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山下乡而孕运而生出的一个特殊的名字“知青”,虽然几十年的时间早已渐行渐远,成为一代人的历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一旦提及或者是听到、想起“知青”两个字,作为庞大的亲历者中的一员,心中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个中与农村的那些往事,根本无法难以从心中完全抹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说陈酿的香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到最后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味话;那么上山下乡就像一杯苦酒,不仅涩口、剌喉。而且还有各种味道在口中交织,呈现出一种内心尴尬,表面却装着和谐的完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下乡的卡车,直接停在生产队的晒坝上,原以为当地生产队会组织人员,像离开成都时盛大的欢送场面一样,来欢迎我们!晒坝公房遮阴处,只有两三个抽着叶子烟的中老人在等候。其中一位年长者模样的人,见我们一行三人从车上下来后,朝我们走来。长者不冷不热说道:我是这儿的队长,也是一名党员!然后顺手指向公房一侧的几间土坯房,继续说道:这二间空房就是知青房,你们二位先住下!说完这几句话后,队长与带队的家长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与另两人离开了晒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没有大的欢迎场面,没有激情高昂的欢迎辞,更没有掌声……这就算是插队落户了。送别与欢迎如此巨大的反差,这是我不曾想过的。望着远去的队长一行人,联想到刚才队长几句不冷不热的话,有一种不祥之兆上了心头:当地农民并不是真心欢迎知青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福还是祸?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前途未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在内心深处,大部分知青对上山下乡是非常有抵触情绪的。城里不少“准知青”,都想方设法钻上山下乡政策的漏洞,有的托人找医院开身患重疾的假证明;有的找派出所将子女过户到孤寡老人名下;有的干脆就装疯卖傻的;甚至是有的女孩千方百计找人改大年龄,嫁给当时的军代表……不过能逃避上山下乡的适龄知青,与大多数下乡知青相比,毕竟还是少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可否认,从登上下乡插队的卡车时,心里就想着怎样才能早日返城。尽管车下欢声笑语、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欢送场面,却掩不住的则是无数家庭背后的心酸而又无奈的选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晒坝边上的两间空房,是生产队专门为知青盖的土坯房。从车上卸下的所谓行李,莫非就是一个统一由父母单位发的大木箱。年轻气盛精力充沛的我,两只手分别抓住木箱左右两个“耳朵”,将木箱抬起走向靠左边的一间土坯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跨进门的一瞬间,多少都被眼前的一小一大共二间房惊住了。住套间不说,而且还是一个人住,最起码拥有独立的空间。后来得知,居住条件是整个大队知青房里最好的,神差鬼使般的竟然撞上这般待遇,也算给心灵上的一点自我安慰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门的是小间用着厨房;大间是卧室,其顶上有一个用竹篾片编的竹席,用于储存些平时烧火煮饭的柴禾;卧室里的光线非常好,全都得益于屋顶斜面上的七、八匹“亮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放好行李后,又忙着开始整理收拾房间了。靠墙摆放着一张小床,床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一些谷草,看上去谷草早已被压瘪扁了。就在准备给小床铺草席的时候,偶然间在一侧的墙面上,看到了一行用尖硬物刻下的字:何时才能回成都?赫然在目的七个大字!分明是在告诉我:之前,这里也曾住过与我一样的知青。难怪队长及贫下中农对知青的到来,并不感到新鲜!知青来也罢!回城也罢!与他们是乎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因而平淡甚至是冷漠对待又一拔知青的到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然墙上的“何时才能回成都?”是刻上去的,没有色差对比,只有凸凹不平形成的字样,平时不留神也不容易看出。更何况农村蚊子比较多,知青床上都会挂上蚊帐的,一般人决不会看到这行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我第一眼看到这行字时,神色也是十分紧张的,下意识的朝门外看了看,生怕再有第二个人看见。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直接影响到政治生命。接下来,又在屋里四周找找看有没有尖硬的东西,将其铲除以绝后患。找了一遍后始终没找到一样工具,只好暂时作罢!待以后方便时,再来铲出也不迟。随及又将一顶旧蚊帐挂了起来,其三面分別压在草席上,墙上的那些字完全被蚊帐给遮住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暮色快要降临时,下乡后吃的第一顿饭便是两个冷馒头。虽然今天馒头算不上是美食,而在那时能有馒头吃已经很不错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伴随着一阵细嚼慢咽中,脑子里竟然胡思乱想了起来,从今后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会不会比城里差很多?是不是天天都吃粗粮?劳动强度是不是特别大?自己能不能经受住再教育的考验………一系列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就像电影中的不同镜头,幻想在眼前依次出现。一种懊悔又惆怅的情绪渐渐的充斥着头脑,要是不用下乡留在城里该有多好啊!继续读书,然后工作、结婚生子……两个馒头咽下肚里后,满满的饱腹感淡化了一丝丝的忧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次站在自已的“房”前,眺望眼前即将融入到的乡村,此时此刻正沐育在余晖下;田野里金色的稻穗,在习习晚风的吹拂下扭动着丰满的身躯;正前方三十米开外的土坡上一片树林,余晖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开,仿佛无数星星下凡人间,遨游在丛林中,十分耀眼也十分美丽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树木环抱的那些农家小院,乳白色的炊烟,在一片片金灿烂稻浪的陪衬下,慢慢的升高游离飘浮,像仙女般披着轻纱,袅袅婷婷地来到人间!当最后那一缕晚霞隐去时,整个村落暮霭缭绕,若远若近的农舍里灯火微微闪烁,忽明忽暗中烘托出在城市里不曾有的夜晚景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的乡村,只是在下乡前的一阵子,在脑子里曾无数次的假设过。不同的是每一个假设,都是朝最好的方向去想,压根就没有多少最坏的心里准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阵阵清凉的夜风,从身边轻轻掠过,对面那片树林里发出的“沙沙”声,是否在与我打着招呼?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片树林上。参差不齐且挺拔的树干,仿佛是共同托起了一轮明月,终于在那一刻里,见到了书本上不止一次描写过的“月上枝头”的意境。陡然在心中升起了许多美好的情愫。看似美好的一面,却如同一副良剂有着安慰治愈的功效,一时暂时抛开孤独、徘徊、狭隘、惆怅……内心情结,进而很肤浅的认同“上山下乡”这场运动的正确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终归只是停留在精神层面上的认知,大多数的时间里往往都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本质上却不能改变现实的窘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今天开始抛弃一切幻想,认真走好每一步才是王道。于是转身又回到房间,点燃早已在城里就准备好的煤油灯。煤油灯是用旧墨水瓶改做的,其煤油的容量不是很大,细长的白色口罩带,像一条小蛇一圈一圈的盘踞在瓶底里,细圆金属管口处露出2、3毫米的灯芯。如此细小的灯芯,在被点燃的那一刻,火苗如黄豆粒大小闪闪烁烁,发出一圈昏黄光晕。与城里电灯形成极大的反差,想着从今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将与煤油灯相伴,惆怅、后悔的悲观情绪再度朝我袭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用谷草垫床不光是农村普遍使用,就连城市里居民铺床也经常用到。唯有区别在于农村里可以年年换新的谷草;城市里基本上是做不到,一用就是好几年,况且为节约省钱也舍不得轻易就丢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到如今身在异乡只能随遇而安,还好下车时不经意间,瞅见晒坝上的公房屋檐下,整齐码放了一大堆干谷草。于是,没经任何人的同意,擅自去抱了几捆干谷草,将旧的谷草全部换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乡第一天的夜晚,独自一人睡在乡间小屋里,巨大的落魄感,竟难以入眠望着房顶上的青瓦发呆。刚铺的床十分蓬松,躺上去后草席下面的谷草,在重力下相互挤压摩擦下,发出“沙沙”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辗转反侧之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父母、与兄妹一起生活的场景,正当深深沉浸在无限的思绪之中的时候。隔壁的老知青,哼唱的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歌曲,从透风的土墙缝隙中飘进了耳朵,打破了四周的寂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时,仅有十几米远的水田里,青蛙和蟋蟀、蝈蝈以及叫不出名的虫鸣声,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共同奏响出一曲交响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呱呱呱”、“嗡嗡嗡”、“唧唧”、“吱吱”、“嘟嘟”……叫声中,唯有称为“万物之声”的蛙声“呱呱呱、呱呱……”最为熟悉,除此以外还有难以分清的究竟是蟋蟀,还是蝈蝈的叫声:唧唧、唧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城里时,时常看到有人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小孩子最为喜欢的“蟋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蟋蟀”被装进在一个比拳头大的镂空竹笼里,里面有些“蟋蟀”喜欢吃的青叶子蔬菜,一只“蟋蟀”连同竹笼价格大约为5分钱。经济条件稍好的家庭,一般还是买得起,往往是大凡某个小孩有一只“蟋蟀”后,邻居或街坊上彼此认识的小朋友都会跑来看稀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蟋蟀”的体长大致有3厘米,颜色一般呈褐色或绿色;翅膀薄而且还透明,上面布满了细小的波纹路,宛如一件人工雕刻的精美工艺品;头部比较宽阔,长长的触角以及非常灵敏的听觉器官,能够听到远处的声音并进行迅速的反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知何时起听大人讲,“蟋蟀”其实就是“蝈蝈”,这种看似准确却又牵强附会模棱两可的叫法却又无从考证!直到下乡后的第一个夜晚,又在自己的知青房里,听到了来自大自然里似曾熟悉的声音,心里自然而然多了些惊喜!可爱的蝈蝈,“唧唧、唧唧……”叫声中,尽显音乐元素:时值、音量、速度、音色、节奏、曲调、力度……俨然是一位天然的音乐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转眼间,好奇与兴奋交替占据大脑的空间,身体不断碾压下的谷草,断断续续的“沙沙”声中,稻谷草特别的一种淡淡草香朝我袭来。其香味沁人心脾,不仅仅是稻草本身的味道,而且还包括了稻谷离开后留在稻草上的气息,以及稻草与泥土混合后的气味。这分明就是夏长秋收特有的味道,让人感到大自然的亲切和宽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的长而响亮的一声“啾啾”清唱,倒是对农村独特的地理环境,准确的说是对大自然增添了一丝神秘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长长像没有尽头似的,在翻江倒海的思绪中,被拉得更长更长……不知是有人特意的安排?还是天公作美?第二天便是当地赶场天,对于我来说,可真是喜出望外,换个环境了解所处的农村、了解未来,这样的机会是不会放过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同一天下乡又在同一个生产队,又是邻居的另一位知青,结为同伴踏上了赶场的公路。与其说是公路,还不如说是在泥巴地里铺撒些碎卵石,经汽车碾压后硬生出的一条具有一定承重的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公路两旁待收割的稻谷,在一阵又一阵轻风吹拂下,一波又一波的稻浪滚滚,摇摆着沉甸甸的身躯向我们一个劲儿打着招呼:欢迎新来的知青!望着波光粼粼的稻穗,有着如诗的浪漫与激情;金黄的颜色弥漫在眼前,有着画家笔下的浓墨重彩彩;每一株稻穗,都有着作家创作的故事……眼前的一切,仿佛令人大开眼界,进入到一个充满希望和温馨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长距离长时间的行走,累得人够呛!尤其是下“马里坡”的一段路,脚一直在打闪闪,心里一个劲的问自己:这路究竟还有多远?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挑战身体的极限!十几里长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估计),到达赶场目的地时,已临近中午。此时,汗水早已湿透了前胸后背,额头手背手心全都是汗,好一个“桑拿”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一家普通饭店。将随身带的二两粮票和5分钱,一并交给饭店营业员,随后凭手中的两个竹牌,在另一处领取了二个馒头。然后,又像大多数知青一样,来到镇上唯一的茶铺,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与同伴一并坐下,两人各自叫了一碗茶,就着茶水开始了下乡后的第一次午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馒头有种甜味,与在城里偶尔吃到的馒头差不多。那时,面粉种类没有现在的多,也没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添加剂,更没有假货!如何非要说有什区别的话,就是城里的馒头用的面粉相对农村而言缺乏些新鲜感。在茶水的浸泡下,两个馒头很快就在腹中膨胀开来,驱赶了一时的饥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下来的时间段,一边打量着这家非常不起眼的简陋茶铺,凭借什么魅力能如此吸引大量知青?一边又以一名初来乍到的知青身份,与同桌的“茶客”—名貌似“老知青”攀谈了起来。同为“知青”,又同下乡在一个区,只是所在公社不同而已,彼此之间没什么尴尬的。短短的时间里,我俩很快便融入到“知青”这个大家庭。凡是渉及到相关知青的内容,例如:政策、补贴等等,大家都毫无保留畅所欲言,互相交流沟通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当然,相比老知青而言,我们刚下乡的知青,在对“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理解、看法上,显得还是不够“成熟”,一句话就是理想主义多了些,现实具体问题考虑得少了一些……尤其是听到这位老“知青”讲,成都某某单位要“招工”了!其中“招工”一词,像一枚重磅炸弹,在知青心中炸开了花!茶铺里其他的知青,一听到“招工”二字,那里还倾得上喝茶,纷纷走身将老“知青”团团给围住,要求讲明“招工”的具体内容。很快老知青就像现在被追捧明星一样,让在场的所有知青视为备受尊敬的“明星知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一刻起,我从心底里充分认识到,镇上的这家茶铺,分明就是知青心目中的“会客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孤独寂寞的时候,在这里可以找到心灵上的慰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缺失方向的时候,在这里可以找到目标及未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感到世态炎凉的时候,在这里可以找到温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需要讲内心真话的时候,在这里可以找到共同的心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太阳就要落山了,地面上少了些阳光的照射,温度降了不少。茶铺里的知青,结束了一天的喝茶聊天,纷纷起身走出茶铺,熟悉的、不熟悉的互相道别后,便三三两两朝来的方向走去。后来才得知,每周日是当地周围几个公社农民的赶场天,也是知青约定俗成的见面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来的路上,与同伴一边走一边想着,茶铺里老知青的有关“招工”的话,对我们刚下乡旳知青来说,似乎关系不大?但并不等于明天、后天、未来就没有关系吧!“招工”二字反复出现在脑子里,不断琢磨着老知青说的每一句话,总算悟出了“招工”等同于“回城”是一码事的道理。如果单单只是说“回城”,则与“扎根农村干革命”背道而驰;说“招工”则是曲线回城的代词,也就顺理成章符合政策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去的路有多长,回的路就有多长,不同的只是时间长短之分。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是茫茫然然的;回来的路则变得清晰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幕终于降下来了,月儿又悄悄的爬了出来,只见月光下那些娇嫩的花儿依旧在开放,浓郁的花香在静谧的夜空中飘荡。眼前的萤火虫闪烁着一个又一个的亮点,有的不停拖着光亮的尾部,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的则驻足于树梢之上,有着一种宁静而神秘的美。</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天躲在稻田的蝈蝈,发出长而响亮的一声“啾啾”清唱,响亮的叫声,打破了宁静乡村夜晚,大有“喜一声清唱,便知身远;双音入耳,已到跟前”的感觉,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振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风是夏日夜里的主角,每一次吹来的时候,除了一身的清凉外,还带走了短暂的疲惫与烦恼,留下的是清新一刻!所谓的“知青”?承担起了一份不该有的社会担当和责任,巨大的压力,全都压在了一群才疏学浅且正在长身体的“知青”身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躺在床上望着桌上微弱发光的煤油灯,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想想之前的那些老知青,成天无休无止艰苦的劳动,释放和消耗的是体力,动摇的却是“扎根农村一辈子”的信念。于是为了返城,只好委屈了自己,挣“表现”捞政冶资本是知青的一种潜规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满负荷“磨炼”自已,只为早日登上返城的班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个不经意的翻身,手掌刚好碰上了墙壁,如梦初醒般的又一次掀开了蚊帐,“何时才能回成都”七个大字,又一次映入眼帘。这一次,用不着有任何的担心与回避,而是久久的望着这七个字,仿佛变成了心中的一种目标和动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屋外依旧是蝈蝈响亮的叫声,“休忧夏逝秋寥寂,早有蝈蝈响亮鸣。”一次次告诉我这个秋天并不寂寥,因为与我一样的知青有千千万万,都在做着同样的梦!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的诗句中写道:“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一清早,又一次站在自己的房前,目视前方的那片树林。树林在经过一个晚上的沉静后,也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仿佛树枝、树干、树叶全都焕然一新!在晨霞的沐浴中,愈加散发出新的绿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午八时左右,太阳刚刚爬了上来,队长的一声吆喝下,我们知青同社员一样,带上农具走向田野、走向未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right;">2024.05.10于成都</p><p class="ql-block">注:图片由网上下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