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其实早就看完了张小满的纪实小说《我的母亲做保洁》,只是迟迟没能动笔。本文通过女儿小满对母亲春香曾经工作的追忆和共同生活后工作的记录,一个鲜活的母亲形象呈现在我们面前,她朴实、红火、“算计”,喜欢掌控家里的一切,在无法掌控时,显得又是那么无力。春香和我是同龄人,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又好像隔了一辈人,反而莫名让我想起我的母亲。</p> <p class="ql-block">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小时候我的家是母主外,父主内。父亲有才但多病,却承担了全部家务;母亲书念得少,秀美的外表下懒于家事,却掌控全家。从小我和母亲不亲,认为她缺少母亲该有的温柔,欺负父亲,并且认为她心里只爱哥哥,所以少了很多小女儿依偎撒娇的机会。后来等自己成家有了孩子,才发现其实我的一切都离不开她,学校是她选的,工作是她的人脉才有机会考的,婚姻也是她择的,就连每一次生病需要家属时,那个家属必定是她,更不用谈生活中每一次鸡飞狗跳需要援手时,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的也必定是母亲,帮我抚平岁月的褶皱。</p><p class="ql-block"> 父母之爱子,沉默且深长。叛逆好像一直伴随着我。在孩子上大学后,我决定突破工作的瓶颈,离开安逸的小家,远走云南创业。曾经云南给我们的感觉是神秘的,是荒蛮的。临行前,母亲没有过多的干预,只是说“天放假回家,我喊他来吃饭”。天是我的孩子,是我最大的牵挂,母亲这句话,让我放下所有担忧。从此武汉-大理,大理-武汉,在我一次次飞翔中,我爱上了云南,爱上了大理,而每次飞机落地,如果没能及时给母亲报平安,母亲的电话就会打过来。那一刻我知道,母亲是在记挂着我!</p><p class="ql-block"> 归来,给彼此一个依靠。在云南的日子,我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而母亲因病经历了九死一生,替我行孝在床前的是老公,是兄嫂,是表姐表嫂。因为距离的远隔,只能空焦急的我第二次感到死亡的威胁,第一次是父亲的离世,那次我侍于病榻前,未留遗憾,母亲生病,让我深深感受到父母在,家就在。</p><p class="ql-block"> 二0一九年疫情大爆发,武汉成了重灾区。由于消息封锁,远在云南的我于二0二0年元月十九日经天河机场回到武汉家中探亲,元月二十三日全城封闭,恐惧、无助的感觉全城漫延。茫然了几天后,武汉开始自救,党员干部带头,公职人员带头,志愿者带头,他们以村组为单位,以小区为单位,进行摸排,实行管制。哥哥和老公属于公职人员,每天在外执勤,基本不着家,往家拿补给都如同地下党接头,一人放下走远,另一人再用酒精喷一下才拿,刚开始时缺口罩缺酒精,只能赌。马路上空前安静,那一年的雪下得格外的白,绿化带中的红梅花承载了来自窗口的太多注目,开得格外的艳,小区树上的鸟鸣格外动听。手机成了我们联系外界了解外界的唯一工具。一直咳嗽在家的我听到了太多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没了,有的全家无一幸免,一药难求的时候,作为敏感的外归人群,我只敢蜇伏在家,每天的必修课就是母亲的问候。那时每到吃饭时,我和嫂子就打开视频,二边在家的人就围在桌前,隔着屏幕聚餐,看到大家都还好,那一天才能安心。哥哥和老公也当起了我们二家互通有无的快递员。那一年,我放弃已见起色的事业,决定回家,守着亲人,生死相依。</p><p class="ql-block"> 回到武汉没多久,我身体出现一些状况,突然暴瘦,一次看完母亲出门准备回自己家,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说:“你瘦太多了!”在我回首时,发现她在暗处悄悄抹了下眼睛。对不起,妈妈,又让你担心了。</p><p class="ql-block"> 书看完了,心结早已释然,妈妈,明天,我要去看你,如小满一样,在你的臂弯躺一下。</p> <p class="ql-block">2024.7.23凌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