，而是百折不挠的精神！

　　黄河边的这玩意儿这是什么东西？相信很少有人知道。我在内蒙插队时就见过，就是民间渡黄河用的“羊皮筏”，就是一些捆绑在一起的充气整羊皮而已。 相信二十年后的今天早已完全淘汰！

　　我们还游览了甘肃临夏永靖县的刘家峡景区，这里居然是一个回族自治县。这里有大名鼎鼎的刘家峡水电站、炳灵寺石窟、太极岛三个景点。

这是在炳灵寺石窟外景。

　　这是在岸边一个巨大的石窟中的情景：我的身后是一尊巨大的卧佛，这位信徒放上供品双手合十跪地，口中念着“真经”。之所以说是真经，是因为他念的经与和尚念的一样是梵语。

有趣的是这炳灵寺所在的刘家峡可是在甘肃临夏永靖县回族自治县内啊！在宗教信仰方面兼容并蓄是中国一大特色。

　　接下来我们进入河西走廊，这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也是入疆的天然通道。这条长约1000公里，宽数公里至100公里的狭长地带砂碛、戈壁和绿洲相连，人烟稀少，绿洲主要靠祁连山雪水滋润。

　　然而这一地区的文化内涵却不可轻视。有“春风不度”的玉门关，有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嘉峪关，还有古代文化宝库敦煌等。

图为远眺嘉峪关。

　　从兰州坐火车正好一夜到达嘉峪关，途中经过武威、张掖、酒泉这些闻名已久的塞上名城。嘉峪关是万里长城西边第一关，明代置关，城头上书六个大字“天下第一雄关”。

多年前曾到过万里长城东边第一关山海关，上书五个字“天下第一关”，看来谁也不甘当“最后一关”，又要有所区别，于是便加了个“雄”字。

嘉峪关依山筑城，城的修筑多为土质，也是就地取材，因地制宜，由于天气干燥，土质也较粘，所以城筑起后历经数百年而不蚀。

　　据说嘉峪关从来没有被攻破过，表面的原因是地势险要，而且处于缺水、缺粮的地区。来犯者能到达这里已是强弩之末了，更何况守军又是以逸待劳、凭险据守。

但我认为根本的原因是嘉峪关外的西北地区没有很强大的军事势力，而历史上的蒙古等强势游牧民族主要聚集在水草肥美的北方和东北地区，他们当然不会舍近求远地进攻嘉峪关，而是就近越过长城，进犯中原。

　　这是嘉峪关关城戏台。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重修的。台口两侧为砖砌八字屏风，屏风上有砖雕对联一副：

离合悲欢演往事，

愚贤忠佞认当场。

戏台上有一匾额上书“篆正乾坤”。如何解释？围绕那个“篆”字众说纷纭，在此按下不表。意思按逻辑都能推出：用人间悲欢往事来教化修正天下百姓思想，宣扬道德正气。

　　有幸能登上这“天下第一雄关”——万里长城西边的第一关，遥想着古代戍边士兵“少小离家老大归”的悲苦，不禁暗自感叹唏嘘！

　　途中还游玩了鸣沙湾，重又骑上了久违的骆驼。驼背上还安了个鞍子，我们当年无论骑马还是骑骆驼只是用绳子捆了块毡子而已，直到屁股上磨出老茧。

　　从嘉峪关经玉门关到敦煌约三四小时。敦煌是我神往已久的地方，下了汽车，发现敦煌市干净得离奇。逛了一圈大街小巷都一样，看来就是传统。

　　敦煌的确是个奇迹！参观以后感到震惊！那个发现敦煌藏经洞私卖文物的王道士、那些贪婪的清朝地方官，他们是那样的无知无识！

这些人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普世价值观，他们眼中只有金钱，并不真正知道这些文物的价值！

　　至于那些无孔不入的外国“探险者”们，尽管我们总是习惯地去遣责他们，但客观地说他们主要还是认识到这些文物的价值，他们的主要驱动力确实是探险寻密。

正因为如此中华瑰宝终究才能名扬世界，形成了一门世界范围的学科——敦煌学。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谜是莫高窟藏经洞，关于它的成因，学者们提出了“信徒担忧佛灭所为”和“废弃经稿”等假说。到底什么原因，只有留待后人去解这个谜了。

我想敦煌宝藏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收藏，主要原因有两条：一是人口稀少，受战乱影响小；二是天气干燥，物品保存期长。

　　敦煌禁止拍照，只能从网上找一张有代表性的“飞天”壁画。

　　这是洞窟内的众多菩萨塑像之一。

　　到敦煌就不能不提到守护敦煌的卫士常书鸿。他对敦煌的保护、研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常书鸿（1904年4月6日—1994年6月23日）浙江省杭州市人。中国画家，敦煌学专家。

有着法国留学经历的常书鸿1942年9月，受教育部邀请，他开始筹建《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从此他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对敦煌的保护和研究工作。

在他辛勤工作的几十年中，组织修复壁画，搜集整理文物，撰写论文，他还临摹了大量的壁画精品，举办展览，出版画册，向更多的人介绍敦煌艺术。

尽管文革中还受到了迫害，他的奉献精神最终还是得到了高度赞扬和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