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母亲共度的时光2

清风明月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育养儿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说,小时候,我体质差,经常感冒生病,一感冒就发高烧,一发高烧就要吃“梨子梁”医生的药才能退烧,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每次发烧,无论风里雨里,母亲背起我就往“梨子梁”赶,坑坑洼洼,来来回回几十里,母亲背着我,全身都湿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至今我还记得那条母亲走了无数趟的路,记得母亲干瘦但温暖的背,记得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步态和粗重的喘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打了针,吃了药,回到家里,母亲放下我,就走进厨房为我做蛋花汤。蛋花汤做好了,妈妈把那碗汤放在灶台上,用勺子不停地搅拌,还不时地用勺子舀出半勺擎到空中,再倒向碗里,更确切地说是流下,因为那从上至下的汤流很细很细,妈妈还一边对着那细流吹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搬条凳子到柴坑旁坐下,她把我抱到她的腿上,一只手绕着我的身子,一只手拿着勺子,往碗里舀一勺汤,贴近嘴唇再吹一吹,用嘴纯再细细抿一口,直到她认为汤的温度合适,不会再烫到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一勺子一勺子的慢慢喂着我,直到把碗里的汤都喂进我的嘴里,母亲才长嘘一口气。我能吃了,母亲就知道我烧退了,没事了,她抱着我站起来,把我放进被窝里,守在床边,看着我睡了,她才走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带你姐姐,我是遭尽了罪。你姐姐每个月都要生一场病,我抱着她把医院的门槛都踏平了,花钱跑路不说,遇到刮风下雨或者是雨雪冰冻天气,路上泥泞,走路打滑,我拿起一件厚厚的棉衣包住你姐姐的身体,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我身上的衣服全被雨雪打湿了,因为着急,却完全忘记了身上被雨雪淋湿后的湿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年冬天,外面寒风刺骨,下着鹅毛大雪,我的虫牙疼起来了,疼得我是哭爹喊娘。母亲不顾外面的风雪交加,在我身上裹上一件棉袄,把我放到背上,就往崇山铺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路上的积雪,深的地方差不多到了膝盖,山上的小路结冰,又湿又滑,上坡下坡,母亲背着我走一路,歇一肩,歇歇走走,走走停停,一直将我背到目的地,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妈妈背着我是比较轻松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泥泞而又崎岖的小路上,歪歪斜斜的写满了母亲深深的脚印,那些写满汗水与艰辛的脚印里,都是母亲的痛苦,更是对儿女无限的深情,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小路上,映在我的眼里,留在我的心里。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孩子,从小就备受母亲的呵护,饭让我吃饱,事让我少做,我享受着母亲无微不至的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年少时,我却从不知道心疼和体恤母亲。母亲每天任劳任怨,忙碌不停,我不但不懂得为母亲分担辛劳,还经常给母亲添乱,倔起来我还向母亲提出一些无理要求,母亲不答应,我就闹,和母亲对着干。母亲盛怒情急之下,顺手操起门后的扁担,猛的向我奔来,我在前面跑,母亲就在后面追,母亲追不上我时,她就悻悻地拖着扁担走回去,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伤心的流泪,看见母亲伤心,我就会慢慢的靠近母亲,然而此时的母亲却没有打我,即使是手握扁担,也只是重重地提起,轻轻地落下,再说上几句“长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之类的语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次,母亲出去干活,我跟在她的身后,又哭又闹,母亲不理会我,我捡起地上的小石头装进口袋,母亲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向她扔小石子,石子扔到母亲的脚后跟,母亲疼得脸都变形了,现在想来不禁为我当初的无知和混蛋而感到羞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和母亲闲聊,我笑着说:“妈,我那个时候那么调皮,没把你气死”,母亲慈爱的看我一眼,笑着说“你虽然调皮捣蛋,但你是仨姊妹当中最聪明的一个”。那一瞬间,我竟然对母亲说话艺术的高明生出一种莫名的崇拜,更多地是感到母爱的伟大和崇高,对孩子过去的种种不是没有愤愤不平,没有横加指责,没有耿耿于怀,也没有旧事重提、细细掰扯、滔滔说教,而是选择包容、选择遗忘,选择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化解孩子心中的愧疚和不安。那一瞬间,我感叹于母亲说话艺术的高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母亲对我说,她养育了我们三个子女,含辛茹苦,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每每想起来,她就禁不住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潸然泪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自小,我们吃着母亲的奶水,她像一条生命线,哺育我们渐渐长大,历经岁月的淘洗,我早已经记不清母亲乳汁的滋味,但母亲乳汁之于我的那份母爱,直至我中年,都盈满我的胸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是,对于给了我们生命,用乳汁哺育我们长大成人的母亲,我们又拿什么去回报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