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人生如旅途,一直在路上;人生如四季,冷暖自己知;人生如戏文,生旦净末丑,角色各不同。。。</p> <p class="ql-block">自从在人生的路上遇到月牙,咱俩就变成了一对鸟,候鸟。不只是咱俩,连同众乐乐、小李子夫妇也变成了候鸟。双方于镇江、哈尔滨两地,暑往寒来,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p><p class="ql-block">候鸟越千山,</p><p class="ql-block">由来避暑寒。</p><p class="ql-block">冰城于塞北,</p><p class="ql-block">大路在江南。</p><p class="ql-block">两地遥相应,</p><p class="ql-block">双飞只等闲。</p><p class="ql-block">余生有良伴,</p><p class="ql-block">何惧远天边。</p> <p class="ql-block">这不?又到了盛夏,咱俩又要从炎热的江南飞往凉爽的北国。</p><p class="ql-block">象去年一样,咱俩与她俩同时从大路、哈尔滨出发,相向而行。会合于山东的莱州,去祭扫姐妹俩父母之墓。</p> <p class="ql-block">我们登上了北去的列车。上车后我很快就进入了半睡眠状态。</p><p class="ql-block">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列车已经停稳在蚌埠站的月台上。蚌埠我来过,可那是在50年前。</p><p class="ql-block">蚌埠下面有个蒙城县,就是相声演员牛群养牛的地方。蒙城有个顺河镇,顺河镇有个二郎村。50年前蒙城也叫蒙城县,顺河和二郎分别叫顺河公社和二郎大队。</p><p class="ql-block">五十年前的暑假,我从南京师范学院出发,到二郎大队探望插队在那里的上海堂妹明玉。</p><p class="ql-block">那时候那地方很穷,穷到小男孩都光着屁股,大男孩都打着光棍。整个村庄很难找到识字的人。所谓家就是用土块磊起来小屋,进门需低头。家中没有一样象样的家具,连凳子也没有,大人小孩都坐在土块上。</p><p class="ql-block">水是生命之源,村庄里有两水源:一眼古井和一个水塘。</p><p class="ql-block">井就在我妹妹的门口,我探头井口,在很远处出现了我的脑袋。井边有一只系着长绳的铁皮桶,显然是用于打井水。刚开始我放下的铁皮桶在水面上不停晃荡,怎么也打不出水,在妹妹的指导下我终于掌握这项技能。当我打上水来,妹妹在井边拍手开心的大叫 ,她翘起大拇指:“阿哥 ,侬老灵咯!”</p><p class="ql-block">我妹妹在那里被宠成了公主,作为村庄唯一的知青,她家里不但有张床,床上居然还有一顶洁白的蚊帐。特别是王竹义和傅侑珩等一众乡亲,对我妹妹更是呵护有加。</p><p class="ql-block">王竹义比我小一岁,居然有了三个孩子。有一次我和他闲聊,说起贫穷和落后。</p><p class="ql-block">“现在已经好多了,家家都有吃有穿,和自然灾害那几年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了。”</p><p class="ql-block">“这里孩子为什么不去读书识字呢?”</p><p class="ql-block">听到我的话王竹义噗嗤一笑。</p><p class="ql-block">“读书有啥用,不识字也不会上错厕所。”</p><p class="ql-block">我彻底无语了。也终于找到了这里贫穷落后的源头。</p><p class="ql-block">全村庄人的食用和饮用水都来自这口井,井里的水位已经很低、很低了。只能把洗澡全放在水塘中。水塘里的水十分混浊。水塘里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有几条水牛正在水塘里不停的反刍,不时还摇晃着脑袋。水塘的周围是浓密的高粱地,在高粱丛中,是不是也曾经上演过“九儿”的故事?</p><p class="ql-block">在水塘边我犹豫了好久,也不敢下去。</p><p class="ql-block">“小王,你下来呀。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在这里不叫洗澡,叫洗汗。”</p><p class="ql-block">入乡随俗,我终于牙一咬,眼一闭,也冲入水里。只是我比水里的人多穿了一条短裤。</p><p class="ql-block">整整半个月中,晚上我都把天当铺盖地当床,数着满天的星斗。在我周围还睡着村庄大部分人,他们都爱听我讲的故事。我讲的故事很多、很杂。有鬼,有妖怪。这些故事,也是我小时候在夏天的夜晚听村西的篾匠老张头讲的。小孩子们最喜欢听孙猴子捉妖怪的故事了。</p><p class="ql-block"> 那里十天赶一次集。穿过一片高粱地,摆渡一条河,再走5km就到了集市。到了赶集的那天,村庄里能去的都去了,浩浩荡荡。我很纳闷:二十里地两手空空而去,空空而回,有意思吗?</p><p class="ql-block">“没钱看看也行,反正又没事干。”</p><p class="ql-block">王竹义给出了答案。</p><p class="ql-block">整整五十年了,但不知那里现在怎么样了?真想再去看看。还有我那堂妹也失去了联系,我曾到上海的北外滩找过她。谁知她的故居早已动迁了。她兄弟姐妹七人,也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了。</p><p class="ql-block">当我从回忆中醒来,列车早已离开了蚌埠站奔向前方。我又闭上眼睛。</p> <p class="ql-block">我第二次睁开眼睛列车已经进入山东的泰安界。车窗外泰山的雄姿,在列车的飞驰下从眼前掠过。泰山是五岳之首,是世世代代被人们仰望的地方。我虽没爬过,可我看到了。</p><p class="ql-block">到了泰安、距离我们第一站潍坊已经不远了。和去年一样,我们要取道潍坊,到莱州去扫墓。</p> <p class="ql-block">在莱州两姐妹除了父母之墓,还有两位兄长。大哥已耄耋之年,有点海默;二哥也年逾古稀,然精神矍铄。祭扫毕,我们四人与他二哥一家,在沙河镇共进了午餐。</p> <p class="ql-block">和去年一样,在往返莱州前后,我们在潍坊住宿了两晚。还记得,去年我们住在鸢都湖边的一家客房中,那里离潍坊火车站不远。这次干脆就住在离火车站更近的汉庭酒店。</p><p class="ql-block">我有点恋旧,于是在晚饭后便独自去寻找去年住宿的地方。我打开百度导航,沿着白浪河向前步行2km,终于来到了鸢都湖。时隔一年,故地重游,很多记忆都被唤醒。</p> <p class="ql-block">虽然和去年的时间大致相同,但潍坊的气温,要比去年的桑拿低了许多。我走路上风从前面吹来,十分凉爽。凉爽的天气带来了惬意的心情。路旁有很多年轻男女在遛狗,人坐着聊天,狗在草地上尽情撒欢。</p><p class="ql-block">二十余年来我一直养着毛孩,现在家中还有“欢欢”和“喜喜”两个淘气呢。这次出行,我把它们托付给姐姐和妹妹看管。无论何时何地,我只要见到毛孩,都要驻足停留,目不转睛,心中也会涌出莫名的亲切。</p> <p class="ql-block">一路上,我看到在白浪河边的树丛中,有许多人都打着手电,弯腰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走进了树林一探究竟。终于,在一个汉子的手掌中我看到了他们寻找的东西——蝉的幼虫。</p><p class="ql-block">“别看这小虫子,一个能卖十几块呢。”</p><p class="ql-block">那汉子得意洋洋的对我说。</p><p class="ql-block">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都在找钱。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有人干。</p> <p class="ql-block">我终于来到了鸢都湖边。除家乡外,很少有地方能来两次。又何况在千里之外?眼前熟悉的一切,都让我感慨。我差强也算是个诗人,诗人皆多愁善感。</p> <p class="ql-block">离开潍坊,高铁又把我们送到首都北京。住在了胜利大酒店,这是胜利油田旗下的一家酒店。</p><p class="ql-block">这是我第二次到北京,第一次是在三年前。当时正处于新冠疫情的白色恐怖之中。只住了一个晚上,便匆匆离去。这次要在北京住两个晚上。作为首都,北京有许多东西和别处不同,其中有一个就是住宿死贵、死贵。一般酒店,一个晚上就要四五百元。</p> <p class="ql-block">办完入住手续,已经到了中午。</p><p class="ql-block">“我请你们去全聚德吃烤鸭吧。”</p><p class="ql-block">月牙一边说,一边打开大众点评一阵乱找。</p><p class="ql-block">“就这家吧,这家的评分最高,有4.7分。”</p><p class="ql-block">说完立即下楼打车,直奔目标而去。</p> <p class="ql-block">第一家全聚德,创建于160年前的清同治三年。现在的全聚德,仅在北京就有27家分店。外地各个城市,甚至海外都有全聚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全聚德最近的风评有点不好,象狗不理包子一样,都已经跌落神坛。尽管如此,价钱十倍于别地的烤鸭,也会比别地的烤鸭好吃那么一点点。</p> <p class="ql-block">“鸟巢和水立方离这里都不太远,这两个地方大概不需要预约,你们可以到那里去看看。我去过,就不去了。好困啊,我回酒店睡觉了。”</p><p class="ql-block">姐姐到哪里,妹妹也到哪里。</p><p class="ql-block">于是在啃完鸭子后,我和小李子两人就打开了导航,输入了鸟巢目的地。</p> <p class="ql-block">好在真不远,在烈日下我们只走了3km就来到了鸟巢。</p><p class="ql-block">鸟巢是北京奥运会的主场馆。作为最新的5A景点,在奥运会结束后,鸟巢就成了外地游客来京必须打卡的地方。</p><p class="ql-block">鸟巢名副其实,外观真象一个巨大的鸟窝。现在鸟巢里又飞进了我们两只鸟。在我们的后面,又有许多鸟飞进了鸟巢。除了大鸟,还有许多的小鸟。</p> <p class="ql-block">离开鸟巢,我们立即来到了一路之隔的水立方。水立方是奥运会水上项目比赛场馆,游泳、跳水项目都在这里进行。和鸟巢一样,现在的水立方也是游客打卡的地方。水立方不是立方体,而是一个长方体。今天的水立方里有很多人,场面十分热闹。</p> <p class="ql-block">余兴未尽。次日清晨,我在胜利大酒店门外打开了一辆“哈罗单车”,又朝鸟巢奔去,准备在鸟巢和水立方之间的广场上打太极作为纪念。现在手中只要有地图,不用问人天下尽可去得。</p><p class="ql-block">我骑着哈罗,在陌生的北京大街上一路狂奔,在赵丽颖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了鸟巢外。但进入鸟巢的大门却紧锁着。原来今天是星期一。按规定,星期一全国所有的场馆都不对游客开放。以前在沈阳的故宫,阿城的博物馆我们就吃过闭门羹。今天又是如此。</p><p class="ql-block">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好在参观和欣赏了京城的一路风光,不算是一无所获。</p> <p class="ql-block">40年来打太极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从鸟巢铩珝归来后。我还是在酒店门口打了一套太极85式,消耗了半个小时。</p><p class="ql-block">回到酒店正赶上早餐。于是在一楼餐厅用了早餐。众乐乐、小李子、月牙也陆续下了7楼来用早餐。和往常一样,但凡出游,一路攻略都出自月牙之手。订酒店必须带早餐,钱贵点不在乎。</p> <p class="ql-block">用完早餐我们来到7楼的房间,不一会,五哥就来了。</p><p class="ql-block">我久闻五哥的大名,但素未谋面。他是众乐乐亲家的弟弟,排行老五,故又称老五。这回终于见到了这位真神。</p><p class="ql-block">五哥是个极具个性的人,一见面就把自己批评得一无是处。接着批评自己的亲人,把他们的优点都说成缺点。我是更直爽之人,可和五哥一比,我什么都不是了。他比我更加口无遮拦。五哥说他是坏人,可根据我的情报,五哥不但不是坏人,而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今天,我和五哥终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p> <p class="ql-block">午餐在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铁锅炖进行。一进饭店,五哥就抢先预付了1000元。</p><p class="ql-block">“这顿我请,谁和我争,我就跟谁急!”</p><p class="ql-block">这就是五哥。可就是这1000元,在买单时还闹了一场纠纷:原来这1000算是会员费,428元的餐费也因此也打折了100元。作为会员,余款就不退了。对此五哥没有异议,因为在预付款时,服务员曾两次提醒他是否要加入会员,五哥都点头同意了。可他们三人却不认可,结果把余款都要了回来。实事求是的说,我认为理亏的还是在我们这一边,因为违背了契约精神。</p> <p class="ql-block">午餐候我们就和五哥握手道别。离到哈尔滨地铁高铁开车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我们提前出发了。胜利大酒店距离朝阳站很远,车开了近一个小时。车站在望了,偏偏又堵车了。都说北京道路很难走,这会终于见识到了。好久车子一动不动,动了也只是片刻又停了。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天哪,真急死人了!</p><p class="ql-block">终于,我们还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候车厅。5个多小时后,高铁把我们送到了哈尔滨。我计算了一下,这是我第七次来到这座既是冰城,又是夏都的美丽城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