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深度·4路公交上说大理》

咕嘎呼哩

　　趁了个空天，我约妻乘4路公交车杀往大理。

出了小区，刚走到苍山路南侧移动营业厅门口，对面金星公交站便到了一辆4路车；这班车算是错过了。心想现在正是假期，公交车应当发得更勤些。从四驿路口的斑马线横穿过马路，在金星站只等了两分多钟，确实就又来了一辆4路车。如此更好，这辆车上的人较松活些，还有空座位——朝前错过的那趟车，远处看见有人手拉着吊环站在走道上，是没有空座了。

上得车来，择了左侧尾部连座空位坐下。这时，车厢里空着的多是单个的座位了，紧挨车后门那排座位，坐了一对母子——孩子较小，靠着窗坐。公交车驶出几个站后，那些空座便被人坐满了。下一站再上来人时，那位年轻母亲立马主动抱起小孩挪坐到靠窗的座位；一位老先生坐到她刚腾出来的座位上。

两个月前。

戴眼镜的胖子和他的妻在金星站上了4路车时，已没有了空着的座位。两人往车尾走去，站在后门处高出一级台阶的走道里。才驶出两个站，走道里就挤满了老少乘客。那排相同的位置上坐着一对母女——年轻女人抱着小孩，邻座靠窗则坐着位男子。下一个站，车前门又挤上些乘客，靠窗的男子下车；年轻女人立马把抱着的小孩垛在靠窗的座位上。

再下一站，车里又上了些人。估计胖子妻是看到车厢里人越来越挤，且身边还站着几位老者，便告诉年轻女人抱起小孩来，腾出个座位。不料那年轻女人端坐着晃了晃持拿的手机，指向小孩，普通话声音：“她买了票了。”

胖子看那小孩也就三、四岁大，对着妻嘟哝了一句：“不要说了，人家买了票，有钱。”

普通话声音：“上车时，师傅让买的票。”

胖子：“这么小的孩子不用买票；若是真的，你可以投诉师傅。再说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允许单独坐，发生紧急情况不安全。”

普通话声音马上改口，对胖子妻说道：“我刚才没听懂你说什么。”

“没听懂她说什么，你怎么对答得出‘买了票了’？”

见胖子咄咄逼人的，普通话声音再次改口，指责胖子妻说话时态度不好。还说“不然，她会让座。”

胖子：“我听到她刚才说的话：麻烦你把小孩抱起；怎么态度不好啦？”

不料，车子尾部又传出另一个普通话声音来接话：“她说话语气硬，态度不好，就是不要让座。”

胖子一下子火起，转回头去：“什么叫让座？她的小孩原本就是被抱着的。我们下关人说话就是这样，硬邦邦的，所有字都发第四声。就连谈恋爱的情话都掷地有声‘我爱你！’。”

没想到这个普通话竟再次发声，似乎是说胖子自己抹黑了大理什么的，她们来是为大理经济做贡献的。

胖子顺势滔滔不绝起来：“我抹黑大理？你没在网看到吗？抹黑大理的都是你们这些人。开来个破车，在洱海边洗；手抓了红嘴鸥，拍照留影；污染了苍山、洱海。在街上买了烤乳扇，咬上一口，说吃不来，要退货的；吃了大理的花、大理的虫、大理的菌，却嫌大理的菜贵的；四桌四十多个人，吃饭花了两千多块钱，还撒烂药说被宰了的。尽是一些‘说大话，使小钱’‘逼歪还要赖尿罐漏’的东西。我们大理是文献名邦，大理人历来好客，但也要看对什么人。我们热情招呼客人‘阿达音’，同时，我们也会唱‘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胖子一时兴起，喝了几口矿泉水，话一直讲到太和桥站。

那个小孩自己提出要她妈抱她；年轻女人一下子尬住了，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车一停站，急急带了小孩提前下车去了。

胖子妻赶紧让两位老者坐上座位。

刚坐下的大叔说那个女人不可能给小孩买了票，大婶则假以责备的口气夹枪带棒地教导起胖子来：“阿弟，要和人讲道理，不要去和畜生讲道理。”

确实，是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就好；人也不能只因了立场，没了原则，由此不去论曲直对错，自讨没趣地竟去助了那毫无诚信、几次改口的货。

车到红龙井，胖子谢过大婶的教导，与妻下了车。

我与妻也在红龙井站下了车。

我一般只在空天，才约妻乘4路公交车杀往大理。因为街天赶集的人多，车挤。

——2024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