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那年,我有幸参加了上级机关组织的赴商州扶贫工作队。之所以说有幸,是因为为了保证工作队的整体素质,也为了保证从根本上帮助贫困山区的人们脱贫,上机对每个队员从政治面貌、工作能力、文化程度及身体状况都有所要求。而我除了自认为身体强健之外,其余均有所愧对(这主要归功于我努力争取的结果)。</h3> <h3>我觍居这支高素质的扶贫队伍之中飘飘然竟毫不觉惭。然也正是这次充竽使我深切的感受了一次人间的至爱真情。</h3> <h3><br></h3><h3>行前,妻怕我到扶贫点后受冻馁之苦,数次要去超市给我买衣服和方便食品,被我力拒后的几天里,妻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并成为她心头一个挥之不去的芥蒂。临行 妻先认真的查看了我身上的衣着是否是按照她的指令穿着的,继而又检查我的包,看该带的物品是否齐备。同时又一次重复着昨晚那个不眠之夜里所叮嘱的话,“上山时不要穿皮鞋”,“鞋带不要纪得太紧”,“到扶贫点后要注意饮食卫生”,“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如有不适,包里有应急药品,及时服上”……</h3><h3><br></h3> <h3><br></h3><h3>我耳里听着妻的谆谆叮嘱,眼里看着她忙碌急促的脚步,蓦然.妻平日下班回到家里那种疲惫困乏的身影浮现在我的眼前。</h3><h3><br></h3> <h3>妻是单位的业务骨干、技术标兵,工作很辛苦。所以她每天回到家里都已经劳累的毫无力气。想到这里,一种眷恋与内疚、怜悯与不忍油然而生。</h3> <h3>大概是因为我们从未有过二日以上的分别的缘故吧,这次去扶贫也许是十天半月,也许是数月半年的分别,对我们的情感心理确实有点残酷,毕竟我们十多年间从未有过,不管是精神上的相依还是生活上的相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突然间的变故真的有点不易接受。</h3><h3>当妻呼唤着我 还要对我叮嘱什么时,当我和她的目光相触时,我的眼里已被人类那种感情的产物充斥的模糊了。</h3> <h3>为了不感染她的情绪(其实已经不可能了)我急忙转身佯装去喝水。当我拎着包出门时,妻也转身去“喝水”……</h3> <h3>之后,远在故里的老母闻知我去了商州,先是震惊不已,以为我犯了错误或是得罪于领导而被谪往商州思过。后又常常念叨梦见我在商州山里受苦,再后来因听毗邻的一个司机说通往秦岭的山路如何如何的险要,以致频发事故,此更使老母惊骇不已,每每彻夜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为我往返于秦岭途中的安全萦怀。</h3> <h3><br></h3><h3>春节回家看望老母,看见桌上放了许多的糖果糕点,煞是诧异。因为以前老母总是把别人孝敬她的这些东西都分送给孙子辈们享受了,可这次都留着她老人家能吃得完吗?一问才知晓,老母是给我留的。她让我带到山区去,和那里的孩子们一起享受。</h3><h3><br></h3> <h3><br></h3><h3>我要返归商州那天,老母将她床上的狗皮褥子揭下来,包裹好后递给我说,山里冷,狗皮褥子可以挡挡寒,你拿去用吧。听着屋外呼啸着的朔风,看着窗外墙角下残留的积雪,又望着年迈而慈祥的老母,霎时我被这世界上最无私的爱哽咽的久久无语。</h3><h3><br></h3> <h3>此事虽已过去多年,可昔日的情境仍历历在目,恍惚如昨,辄现眼前。</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