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岩云

傍晚悄悄回家，母亲已经睡了。听到母亲的脚步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有些突然的站到母亲跟前时，分不清母亲是惊喜高兴还是什么别样的心情，总之并没有从她布满愁情的脸上觉察出来。

“知道我回来吗”

“不知道”

“看到门口的车了吗”

“看到有一外车，不谢是撒外的”

母亲看了近十年，也曾经常坐的车停在门口却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怀疑”和注意，真不知是真的老了还是不屑一顾了。

本想着擦黑回家心境会凉爽一些，却莫名的被那蚊子叮没了。

轻轻的风被头伏的热辣炙烤着，云岩河细细的涓流一天一天的被瘦身，挤满河床的芦苇草懒洋洋的在拔高，让人想起了少年时代看长辈们在那石盖上“暴晒”羊群。

一两个月没咋下雨了，以至于山林、庄稼、房舍、道路，还有那匆匆过往的行人都蔫蔫的没了多少精神。

云岩的桥头有两家打饼子的，无论如何都是家乡的味道，买两个寻找那些岁月的记忆吧。

饼子的焦黄让人有些恍惚，这饼子到底是炉子烤黄的，还是太阳烤焦的呢！

院子里的菜园还算有些生机，估摸着弟弟也没少开闸放水。

听说多年在外闯荡好多年都没见过面的发小回来了，我好有些想见他的冲动。按着搜集来的信息朝后川“扑”过去，顺着渭恒酒店一侧的小路“爬”上去，不那么高大的大门敞开着，门上的大红灯笼稍稍有些褪色，院子里放着好多塑料桶，平房的门也开着，连喊几声都没人答应，看来发小不在出去了，我便悻悻的折了回去。

过一日心存不甘，二次前往时“大门二门”依然开着，按着以往的套路继续连喊几声依然没有应答，心依然不甘。

于是愈加走上前去“喊叫”，待要转身时似乎看到家里有些微的“动静”，再喊再喊，于是发小慢慢揭开被子，有几分迟疑的瞪着我这个“不速之客”，终于他“醒了”，对我也有了一些识别。

发小慢慢的爬起来，慢慢的出到院子里，慢慢的搞完方便之事然后慢慢的洗了一把脸，然后才慢慢的回到房间。

“中午买了一碗荞面，吃了几口肚子疼，所以就睡了，如果你不来我可能还在睡”。

他一边解释一边要为我洗杯倒水，我说刚吃过饭不渴，于是他又拿出了水果洗干净端上来，我说我刚吃过饭不想吃，于是他又从柜子里拿出新疆特产给我吃。

他热情的忙前忙后让我突然感觉我的“油盐不进”是不是让他有了我对他的“嫌弃”之意，于是我急忙解释并快速拿起一颗栗子大口的吃了起来，你说这不是“找打”吗。

闲聊中环顾四周，茶几上堆放着许多药盒，塑料袋里满满一碗荞面，看来中午也没吃几口。

发小小我几个月，从小一起上学，下意识里瞅了一眼他的手，小时候学校院子里黑板上磨雷管炸伤的手指依然清晰可辨。之所以下意识是因为那“近距离”的记忆太深刻了。

发小的迟缓有了答案，那是他得了脑梗，看起来恢复的还算可以，除了走路腿有些拖拉，自己不说好像再也看不出啥。

“我每天在下面广场锻炼呢”。

我只能“笨拙”的做些安慰，希望他能好好的。

同年的发小五六个，已经明显“病魔缠身”的就有三个，去年看望的一个比他还要稍稍的严重一些，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真为他们“捏一把汗”。

村子里的人住的散了，除非专门“登门”，不然见一面都难，即便有些“有意”也只见到了为数不多的几个。

两年了，拍照的想法还没有完全彻底的完成，于是再次“走街串巷”补拍了三四个家庭八九个人，“未竟的事业”依然有缺憾。

其实拍照不是目的，我只是想“留住”南窑人，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好在一场“知心雨”浇灭了暴晒和炙烤，看得出见到的人心情都舒畅了许多，母亲的心境也“有所好转”。

放眼望去，落东峁南海峁葱绿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细细品来，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