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李晟被患者家属刺杀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对李医生的冤死表示愤慨。只因是患者家属认错了对象。是另一位医生在给患者做手术后发生了心脏破裂。患者家属不分青红皂白，把怒火发泄到了当日值班的李晟头上。</p><p class="ql-block"> 最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大，我跟医院打交道的机会日渐增多了。说句心里话，每当握着一大叠厚厚的缴费单子，再看看自己依旧这儿疼那儿痒的身体状况，加上回想起医生不咸不淡的例行公事般的问诊，心头确实要冒起一股无名之火。只不过我没有那位患者家属的刚烈。慢慢地自行消化了。</p><p class="ql-block">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去上海某三甲医院就医，因为是慕名而去的，所以抱了很大的希望。但整个就医过程，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排队候诊上，我也终于见识到了大医院的排场：黑压压的人群挤满医院的各个角落，不要说坐着等候，就连站立的空间也极其有限。望着一望无际的长龙，我对陪诊的老婆说：“我们还是回家吧。如此乱糟糟的场景。我对结果真的不抱任何希望。这分明是闯进了人声鼎沸的菜市场。你这个健康人估计也受不了。”</p><p class="ql-block"> 老婆则是心有不甘，既然来了，就得让上海医生看一下。</p><p class="ql-block"> 硬着头皮等到了就诊的时刻，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什么检查也没，任何药也不配，只是冷冷地吩咐着：“按所在地医院给的方子继续服用”。真的是兴冲冲而来，悻悻而归。</p> <p class="ql-block"> 我不是有意煽动对抗医院的意思，只是认为，这不是医院该有的样子。我对某些人加强医院的安保措施的提议很不以为然，这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医生利益和患者利益均衡了，才不至于出现这种令人糟心的极端现象。</p><p class="ql-block"> 说得具体明白一点，就是要多多反思医患关系恶化背后的医疗体制不健全及医疗救治中人性化关怀缺失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当今社会医生及教师很容易成为攻击报复的对象，道理非常简单，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就是希望他的成绩能够稳步上升；而家属把病人送进医院就是希望能康复回家。假如一个进校前十名的学生，最后以倒数十名离校，站着进医院的患者最后变成了躺着出去的尸体，这样的结果与预期相差太远，势必引起当事人的不满甚至愤慨。</p> <p class="ql-block"> 有一部名为《抛开自我的空间》的美国电影对医患关系作了一个很好的演绎。它启发我们，就救死扶伤的医生而言，如果在某些细节的地方多花些工夫，考虑得更周到一些，就可以避免诸多不必要的过失，从而把矛盾纠纷扼杀在萌芽状态。</p><p class="ql-block"> 一位叫薇薇安的女博士在意气奋发的年纪患了癌症。主治医生柯教授显得异常兴奋，于是开始精心推销他的医疗计划。</p><p class="ql-block"> 柯教授先是用专业肯定的语态告诉薇薇安患上了卵巢癌，而且病情已经发展到第四期。所谓的“第四期”，实际上是柯教授的一种故弄玄虚，“第四期”之外，再无第五期，第六期，确切地说，薇薇安已到了癌症晚期。</p><p class="ql-block"> 那就意味着什么呢？无论什么治疗方案最多只能延迟生命的结束，而绝无治愈的可能。柯教授用“第四期”来评价病情，似乎能给薇薇安一种还能治愈的错觉。紧接下来的就是对科教授提出的“功利性”的治疗方案“自大愚蠢”地接受了——长达八个疗程全剂量放疗。</p> <p class="ql-block"> 柯教授知道这种方案的拯救生命的价值远远比不上医疗科研的意义。唯恐薇薇安不予接受。他故意用激将法试探薇薇安能不能坚强的挺过全剂量的八个疗程。心高气傲的薇薇安回答 “不必担心”</p><p class="ql-block"> 众所周知，放疗是把双刃剑，它给薇薇安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她头发逐渐掉光，只好戴着一顶不伦不类的棒球帽。总而言之，如柯教授所愿，薇薇安确实表现出了柯教授所需要的足够的坚强。</p><p class="ql-block"> 悲催的是，放疗消灭了癌细胞，也破坏了薇薇安的免疫系统。</p><p class="ql-block"> 薇薇安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她被死亡吞噬， 痛苦开始包围她的身体。薇薇安身上能体现坚强的只剩下了癌细胞。痛苦的她经常呻吟蜷缩成一团。</p> <p class="ql-block"> 每次的会诊更像是一场学术讨论会，而薇薇安就是摆放在案台上的讨论标本。实习生们众星拱月般地围绕在柯教授身边。有些医生总是不合时宜的向薇薇安打招呼 ：“你好吗?”</p><p class="ql-block"> 饱受病痛折磨的薇薇安按照惯例回复:“很好。”</p><p class="ql-block"> 即便是她在做了四个小时手术，浑身插满管子的状态下，医生依然毫无违和地问她:“你今天好吗?”</p><p class="ql-block"> 这些缺乏温情的“套路问候”让薇薇安很无语，很失望。而柯教授似乎他还期待着薇薇安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为他的学术研究画上完美的句号。为此断然拒绝了减少放疗剂量的提议和请求。</p><p class="ql-block"> 有人旁若无人的拉开薇薇安盖在身上的毯子，撩起她的睡衣，紧接着几只颜色不同的手 ，在她肿胀的肚子上按来按去。</p><p class="ql-block"> 羞怯万分的薇薇安听不懂他们嘴里絮絮叨叨的专业词汇，像看滑稽戏一样，盯着这一张张认真而严肃的脸。</p><p class="ql-block"> 会诊结束，没人为薇薇安放下衣服盖上毯子。只扔下一句“贝宁小姐，谢谢你的合作。”后，一群人簇拥着柯教授热热闹闹地去了下一间病房，全然顾不上采集一些薇薇安的情绪。</p> <p class="ql-block"> 更为咋舌的是，主治医生的助理杰森是薇薇安以前的学生。可能以前的薇薇安对学生比较苛刻，所以俩人以这种方式相遇，并不显得兴奋。当薇薇安问杰森为什么不去胸外科或其他科室，而偏偏来到肿瘤科时。杰森竟然滔滔不绝的向薇薇安解释癌细胞的伟大之处：正常细胞分裂20次会进入衰败，而癌细胞却能永久分裂。这不是见着秃子讲疮，见着瞎子讲光吗？杰森畅谈着自己对癌细胞的崇拜，这话让正受癌细胞煎熬的薇薇安觉得格外惊悚。</p><p class="ql-block"> 杰森在薇薇安面前的无所忌讳只能让人理解为对老师过往的耿耿于怀。</p> <p class="ql-block"> 唯一能给予病入膏肓的薇薇安尊严与关怀慰藉的人却是一位与救死扶伤天职毫无瓜葛的普通人。</p><p class="ql-block"> 在薇薇安临终的前几天，安静的病房突然出现了一位到访者。</p><p class="ql-block"> 原来是薇薇安的老师爱丝佛来城里看望曾孙，听说薇薇安病了，老太太走遍市区才找到医院。看着薇薇安枯槁的模样，爱丝佛难以置信；听着薇薇安痛苦的呻吟，她心疼又难过。</p><p class="ql-block"> 爱丝佛脱下鞋子，躺在病床上，把薇薇安搂在怀里。不停地告诉哭泣的薇薇安 ：“我在这儿。”</p><p class="ql-block"> 接着，爱丝佛搂着薇薇安，为她讲起童话故事《逃家的小兔》</p><p class="ql-block"> 温柔的声音让薇薇安终于平静地陷入沉睡。</p><p class="ql-block"> 故事讲完 ，爱丝佛轻轻吻了薇薇安的额头祈祷道：“愿天使的歌声伴你入眠！”</p><p class="ql-block"> 然后悄悄地离开了病房。</p> <p class="ql-block"> 这部电影所展示的医患关系也是不正常的，甚至是带些扭曲的，柯教授的功利熏心及杰森的自私冷漠几乎把薇薇安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薇薇安不是一位有着极高学识涵养的教授，怒不可遏的她或许也会像温州的那位莽撞汉子那样，挥刀结果了两位糊涂医生的性命了。 </p><p class="ql-block"> 2024.07.25于桂花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