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有梦就好》第26集

河北毛书协 燕赵诗书画

长篇小说《有梦就好》

演播：穆树利 侯振兴 冯继业

陈玉杰 许凤琴

作者：冯继业

编辑：穆树利

第二十六集　
周洁搀扶着黎丽，和部队的干部、战士们把崔太安和唐山遇难者的遗体埋葬在一起。黎丽的脸上没有一滴眼泪，当她看到和丈夫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有的眼里噙着泪水、有的抽泣着哭出声来，她反倒安慰着战友们：
“你们都别太难过了，他是为抢救我们唐山的兄弟姐妹牺牲的，他死得值得！”
黎丽的劝说，使干部、战士们心里更是难过。张军长握着黎丽的手说。
“黎大夫，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部队会考虑的。”
黎丽摇摇头说道：
“不！我什么要求也没有。我和周洁现在去找我和太安的老朋友徐大姐，太安临终前告诉我，徐大姐得了精神分裂症，我想带徐大姐到大连去治疗。治好徐大姐的病是太安临终前唯一的嘱托。”　
“那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军长说完，亲自为黎丽打开车门。黎丽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埋葬丈夫的地方，然后毅然地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黎丽那瘦消而坚强的背影，给了战士们无穷尽的力量……　
王兰带着王黎陪妈妈在医院待了几天。王兰见妈妈的情绪已经适应这里的环境，医院的大夫、护士对妈妈都很好，她放心了。她想尽快回唐山，因为她心里也在无时无刻地惦记着两个妹妹。
再加上她不想把手里的钱都花光，她把路费钱数出来，其余的钱都放在盛衣服的包裹里，并叮嘱道：
“妈妈，这是给您留的零花钱。您看好了，放在您这件衣服的口袋里了。妈妈，您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过几天黎丽阿姨就会回来的。等您治好了病，我就来接您。”
徐慧云用疑惑、惊恐、依恋的目光看着女儿。王兰害怕妈妈这种目光。她忙拉起弟弟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徐慧云追了出来，喊着：
“小兰，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也跟你们回去。小兰，等等我，我不在这里，我要回家……小兰，妈妈和你一起回家……”
王兰的心被妈妈的喊声揪扯着。两位护士把徐慧云拽回房间，徐慧云拼命往外闯着哭喊道：
“小兰，别丢下我，你们放开我，我也回家，小兰……”　
王兰再也忍受不了妈妈这撕心裂肺的喊声，她想象着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地生活，自己又不能经常过来，又不知道黎丽阿姨什么时候能回来，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妈妈该是多么孤独、可怜。更何况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别离。
是的，爸爸、哥哥已都不在了，我不能再让妈妈失去儿女亲情啊。在这种心情下，再好的治疗也会失去作用的。想到这里王兰流着泪跑回来，扑到妈妈的怀里：
“妈妈，我们一起走，不把您一个人丢在这儿。妈妈，我们一起回去。”　
“姑娘，你不能感情用事，你妈妈的病不住院治疗怎么能行呢？”
陈大夫好心地劝说着王兰。王兰恳切地说。
“陈大夫，谢谢您的好意，更谢谢老院长。尽管你们对我妈妈都很好，但这么远把妈妈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妈妈现在的心理很脆弱，我怕这样的离别对妈妈来说又是一种打击。还是让妈妈跟我一起走吧。”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样吧，我给你妈妈开一些药拿回去。等黎大夫回来再接着给你们陆续寄去，你看行吗？”
“那太好了！”　
就这样王兰带着母亲和弟弟又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黎丽来到徐大姐原住宅楼附近，一个帐篷挨一个帐篷地询问着：
徐慧云大夫住在这里吗？
直到问到最后一个帐蓬时，一位年龄大一些的女人问：
“是工人医院的徐大夫吗？”
“是啊，她住在这儿吗？”
“阿姨，您找我妈妈有事吗？我妈妈和姐姐都不在。”
小红站在黎丽面前问。　
“你是小红吧？都这么大了，我是你黎丽阿姨。”
黎丽喜爱地抚摸着小红的头。　
“黎阿姨……”
小红一头扑到黎丽的怀里，哭着说：
“我姐姐带着妈妈到大连找你去了，已经去了很长时间了。”　
“什么？她们……她们已经去了？好了，小红别哭，阿姨马上就回大连，阿姨一定会把妈妈的病治好的。你在这里谁照顾你呢？”
黎丽不放心地问。　
“宋阿姨和帐篷里的所有叔叔、阿姨们都照顾我。”
黎丽听了小红的话感激地看着大伙说：
“谢谢大家了，我需要马上赶回去，孩子就由你们多费心照顾了。”　
“放心吧，现在帐篷里的人都是一家人了。”
侯：宋阿姨微笑着说。
“谢谢你们！小红听叔叔、阿姨们的话，黎阿姨走了。时间久了你妈妈她们会着急的。”
黎丽说完和周洁一起急匆匆走了。　　
石磊他们四个人采购来了一大挂车各种新鲜蔬菜，一向冷清的市各个蔬菜门市部热闹起来，像茄子，青椒、豆角等蔬菜因为新鲜又便宜顾客抢购起来。满满两大车斗的蔬菜两天全部卖完。　
石磊拿着钱来到行政办公室：
“贾科长，这是苫布的钱，你数一数。”　
“啊？这么快？”
贾科长疑惑地看着石磊问。　
“怎么？嫌快了吗？”　
“哦，我……我没别的意思。是这样，唐山工人医院的赵大夫又给咱们单位来了一封信，说你不仅把苫布给灾区的群众搭了帐篷，还说，你在灾区救了很多的人。而且信上有很多人的签名和感激的话。
比你带来的那封信写的感激话还多。但是我也跟你说过，你的行为是好的，可我们是有财务制度的，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嗨……要不你就少交点钱，然后你填一张损失报告单……”　
“贾科长，这些办法留着你们请客、送礼用吧。苫布的钱我会一分不差地送到财务去的。”
“你……好！好！这样也好，那你把钱交到财务去吧。”
石磊把钱交到了财务，并让财务开了收据。他拿着收据让贾科长看了看，贾科长看着收据不自然地笑着说：
“明天你就来上班吧。”
贾科长说着从抽屉拿出车钥匙递给石磊，石磊拿了车钥匙，骑上自行车刚出单位大门，齐齐突然拦住他的去路。石磊有些吃惊地问。
“齐齐？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石磊，自从你回来后，为什么不愿意再见我？是因为我爸爸，还是因为你去趟北京认识了别的女孩？”　
“齐齐，你不觉得这话很无聊吗？难道我去北京之前跟你亲密过吗？”
“你……这么说，你还是因为我爸爸。”　
“齐齐，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爸爸的为人跟你没有关系。但我只当你是朋友，就像张亮、李川、马顺一样。”　
“可我是女孩子呀？怎么会跟他们一样呢？”　
“齐齐，你还小，你还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　
“我不就比你小三岁吗？”　
“这不是小几岁的问题。再说我爸爸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怎么会有心情考虑……”
“难道反革命的子女就不能谈恋爱了吗？”　
“谢谢你的胆识，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爸爸是一个南征北战的老将军，对党和人民忠心耿耿，绝不是什么反革命。”
石磊愠怒地说完骑上自行车便走。
“对不起，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石磊，对不起，听我对你说呀，石磊，我想……”
齐齐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骑车追赶着，石磊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齐齐看着石磊的背影再也追不上了，只好失望地回家了。回到家看到爸爸愤愤地问：
“爸爸，我问你，石磊的爸爸是一个南征北战的老将军，你们为什么说他是里通外国的反革命？”　
“齐齐，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是个孩子，你还不懂得革命道路上的人和事有多复杂。你要跟石磊划清界线，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他配不上你。”　
“爸爸，我不知道你们这一代人的复杂，但是我跟石磊的事，用不着你管，我绝不当你的政治牺牲品。”　
“你……”
齐少武气得无可奈何，忽然对女儿和颜悦色地：
“我什么时候管过你和石磊的事了？我总觉得你对石磊是一厢情愿。我听说他们最近倒买倒卖了一大挂车的蔬菜？他们怎么没叫你去？”　
“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听张亮说，石磊好像急需一笔钱，所以才……”
齐齐说道这儿，发现爸爸阴险的表情，她不禁警惕地：
“爸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女儿的突然反问，使齐少武慌张得像一个被当场捉住的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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