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会崖门怀古之二：文天祥精神不朽

Xjx

2023年4月，我曾在美篇上发过“新会崖门怀古”一篇，当时就觉得意犹未尽，如今再写几段。

　　退休之后数次去广东江门的下川岛小住和游玩，记得第一次登上这个南海小岛，下榻地竟在“王府洲”，过去的荒蛮海岛何来王府？此地还有与皇帝沾亲带故的“驸马村”，更有习兵演武的“点将台、练兵场”等地名，这里的祠堂也与南宋皇帝同姓为“赵氏宗祠”……后来听当地老人叨唠并翻看了一些资料，才知晓宋元崖门海战之后被元军击溃的宋军残部和王子王孙们有些就流落到南海的一些小岛上，侥幸逃生，繁衍后代，下川岛应该就是其一。

（广东江门下川岛）

（下川岛上皇族村的赵氏宗祠）

　　知道了上述的由头，每次去广东就会有个愿望：找机会一定要到南宋小王朝的灭亡之地崖门海战战场看看。2023年春季，我们老两口终于有机会从新会到崖山，两次冒雨探访了当年的崖门海战战场的故地——“宋元崖门海战文化旅游区”，从这里知晓了更多历史上沉重而悲壮的故事......　

（“宋元崖门海战文化旅游区”的大门形似战船，门前有打捞上来的战船铁锚）

(拾阶而上走进“崖山祠”）

（崖山的“大忠祠”）

（我在大忠祠前留影。大忠祠内有文天祥、陆文夫、张世杰的塑像）

历史记载：

（视频来自“抖音”）

　　公元1276年，元军攻占临安，南宋与元朝的抗争接近尾声，不甘屈服的南宋杨淑妃带领年仅7岁的益王赵昰和年仅4岁的卫王赵昺及部分大臣南下逃亡闽粤继续抗争，最后在广东新会崖门口的崖山建造了小王朝，史称“二王南迁”。

公元1279年，强悍的元兵追击到崖山，惨烈的崖门海战成为南宋王朝最后的滑铁卢，宰相陆秀夫负幼主投海，数十万军民集体殉国，惨烈绝决！

在这场最后的抗争中，有一位儒生文臣文天祥最值得一说，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正气，为世代所传扬。

（文臣文天祥带领残部抵抗元军）

公元1278年，文臣文天祥从北到南带领残兵转战广东海丰北面地区，这年12月，文天祥在潮州五坡岭寡不敌众，兵败被俘。

（文天祥被俘）

公元1279年2月24日元军押着文天祥过零丁洋，2月26日抵达崖山，3月6日左右，元军主帅张弘范请文天祥写信劝降还在崖山抵抗的宋军，文天祥不从，遂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古的《过零丁洋》以明志。

《过零丁洋》

文天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落落四周星。山河破乱风飘絮，身世浮云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上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见明嘉靖版《香山县志》）。（关于《过零丁洋》，有不同版本的记载，有的版本前四句为“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文天祥作《过零丁洋》以明志）

（视频来自“抖音”）

元军主帅张弘范内心很佩服文天祥，但面子上下不来，就让手下押着文天祥，让他去观战，看他的军队是怎么灭掉大宋王朝。

　　公元1279年3月19日，元军由南北两个方向，向崖山发起总攻。宋军虽陷入绝境，却拼死抵抗。战斗到最后，宰相陆秀夫见大势已去，遂背起年幼的皇上赵昺“蹈海殉国”。后宫诸臣随之纷纷投海，“死溺者数万人”。

（陆文夫与小皇帝蹈海殉国）

（连环画《文天祥》插图）

3月19日那天，文天祥在元军海船上目睹崖山海战的惨烈，写诗恸哭：“一朝天昏风雨恶，炮火雷飞箭星落。谁雌谁雄顷刻分，流尸漂血洋水浑。昨朝南船满崖海，今朝只有北船在。……惟有孤臣雨泪垂，冥冥不敢向人啼。

（今日登上“望崖楼”可远眺当年海战的海面）

（今日从崖山祠山顶可望见当年的海战海面）

（从崖门古炮台可近观当年海战海面）

（崖山古炮台的炮）

大战过后，文天祥被押至元大都，被囚三年，屡经威逼利诱，仍誓死不屈。面对忽必烈的劝降，文天祥回答：“天祥为大宋状元宰相，宋亡，只能死，不能活！”公元1283年1月9日，文天祥慷慨就义。

　　就义前，文天祥环顾四周，请围观的百姓给他指示哪个方向是南方。他恭敬地朝南礼拜，昂起头颅，让大宋王朝的最后一抹夕阳，发出耀眼的光芒。正所谓：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文天祥临终前写《正气歌》）

《正气歌》

文天祥

予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侵沴，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大义凛然，慷慨悲凉，文天祥用自己的诗文和行为构建着中华民族精神的脊梁，流芳百世，永垂不朽！

（1958年周恩来总理在崖山考察）

1958年，周恩来总理到新会、崖山等地考察，听完崖山的悲壮故事后动情地说：“崖山这个地方的历史古迹，是有意义的，宋朝虽然灭亡了，但牺牲的20多万军民，他们坚贞不屈的中华民族气节，是非常值得后代歌颂”。

　　周总理从新会回到北京，向毛主席汇报，毛主席高度评价文天祥的爱国主义精神，据说当时就凭记忆书写了文天祥的《过零丁洋》的诗，毛主席的手迹现今立碑展示在崖门海战文化园区内（毛主席的手迹与文天祥的原诗略有不同，如原诗为“浮云雨打萍”，毛泽东手书为“浮萍浪打萍”，是何故众说纷纭,没有定论），供后人学习瞻仰。

（毛泽东书写文天祥《过零丁洋》的手迹碑刻）

（毛泽东书写的手迹）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的忠诚、勇敢、坚持和牺牲精神，不仅在当时激励了无数人，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成为了一种象征，代表着在困难和挑战面前不屈不挠、坚守原则的高尚情操，激励着后人，尤其是在国家危难时刻，要敢于担当，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

　　文天祥精神不朽！

（崖山大忠祠里的文天祥塑像）

（视频来自“抖音”）

——xjx记于2024年大暑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