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骑行（3）

周立明

7月20日一大早，从卓克基出发。翻越中央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二座雪山-梦笔山。30公里爬坡。坡度较缓。 回望骑行路。 近日川西多雨水，雨水冲刷，山坡脆弱，大树连根拔起。不可否认，大山修路，在方便出行的同时，也改变了山中生态环境。劈山修路，人为改变了地质结构，地质灾害由此频发。但人类的发展，从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大家都比较轻松到达梦笔山隧道。隧道有3公里多长，缓上。这一带的隧道都是中铁十一局承建的。 骑行路上，见一位藏族老妈在路边使用手机。她好像说的四川话。这个村子房屋的建筑跟典型的藏式建筑不一样，开始我还误以为是羌族。 一家门口在晒麦草。打听得知，草晒干了喂牛。我问主人，是晒干了更甜？牛更喜欢吃？主人答，是防草烂了。藏民从小都会说藏、汉两种语言。语言都是在环境中自然习得的。我曾经问过藏民，这两种语言哪一个更难？她们回答，没觉得，就这样学会了。 来到了两河口镇。此镇的干净整洁程度堪称五星级，街道、公共建筑、各家各户，都干净的不得了。 长征途中著名的两河口会议。长征中所有的会议，都是解决去哪里、怎么去的问题。当然，组织问题事关重大，也是要经常拿出来做决议的。当时的问题是，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的力量弱于四方面军。这是各种矛盾的根源。 街上还存有这样的老房子。这个老宅保存的如此完好，说明当年的建造质量精良。今天，经营的招牌依在，但仿佛人去楼空了。 在一家店里吃饭，享受特制的猪头肉。这家主人希望我们今天住她店里，二楼是客栈。但时间很早，我们选择了骑行去下一个乡镇，26公里外的抚边乡，反正一路下坡。 抚边乡有一条很旧的街道，两边的店铺居然不少。这说明附近的村落比较多，店铺的商品才有需求。但我看到的都是大山。说明村落都躲在大山里面了。抚边乡集镇很小，大街上茶店却很多，这让我纳闷，这里的老百姓这么喜欢喝茶？还专门去茶店里喝？光靠旅客来喝茶是不现实的。 次日清晨，去一家小店过早。女店主做面条我们吃。 我顺手在她店门口扯了一把葱，叫她放进面条里。 骑行奔向达维镇。 这个藏寨，叫噶斯藏寨，建在山坡上。远远望去，感觉很奇异。这里的地质状况一定很稳定，水源也充足。 崩塌区。这样的危险路段很多。住在这样的山区的确很危险。我们都是快速骑过。 这个招牛村倒是很安逸，地理位置绝佳。 我们来到红四方面军派李先念率部迎接中央红军旧址。李先念时任红三十军政治委员。军长是程世才。一个红安人，一个大悟人。 大渡桥横铁索寒。 河对岸的山坡上，村村寨寨，在蓝天白云下很显眼。 这里是沃日镇的地盘。 网查，原来这个沃日土司，曾经在乾隆朝平定大小金川之战中为清廷出过力，但又曾经跟解放军作过对，不过后来又改过自新了。我们骑行了很多大小金川之战的地方。两次大小金川之战，乾隆十全武功之一。但小小的地方势力，乾隆帝是花费了超大国力才平息的，这说明清朝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路边的藏寨。 晌午，到达达维镇。 1935年6月12日下午，红一方面军一军团2师4团在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带领下胜利翻越夹金山，与红四方面军25师74团的一部在夹金山下的达维相遇会师。我印象中达维会师并不是预先约定的。中央红军先头部队到达达维一带，发现前面有不明身份的部队在活动，后来查实居然是红军，这样两支红军队伍就偶遇了。我因为骑行，找不到相关资料，需要查证。但这个细节如属实，是很有意思的。那是一个通信手段相当落后的年代。 据说这个会师桥还是当年留下的。 达维镇满大街都是以会师为名号的店铺。 夜宿达维。品味达维特色牦牛肉汤锅。大师去超市买了一罐青岛啤酒，三人喝了起来。邱哥有点不胜酒力，回房间就呼呼大睡了。 23日一大早，我们骑行甘南骑行活动中的重头戏-夹金山。30公里骑爬里程。 骑行7公里，来到小金县夹金山村。村委会所在地实在是太漂亮了！这一带民宿也多。只是能看到的村民太少，他们都去哪里了？ 用秀美来形容夹金山肯定是不合适的。但夹金山真有秀美的一面，虽然总体上是一种壮美。 路边依然险情频发。 回望骑行路。 高山牧场。 12点半，骑行登顶。这都是现代化公路的福利。夹金山隧道在紧张施工中，以后从隧道过来，就见不到如此壮美的景象了。 夹金山，大雾弥漫。 我们开始下坡。这是当年红军的上坡段。 可以想见，红军翻越夹金山，是非凡之举，艰难之举，超出常人想象之举。 据石仲泉《长征行》追述，硗碛藏寨里的藏民绝大部分一生都没有上过夹金山，说上去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劝红军最好别上去。但红军主意已决。6月12日出发前，红军前卫团提请注意事项，用布条遮挡眼睛，防止雪盲；上山千万不要坐下;山上寒冷，衣服穿多点，等等。但红军哪里有什么厚衣服。红军前卫团还建议带上干辣椒、烧酒等,将竹竿或树条当拐杖。打前站的是红军猛将师长陈光率领的红二师。请了两位勇敢的藏、汉青年当向导。 骑行下到有村寨的地方。回望骑行路，看着也危险。 大雨突至。我赶快找一藏民家避雨。 这位藏民很客气，又是跟我续水，又是送梨子我吃。我问他，平时主要靠什么赚钱？他说，打工。他帮别人看牦牛群，剪牦牛毛，等等，什么都干，干的都是苦活、累活，日收入有时三百，有时一百多。他身体强壮，浑身有的是力气。他老婆在和平藏寨一个农家乐炒菜。他家养了2、30头牦牛。牦牛完全散养，一个月去喂一次盐，其余时间任牦牛自己吃草，自我“管理”。我问，你去跟牦牛喂盐，它们认识你？他说认识。我又问，你家牦牛跟别家的如何区别？他把手机里他家牦牛的照片给我看，是有标志的。他骄傲地说，我们这里的牦牛肉才是最好吃的！ 雨停的间歇，我骑行三公里，到达老三选好的夜宿目的地-仁朵藏寨。几位骑友也陆续到达。雨，再次下了，并且不停歇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