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情未了》（十四）

大李

《雪域高原情未了》（十四） 林鸟踏枝，涉禽戏水。在墨脱县住下来，没有谁大白天愿意在酒店里待着，即使天上落雨，也依然会刻意外出观景或逛街。然而，我在墨脱，最听不得鸟鸣声，若是听见了，常会撇下一行人，一个人就近去继续聆听那些悦耳动听的天籁之音，兼或也会用相机进一步捕捉它们的身影。比如说那天下午初到墨脱时，我们先去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就沿着一条街道往酒店返，这个时候，偶然就听见了从一棵大树上传来的叽叽之声。我虽然看不真切鸟儿的身影，但我知道，这是从那些柳莺的喉咙处发出来的声音。说到柳莺，这还真是个大家族，但它们长的都差不多，想区分它们到底属于哪个品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与这棵大树相邻着，有两棵树木正处于盛花期，那满树的红花特别招鸟喜爱。我隔着一道护栏行，时常见到黑短腿鹎在花树上吸食花蜜。在那两棵花树下侧，生长着一片苇草，总见有黑喉红臀鹎出入其中。它们常常依竿而立，唱上几嗓子，再停一会儿，又继续开练。 也许见我面生，一些鸟隔着一条马路，远远的，在另一侧山坡上清唱。尽管它们不一定认可我，但我却十分乐意接近它们。为了缩短距离，我毫不犹豫，快步跨过马路，并追随着它们，一步步爬上山去。这座小山环山皆绿，树木葱郁，山顶部平整成院，有外墙包裹，内里实为县政府等机构办公场所。围绕着这座小山，有一条环山小道深藏不露，走一两圈也见不到一位游人。如此幽静之处，至少鸟儿放的开，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生活，或只闻其声难见其影。不过，我还是十分小心，走路时基本放慢了脚步，以减少惊动鸟儿的概率。也许是我的谨慎起了点作用，在干扰源较少的情况下，我陆续与铜蓝鹟、绿背山雀、黄腹柳莺、四川柳莺、淡黄腰柳莺、银耳相思鸟、暗绿绣眼鸟、长尾缝叶莺和赤红山椒鸟在此相遇。这次人鸟际会，我认为是墨脱对我的一种莫大礼遇，若非如此，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鸟儿不期而遇？可见一个人若能坚持知鸟爱鸟，那些小精灵准会铭记在心，并在适当时机、选择合适的场地给人以惊喜。 老高带我去背崩乡寻鸟的时候，那边一直有雾，说不定还会来一场大雨洗地。这种天气光线暗淡、湿气升腾，并不适合观鸟。尽管我时常于途中听见了它们的鸣叫声，但鸟儿似乎都是模糊状般的存在，想拍到一张清晰的鸟片几乎都是奢望。然而尽管有雨，但在莲花圣地广场观鸟就不太一样。也许是距离较近和背景相对干净这层关系，在这片水域出没的白骨顶、白腰文鹬、赤膀鸭和黄头鹡鸰，个个都挺精神，并无一点雨打“落汤鸡”的感觉。大约骤雨也懂得一点心理学，它大概知道，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尤其是时间有限，所以它也会歇一会儿再下。我就利用这个空隙，再次到县政府等机构办公区所在的山半腰上，去继续观鸟、寻鸟。应该说，那片山对我善待如初，果不其然，我在那里没待多长时间，就先后见到了古铜色卷尾、灰腹锈眼鸟、赤红山椒鸟和山麻雀。为了扩大搜索范围，隔日上午，我开始去墨脱城郊寻鸟，只要听见哪里鸟声渐多，我就会快步赶过去观察一番。也不知是哪只鸟儿在前面有意引路，在不知不觉中，我即沿坡上行，走到了一片茶山前面。大约已过了采摘季，诺大的茶山上空无一人。茶树一律湿漉漉的，估计昨夜那场雨持续时间也不会太短。完全在我预料之外的是，这些半人高的茶叶树，也会时常招鸟过来。最常见的是灰林䳭、黄腹柳莺、红喉姬鹟、小斑姬鹟这些小林鸟。稍大一些的鸟儿也遇到过一两只，比如说凤头鹀和红隼，但它们不会同时出现。凤头鹀就坐守在一棵桃树上，当我去瞅桃花时才顺带发现了它。红隼相对高调一些，它飞来后就坐在电线上左顾右盼，大约是借此机会，在这一片搜寻老鼠之类的猎物。其实那一天，我最满意的是与几只灰腹绣眼鸟近距离接触了一回。它们突然飞到一个结满豆荚的藤子上觅食，其距离之近，这许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时隔一天之后，我们转场400余公里，在另一个边境县察隅住了下来，准备走一段丙察察线，由此入滇结束我们的西藏之行。从墨脱奔察隅，要沿着扎墨公路原路返回波密，然后才能转道去察隅。但凡在西藏，出门必须翻山越岭，这已习以为常，不过，在翻越4900米的德姆拉山山垭口的前后经历，依然可以用刺激、无奈这四个字来形容。那里白雪铺地、人迹罕至，一路之上，时有炮弹坑路、落石区在等待着我们，也会因军队行动封路，或施工修路、等待通行的那种窝心时刻。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当我们行驶到察隅县古玉乡古井村附近时，那里的桃花依然灿烂，更有一片夹杂着低矮灌木丛的草地上，还时常可见鸟儿出没。我见那些鸟儿大多不太怕人，于是就去车上取出相机并悄悄走近它们，静静地狂拍起来。晚上住在察隅，抽时间回看了一下鸟片，才知道途中还真有可能碰到好鸟种，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也许是缘分未尽，在我们投宿的那家酒店里，居然还有个后花园，后花园无栏临河，还种着果树，另有一棵巨树居守于一角。据老板娘说，这棵巨树，从年年5月下旬开始，总会有成群的紫胸鹦鹉不招自来，甚是好看。而那条取名为桑曲的河流水清澈、湍急，对岸依山，山上多树，不时有鸟儿隔岸飞来，歇歇脚或寻些吃食，然后才转身离开。我看中了这个场所，就拖了把靠椅静静坐下观鸟，见到有鸟儿飞来时就拍上一梭子。这样前前后后，利用两个小半天时间，就收获了若干新鸟种。这些新鸟种，虽然不一定是独一份的存在，但却是西藏对我爱鸟行为的一种精神鼓励。它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绝不轻言放弃。 2024年7月23日写于北京 绿背山雀（上图为蓝额红尾鸲） 黑短腿鹎 黑喉红臀鹎 鹊鸲 长尾缝叶莺 铜蓝鹟 银耳相思鸟 古铜色卷尾 赤红山椒鸟 黄头鹡鸰 白腰文鹬 白骨顶 赤膀鸭 淡黄腰柳莺 四川柳莺 灰腹绣眼鸟 赤红山椒鸟雌鸟 灰林䳭 黑喉石䳭 黄腹柳莺 凤头鹀 红隼 灰卷尾 灰树鹊 墨脱风光 灰腹绣眼鸟 白喉红尾鸲 白眉朱雀 橙翅噪鹛 灰冠鹟莺 山麻雀 红腹红尾鸲 蓝额红尾鸲 灰眉岩鹀 小鹀 黑眉长尾山雀 红尾水鸲 褐河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