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籍纪闻(二)潘氏世族、季仁寿、章云就

郑心

潘氏世族以儒传世

《道光丽水县志》所载潘氏人物：潘叔豹、潘杞、潘厚、潘应发、潘弼、潘尧心、潘尧夫七位。

南宋时，潘钥一支家族定居于丽水太平里浯溪（今太平乡吾古村），繁衍生息，代代相传，越元一代直至明初，人才辈出。

潘叔豹、潘杞

潘叔豹，字仲虎，南宋淳熙八年（1181）进士，四川万州知府（太守）。叔豹与魏了翁为“道义交”。魏了翁，南宋后期著名理学家，关心民众疾苦，实行儒家政治理想之思想家。叔豹忠实追随，万州任时曾“僧窖地匿民妇，叔豹发其奸置诸法”，将理学“三纲”“五常”付诸实施。

叔豹之子杞，南宋嘉定元年（1208）进士，官至太府寺丞（为中央官，掌管钱谷金帛诸货币）。（道光《丽水县志》）

潘厚、潘应发

后潘叔豹一支渐无名湮没，其兄潘叔瑞一支接踵兴起。叔瑞之孙潘厚，南宋嘉熙二年（1238）太学奏名。太学于屡考不第考生，允许皇帝策试时参与附试，为“特奏名”。潘厚做过吴江县丞（为县令之佐官），不久于宝祐三年（1255）去世。

潘厚之子应发，字子是、嵛处，号菊巢，人称“大潘”。聪明好学，过目不忘，为文援笔立就。进取功名，胸怀抱负，志在匡济天下。南宋咸淳三年（1267）领乡荐（乡试中举），著有《菊巢笔志》三卷。于咸淳八年（1272）英年早逝，卒年四十。

潘弼

潘应发之子潘弼（1259—1316），字良辅，号宜山，人称“小潘”。父去世潘弼尚年幼，母亲项氏为泰州教授之女，贤慧善良，含辛茹苦扶养子女成人。潘弼从小机敏过人，勤学用功。初，母亲让他跟从外兄林江读书，林江曾跟从应发学习，于是把知识还授与潘弼。潘弼刻苦学习，三年业成，文章语出惊人。后林江又将潘弼送至朱先生处学习，为后来者却表现突出。潘弼做事有义举，有公心，乡邻失火，潘弼捐钱粮周济；夏秋青黄不接之时，百姓断粮，潘弼开仓赈济，众人无不交口称赞。元至元十五年（1294），潘弼博学而出任婺州丽泽书院山长。整顿教规，严肃学风。讲课严谨，深入浅出，师生均心悦诚服。

潘弼“后游京师，授赣州教授（学官）”（《潘氏族谱》），后又由教官选广东廉访司管勾架阁兼照磨（管勾为掌架阁库档案典藏，照磨为肃政廉访司监察），“纠弹百官非违，刷磨诸司文案”（《元典章》）。潘弼“廉律已，发奸摘伏如神，为势要所忌。”（清雍正《处州府志》）任内弹劾广东幕长多件不法之事，请求罢免，监察司采纳其建言。又豁免德庆路（今广东德庆县）农民拖欠粮赋三万石。

大德十年（1306）潘弼任赣州教授。皇庆二年（1313）任龙兴路司狱。时龙兴僧侣与官勾结非法谋利。弼遵朝廷使者佟公之命，惩治不法僧人及官吏，查出八百余人。而佟公被免官，此事作罢。龙兴路赃官于是捏造事由诬陷潘弼，唆使关押者联名上书弹劾。潘弼愤懑不已，抑郁而死，终年五十八岁。（《潘氏族谱》）潘弼之墓志铭由其婿、进士林定老所写，书法家、翰林学士赵孟頫手书。

潘尧心、潘尧夫

潘弼孙辈为地方志书所载有二人，即尧心与尧夫。

潘尧心（1325—1374），字伯济。少时性稳重，一点即通，叔父喜爱，助资进府学，在外兄林彬祖（后中进士）门下学习《诗》《书》二经。明洪武六年（1373），明太祖诏征天下儒才，尧心作为明经秀才选入。太祖召见时，见容貌魁伟俊杰，超凡脱俗，十分惊喜，赐坐命食。说，让百姓们都看看你吧！即授承事郎（文散阶）、王府录事（掌总录文簿）。太祖又赐以银带衣帽一袭，更是英气逼人，皇上称为“美髯翁”。第二年春升为监察御史。四月，改任河南按察司佥事。尧心有才学，著有《巢云集》三十卷。

潘尧夫，字季雍，尧心堂兄。聪明博学，尤长书法。元末天下大乱，山寇抢掠，尧夫“出私财募丁壮，守御乡里多其功”。明初，镇帅授予官职，尧夫以侍奉双亲为由推辞。与尧心性情不同，尧夫自号“无知老子”，不愿为官，隐居山林直至去世。（道光《丽水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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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学不辍季仁寿

季仁寿(1302—1362)，字山甫，元学者。先人龙泉籍，后徙居州城丽水。十四世祖季棠为宋殿中侍御史，“以骨骾著闻”。（宋濂《季公墓铭》）父以学行知名越郡，两次辟举（即荐举）均不就任。家学渊源深厚，仁寿自幼深受浸染。后经发奋努力，文章出类拔萃，却屡举进士不第（《龙泉历代名人》）。

重纪至元初（约1335年），被荐为慈溪教谕，掌管文庙祭祀，教诲县学生员。征收教租，重修礼殿祠，新建教谕厅，使儒学面貌为之一新。

至元五年（1339年），部使者畅公至慈溪查访，众官被问责，独对仁寿赞之。命去黄岩铸祭器，以完善文庙祭祀。黄岩祭器缺损，于是，“慈溪县学教谕季仁寿得补租钱一千二百余贯，以造祭器之未完者。”（申万里《元代文庙祭祀初探》）。

慈溪先贤、宝章阁学士黄震为南宋经学家，致力于程朱理学，著述颇多。仁寿列状上报，祠奉于学，并设学习课程。毕，有两位生员获江浙文解（乡试中举，由地方官给予文解发解入京，参加考试），学习者日增。任职期满，迁任松阳。

后州郡官吏辟举季仁寿为双溪（余杭）书院山长，季仁寿以双亲年事已高为由推辞。又有江南经略使李国凤推任其为婺州教授，仁寿谓任官为行志也，不如隐居。于是回乡放情山水间，自号“春谷处士”。在龙泉汤京义庄设义塾，教育乡中子弟。

仁寿继承家学，专攻《易》与《春秋》，通晓其含义。上饶人进士郑原善任处州录事，仁寿从师学习《书》《诗》二经。学问日益精进，人称其为“四经师”。

著有《春谷读书记》二百卷，《易书诗春秋（四经）衍义》《四书质疑》《策枢通览》《诗林钩玄》《弓冶录》三十卷，《季山甫文集》等。

刘基曾为《季山甫文集》作序，赞其著述颇丰，有诗文、铭记、论赞、序说等，“莫不彬彬济济，方驾古人”；文章“体格严正，文词典雅，真可以式后学”。作有《雨中寄季山甫二首》与之唱和，其一曰：

山雨随风去复来，南明晚色动楼台。

犹怜仗节中郎在，不见乘槎使者回。

感兴诗成聊自遣，忘忧花好为谁开。

偏嫌近水多蝼蝈，永夜喧呼聒梦回。

季仁寿六十一岁去世，葬于龙泉县安仁里麻丘湾。宋濂作《季公墓铭》深表惋惜，曰：“虽然治国有道，政与教尔，而教为尤重。公虽不及为政，而位为人师，横经讲道，沾丐（给予帮助）后学为多，其视怀银黄，垂三组，而无益于人者，贤不肖果何如也，尚奚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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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章云就之死

建炎元年（1127），南宋偏安小朝廷初建，政局混乱。时金军大兵压境，长江、淮河流域散兵游勇攻城掠池，盗贼此起彼伏。是年八月，博州（今山东聊城）军卒宫仪拥军叛乱，攻下莱州（今山东掖县）。建炎三年（1129）二月，高宗赵构仓皇出逃扬州，退过长江，到达临安（今浙江杭州）。十月金军大举南下，攻破临安。十二月，已至明州（今浙江宁波）之高宗被迫入海避敌。在此严峻局势下，地方政权唯有自保。

建炎四年（1130）宫仪率兵攻破婺州（今浙江金华），逼至处州郡境，百姓人心惶惶。处州将领招募能说之人，望与宫仪和议。章云就临危受命，欣然前往。行之荆坑时，与宫仪相遇。章晓之利害关系，喻以祸福。宫仪权衡有三以为是，于是一同前往。至处州府城下，然州府将领不知其来者之意，见兵临城下，遂行伏击。宫仪见状生疑，误章出卖，大怒杀之。

章云就，名子驹，登绍兴十八年（1148）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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