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时代2:融入班级

老根

学习时代2:融入班级 【连载小说《泰大春秋》】二十世纪后期，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转型，职业教育改革探索风起云涌。泰大是泰成职业大学的简称。泰成者，泰然而行，功成业遂，以其名赋的大学和示范区，承担着民族的责任和使命。泰大经历春风秋雨，春潮秋霜，春花秋实，演绎着人间道义沧桑。老根新涩笔谈，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对号应合。 龙云书的宿舍在第五排平房的十五号。植保139班男生有三个宿舍513、514、515。农校的排房从南到北有十三排，每排有十五间房子，南门北窗，砖墙砖地。每五排中间有一条东西向大路，路两边是参天的法国梧桐，树下道路两边是一排铁架黑板报，团委分配每班一块，各团支部每周一次更新。每一排房都有一个砖砌圆门，门边有铁框钢筋栅栏门，但不上锁，可以自由出入。没住人的排房，入院爬窗窥视里面是实验实习用具、物品，或是实训教室。第六排是新生报到时的联合办公室，第十一排一部分是学生会主席、秘书的宿舍、办公室、会议室、库房等。三至五排是男学生宿舍，女学生则住在西南角唯一的四层宿舍楼上。男生每个宿舍有五个上下两层共十铺的架子床。但一般只安排住八九人，空一二床可以放学生们随行的盒、箱、袋、包等行礼或散放的物品。 （一）龙云书的宿舍住了同班的八名同学。大家操着不同的方言，交流各自的情况，几天过后，按年龄排序，成了同一家庭的兄弟。全校六百八十名学生，一百一十多名教职工。植物保护专业一个班，全班三十名同学，八名女生，二十二名男生。同年级有四个专业，共中也有两个专业班是四十人的。各专业，每个人都是有计划的招生，没有十分特殊的原因，都会接时报到，都会万分珍惜这样高学习机会。班主任文姝是一位今年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高个、白净的女生。初次为人师、带班级有些拘谨，讲话不很流利，但有政治老师的高度和严肃。第一次班会文姝提了两个大西瓜走进教室。同学们面露疑惑，西瓜本是稀罕水果，两个大西瓜价值不菲，“中专老师还请客？怕学生不听话，拉近一下关系？”文老师讲话以后大家才隐约明白西瓜事由。西瓜是一个学生送她的礼物，目的是在今天的班会上能支持他当班干部，她带来大家享用，下不为例。文姝介绍的隐晦而艺术，没说具体人，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支持每一个同学为班级出力、为同学服务，感谢这个同学的好心意。她让吴锦同学到一楼的学生科借个切瓜刀，给同学们分一下瓜。同学们很高兴这样的方式，边吃边说，一下子释放了紧张的情绪。第一次班会是自我介绍，交流一下姓名、家乡、个人性格特长或家乡特产，让大家记住你，了解你。发言次序是按学号排列的，学号是接生源地从北到南、从东到西的。一一腼腆地方言，有的脸红结巴，有的引用名人名言或知名景点，有的唱一两句家乡的民歌，引得轰堂大笑，气氛一下子放松、活泛。虽然醒不下陕北、陕南方言，但让龙云书印象深刻的是只有书上才讲的延安宝塔山，奇险雄峻的华山，滚滚的黄河，汉江，铜川煤矿就是同学们的家，他们竟然在汉江游泳，在华山放牛，唱陕北民歌竟然有那么尖细的噪音……还有的同学竟然说他（她）自己能当班长、团支部书记，或是学习委员。龙云书一定不敢这样说，虽然他在小学、中学当班长，但那时的班长没什么事，同学中有的“胆子够大，脸皮结实。这种自信一定是要学习的”。其实在宿舍闲谈时，已知道有些同学做过“功课”，要么家里有见多识广的人，要么学校有亲戚师长，或是拐弯抹角的关系，指导了到学校的“要领”，有的已经提前拜访了年轻的文班主任。听说当班干部有很大好处和优势，平时受锻炼，接触老师多，特别是毕业分配工作时很受“照顾”。龙云书学号是十八，发言时借鉴前面的好处。除说明基本情况外，他讲家乡上山下河、放牛撵狗，朗诵了一首自写的小诗。已是面红耳赤，不知道同学们听懂方言没有，但掌声还不少。龙云书想表达自已体质好，跑的快，爱好写作文的特长，终究没敢明说。全班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八岁。十四岁是六岁上小学五年，加上初中三年，一级不留，又能上省级中专的年龄。十八岁是中专招生的年龄上限，考不上中专的，只能上高中，或是回家，进入社会“修地球”。初识一点，每一个同学都是聪明人的一分子，都是当地孩子中的佼佼者。与优秀人作同学，自己一定会更优秀的。龙云书暗下决心。 （二）同学们发言完后，文老师作了讲话，表达了欢迎、感谢和希望、要求。接着以极其民主的方式选定了班委会、团支部干部，全班只有两个年龄最小的何军红、王有利不是团员，其他都可表决团支部干部。民主的方式是自荐，一个职位两人以上自荐的举手表决，没有自荐的大家提名推荐，再表决。在看似吵闹无序的过程中，公开公正地完成了班委会四人∶班长、学委、文体委、生活委，团支委三人∶支书、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班长、团支书竞争激烈，经过演讲、举手环节，文姝老师宣布吴锦和程国庆试用，另几个竞争者待命。李中华请缨担任学委，文体委员负责文艺、体育活动组织，要有特长，有三人竞争，举手后来自大荔的雷辉当选。生活委员负责劳动、卫生组织检查，领发餐券等，需要正直、有耐心就行，但泼烦、细碎、辛苦，没有人自荐，同宿舍兄弟们推荐龙云书担任，大家举手同意，鼓掌通过。组织、宣传分别是两个女生，一个是秀气的王晓宁，一个是爱写诗、能绘画的杨丽丽。同时，文班主任把班级按座位分成三个小组，指定了小组长，五个宿舍指定了舍长，都明确了职责和任务。正在开班会时，两个自称学生会学习部干部的学生推门进来。“老师好，这是今年的课表、教学进程表和作息时间表。让你们的临时班长四点到学生会办公室开会，团支书晚上七点半到团委办公室开会，现在学习委员带十个人去六排六号领教材，生活委员带三人到十二排十四号领宿舍、教室卫生工具。黑板擦、粉笔没有到二楼教师休息室领取。”说完，两个干部立正，向文老师弯腰鞠躬，退出教室、拉上门。“咱们也安排好了，各司其职，今晚开始上晚自习，明天六点四十上早操。吴锦，组织人分工去领教材、卫生工具。领教材多带些人，宿舍卫生工具舍长直接领回去，排好值日生。我的办公室在北三楼政治教研组办公室，有事来找。”文老师先离开了。班长吴锦把三十个人分成组领东西，留两个人到班主任教研室剜点糨糊，把课表、教学进程表和作息时间表贴好，同时领黑板擦和粉笔。五点前，按分工把教室和宿舍卫生打扫好，等学生会检查。团支书程国庆带领，提前查一下宿舍卫生，他本人要去学生会开会。 　　（三）各项任务按部就班完成。六点钟大家带着碗筷去食堂打饭。食堂前两个小黑板前站满了围观的学生。龙云书伸头探身，原来是一年级新生教室和宿舍卫生检查结果的通报，列出了优秀和差评的名单，而差评中植保139班和两个男生宿舍号513、515在列。晚自习时，班长吴锦传达了学生会会议精神，主要是学习、生活的要求，会议完后学生会副主席带领生活卫生部委员和四个新生班长，检查了教室和宿舍卫生，我们班确实差距大，主要是没人指导，不会打扫，人家教室是用水洗的，玻璃用湿抹布、干抹布、报纸擦三遍，像没有一样，门框顶上都擦到了，真是一尘不染。本周六还有卫生大扫除，我联系人指导，一定要得优秀。哦，通报批评不亏，我们和家里打扫卫生一样，只是扫了下地，擦桌子都没用水。“明天早操要提前整队、点名，缺人、队形散乱要被通报。广播体操先跟一下，雷辉明天下午去学习后，向班上不会的人教一下。上课前和下课时要起立，向老师问好、告别，我们训练一下。我既当班长，也裝老师，注意啦，先不要翻书。”吴锦从讲台上下去，出教室门，又开门进门，上讲台站定“上课！起立，同学们好”，“老师好！”“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起立，老师再见！”这和小中学生一样，不整齐主要是方言语调高低丶语速快慢不一致，训练几遍，示范语速，直到起立同步，问候整齐一致，感情充沛、真情实意才作罢。支部书记程国庆会后回到教室，安排了政治学习、团员组织生活、团费和团干、团员作用发挥的要求等，要办好教室后面的墙报和一周一次的黑板报，每周三晚自习是每周一歌，歌要文明健康，团委文艺部会先教会文艺委员或教唱员，等等。 （四）三周过后，已近国庆节和中秋节了。今天是星期六，卫生大扫除、办黑板报都清档后，龙云书刚去校门口邮筒投递信件，也从传达室信箱取回同班同学的信件。已有一月时间，他向朋友们和家人汇报一下学习、生活情况，这种集体式写信有利于提高效率，大部分内容相同，各有侧重点予以区别，父母关心的是生活，同学关注的是外面的世事，而惠莲似乎二者皆有，更想关心他与老师、同学的关系，学习成绩咋样？当干部有矛盾没？粮票够不？他给惠莲已是第二封信了，介绍情况和回答问题也更为详细、具体。正给同学们分送信件，王晓宁来取女生信件时，约龙云书到图书馆帮她查一下文艺节目的资料，“行，你把信送回宿舍，吕英俊找我说句话。六排黑板报下见。”吕英俊就说了一句话“明天早点起床，到我家收秋。”“知道了，没问题。六点半行不？”“好。”龙云书和王晓宁到图书馆，文艺类书籍太多了，大部分是艺术教育教材，革命样板戏剧本，红色歌曲集等，一时找不到时兴的歌曲或舞蹈教学速成资料。龙云书便翻阅《大众艺术》杂志，里面介绍舞台表演有名的相声、小品、歌曲、舞蹈等，里面介绍了秧歌剧《兄妹开荒》的完整歌词。“就用这个。曲调欢快，唱词通俗，人物简单，动作易学。道具、化妆都容易，贴近观众。唱词可以即兴改一下，好！”龙云书给王晓宁推荐，“我找植物所乡党借个磁带，一听就会。”王晓宁听过这个调调，也看过这个演出。“你能演哥哥吗？你演我看行！练练就好了，谁天生会演戏？”“不行不行，我做好支持，陪练。寻一个男生。”龙云书没有一点艺术细胞，五音不全，对节奏没有一点感觉。“我赶紧抄一下歌词。电影怕快开始了。”王晓宁有点遗憾。“不急，抄认真点。迟了，到五台山上去看，他们比咱们学校晚开始半小时，兴许他们的更好看呢。”周六晚上学校都演电影，大学生相互窜着看，“五台山上”指的是农学院，新电影他们本科大校比中专早一轮上映。龙云书抄完：男：雄鸡雄鸡高呀么高声叫叫得太阳红又红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合：怎么能躺在热炕上作呀懒虫男：扛起锄头上呀上山岗站在高岗上合：好呀么好风光男：站得高来看得远那么依呀嗨合：咱们的地方到如今成了一个好解放区那哈依呦嗨嗨哎嗨，那哈依呦嗨到如今成了一个好解放区那哈依呦嗨嗨哎嗨，那哈依呦嗨女：太阳太阳当呀么当头照送饭送饭走呀走一遭哥哥刨地多辛苦合：怎么能饿着肚子来呀劳动女：挑起担儿上呀上山岗一头是米面馍合：一头是热米汤哥哥本是庄稼汉那么依呀嗨送给他吃了合：要更加油来更加劲来，更多开荒那哈依呦嗨嗨哎嗨，那哈依呦嗨要更加油来更加劲来，更多开荒那哈依呦嗨嗨哎嗨，那哈依呦嗨已经七点二十了，农校的电影开始二十分钟了。王晓宁说：“只有到五台山上看了。你说呢？”“把名字改为《兄妹上学堂》，歌词也改一下，激励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定别有韵味，火起来你就是明星了！”龙云书收拾笔记本，边走边说。“我有信心，不火拿你是问。问你话呢？”“没意见，陪大明星散散心。我都想好了歌词的改法和动作、道具的配合了。”龙云书很兴奋，问答似乎没在一个频道上。他们边交流剧本修改，边向农学院操场走。路灯拉长了两个身影。 吕英俊叫龙云书、何军和冯忠去他家帮忙收棒棒。吕英俊是泰城邻县人，家离学校不过二十里路程，他上学骑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他从食品加工专业同学处又借了辆自行车，四人两车，周天大清早七点出发，不到八点到了吕英俊家。四人直接下地，原来棒棒就是包谷、玉米的果实，龙云书第一次听说。先穿梭玉米地，将棒棒掰下来，再将玉米杆连根拔起，整齐平摆，晾晒三两天回收，腾地播种小麦。关中平原地沃天助，玉米根壮杆粗棒大。掰棒很捞手，剥部分壳，一手压根，一手折压，脆响分离。但拔杆却让这些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吃力，两人用力～像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样，即使左右摇摆，拔出者十之一二，而且费力、太慢。自诩自小干农活的何军、冯忠也汗湿衣背了，龙云书想也许是没吃早饭吧，但农村都是先趁天凉上地干活，十点多才吃饭的。龙云书让吕英俊取两个锄头来，两人一组，一人挖根，一人提杆，很快提高了效率。快到十二点，四人用架子车将棒棒拉回家，人已经真正体会到精疲力竭的感觉了。正是这次收棒棒，让龙云书印象深处的美味留下了关中硬面蒸馍和漂着葱花旗花面的烙印，特别是吕英俊妈妈做的记忆更深刻。风卷残云，面条很少，但面汤极香，泡了硬面蒸馍，很是受用。吕英俊又端了一木盘面时，大笑说“谁让你们喝汤了，只吃面呀！这叫一口香，一人可吃几十碗的。”冯忠来自陕北、何军和龙云书来自陕南，谁知道这个规矩呀？黑瘦而高的冯忠说“咋不早说。不妨事，面条子继续来，海得哈。再来个馍馍。”龙云书想，“这可能是传说的关中涎水面，赶紧趁没回汤再吃两碗。”下一盘上来时，龙云书违心地说“吃不惯，汤太油。来个蒸馍吧。”何军惊奇，吕英俊似乎看出了问题，“太油？你家是地主也不至于。今天人少，汤不回锅，直接倒了喂猪。这面我们也是待客才吃，过个瘾。馍不上了，面管够！”他们也没敢放开肚子，以致留下了刻骨铭心地味觉记忆。加之，晚上要回校上晚自习。晚自习时，龙云书发现少了两个人。同桌程国庆偷偷告诉他，“一个退学了，一个转学了。”上周核查档案和学生信息，“听说其他专业也有退学的，是冒名顶替，档案中发现了问题。张敏有关系，转到西京电专去了。”西京电专？那是中专学校中顶尖的存在，流传“航专、电专、医专”三块砖（专）任何一个毕业都是吃香喝辣高工资、一辈子“人求”。唉，冒名顶替也太不要脸了，退学咋活人呀？国庆节假后，又报到了一男一女两名同学。他们是被别人顶替后，查实补录的。班干部对他们更为关心，领发了各样用品，学委李中华帮他们补习功课。龙云书发现李中华更关心那个穿黑皮鞋、红西装，衿持寡言，卷曲头发的女生关娜娜～补录的女生，有时一块吃饭，他帮她洗碗。 （五）龙云书担心三十一斤半主食计划不好，就会“断顿”。便用园珠笔和直尺画了表格，张贴在床头的墙上，每次吃饭使用的主副食券数记在表上，计划好生活用度。其他也不买啥，助学金够用，俭省些还有节余，少给父母添负担。平时，他饭后到一溜玻璃橱窗的报栏看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教育报、中国青年报、文汇报等，最前面的是彩色的人民画报、民族画报，彩色照片太美了。好的文章、句子他会用小本子抄下来。大块的闲时间，他会去图书馆，妈呀！书刊报太多了，仅杂志就五架子。他喜欢看社科类杂志，《中国青年》《当代青年》《瞭望》《报刊文摘》《读者文摘》《知音》等，和图书馆员熟悉后，押着阅览证可以把杂志带走看，利用摘抄。但听说，有的学生在报纸、杂志上“开天窗”，受到处分。书库以专业书籍为主，也太老旧，他便到岗上的西农新华书店和泰城新华书店用看书，新华书店的书多、新潮，看书的人也多，喜爱的书真不少，大多是只看不买。长期积累，龙云书也试探着向学校广播室和团委《柳丝》杂志投稿，采用几次，增强了他的自信心。也向《当代青年》投稿，都石沉大海。但听收音机参加广告大赛，为风帆农用车的“迎风启航，抢收不忙，安全高效，为你鼓掌”广告语，获得了一枚邮票和一枚纪念币的奖品。班级只有二十二个男生，除过自然条件先天不是的，都是体育活动的主力。年青人主要活动是体育，龙云书便是篮、排、足球队的主力，体委雷辉看球赛，也从图书馆借书学习理论，对三大球的组织、技战术、赛制、裁判规则弄得一清二楚，经常组织班级挑战赛、专业联赛、跨校友谊赛，植保139班的球类水平、学生的体质都名列全校前列，春季田径运动会、冬季越野赛、年级球类赛，都是绝对的关注点。龙云书从小上山爬树，与牛、狗对决练出的暴发力、速度和耐力，在短跑和跳高上独领风骚。但植保班的短板是文艺。拿得出手的是吴锦领衔排练的陕北腰鼓、王晓宁进入校文艺队主演的歌伴舞《兄妹开荒》和程国庆的笛子独奏。王有利在班级活动中，表演了几个魔术叹为观止，但是小魔术，登不了学校的大舞台。（2024年7月25日） 图片来源网络，致谢原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