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令人厌烦的黄梅雨终于停了。可是,人们刚刚从湿溚溚的雨季里走出来,就直接跨进了持续高温酷暑天。大雨大热,老天爷调节气候太随心所欲,让人难熬。 </p><p class="ql-block"> 然而,园林中的一种野草,却在黄梅雨中如鱼得水般的疯长起来。它直挺着躯干,互交排列的叶子,它像古装戏里马鞕的样子,在草坪上,花坛间,一派独领风骚的气场,让精心养护的花草,黯然失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梅雨季节,园林里处处生长的小蓬草</span></p> <p class="ql-block"> 西丽桥边的袋口公园,在雨中变了模样。马鞕样的野草在这里日长夜大。也许得益于草坪曾经的追肥,雨水的滋润,它们破土而出,集结生长,毫不留情的把原来培植的草坪、花卉,悉数覆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西丽桥边袋口公园路边的小蓬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袋口公园里被小蓬草隐形的运动器材与休息长椅</span></p> <p class="ql-block"> 阳光下,这种绿茵茵的野草,全然不顾公园的面子,如扯起正正之旗,迎送着来往西丽桥、三塔塘的路人。我调整手机角度,第一次将这种野草摄取成影。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路人从袋口公园的小蓬草边擦肩而过</span></p> <p class="ql-block"> 初阳的光泽洒在三塔上,映衬着宝塔那古风、典雅的色彩。可惜的是,塔下晨练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练功服上的汗水湿印,陪伴了大运河畔三座塔的燥热早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酷暑中,三塔下几位坚持晨练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 “吱——吱——”知了鼓噪声中,放眼路边的草坪花丛,参差不齐的马鞕样野草,东一片,西一堆的,大有显宾夺主之势。 </p><p class="ql-block"> 坐在绿道的长椅上,感慨野草对园林的侵蚀,同情来日拔草阿姨们的辛苦,便将所摄取的野草图片,分享到微信朋友圈。它袒露了我对那不知名的野草占居园林现状的一声叹息。经求教,朋友微信我,马鞕样的野草名:小蓬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三塔公园里到处可见的小蓬草</span></p> <p class="ql-block"> 身后“杭州塘界•河道管理范围06”号石柱旁,紧挨着两棵长长的小蓬草。它们超过了石柱的两倍高度。我走近石柱,用身子比较一旁的小蓬草。那草顶与我的下巴齐平。而西丽桥边的已超出我的身高。一米五、近二米高的小蓬草,不小。</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杭州塘界石柱边约一米五高的小蓬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西丽桥边袋口公园里近二米高的小蓬草</span></p> <p class="ql-block"> 看草,拍草,问草,比草,小蓬草引我“走进”了脑海深处曾经与之交结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我认识小蓬草,就是不知道它的正式名字。马鞕草,是母亲一辈人的有趣叫法,它是茅柴的一种野草。捉茅柴,我儿时的一段经历。这与当年随母亲到乡下捉草,卖给牛场,换取买米的钞票一样,是自己动手,储备家里烧菜做饭用柴的劳动。</p><p class="ql-block"> 捉草、捉茅柴,这个“捉”字,除了“握”、“捕捉”的正规解释外,在我们东栅及不少嘉兴人看来还有“获取”,即“割”的劳作含义。就像割稻、割麦,称捉稻、捉麦一样。</p><p class="ql-block"> 深秋,母亲带我们兄弟到九曲里捉茅柴,主要捉的就是小蓬草。小蓬草嫩时,是猪、羊、兔等家畜的饲料。秋后,它老了,成了一种柴坯。它的杆子比较粗硬,割取时,结子(镰刀)的锋口很容易变钝。我们带了精细的“搪砖”(磨刀砖),时不时的用它鐾鐾(磨磨)结子的刀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秋后,小蓬草由老变枯,成了一种茅柴坯</span></p>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批判资本主义小农经济。乡下的路边、沟边、埂边、滩边等“四边”,社员不可以开垦种菜。于是,小蓬草成了荒野的主宰。</p><p class="ql-block"> 九曲里有好几个小村的农户是我家的常客。我们割下的小蓬草留在原地。晒干后,农家会帮着用稻草捆扎成梱。他们摇船上街时,就把这批茅柴满满的装了一舱,载送到我家的柴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早年,农家船载稻草到城镇出售的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小蓬草的茅柴,发火比稻柴强。燃烧时还有股清香气味。那时,稻草虽然才几厘钱一斤,但长年累月,也是一笔支出。艰苦的岁月里,小蓬草节省了我家的柴火开销。</p><p class="ql-block"> 而今,疯长的小蓬草成了祸害园林的杂草。每次路过西丽桥、三塔公园,我就会触景生情,想起捉小蓬草茅柴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 每当路过西丽桥堍,想到这片小蓬草,若放在几十年前,能捉成好几梱茅柴,忍不住哑然一笑</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