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性格里的不羁(连载七)

木木火

<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算命”,太玄学,高深莫测,先天八卦之人多以《周易》文化为根基,来预测着、定义着人类社会活动的方方面面。其实不然,《周易》之初也是商周之际的一批巫官、卜官、史官,参照世代相传,不断积累的占筮资料和社会生活经验逐步整理加工而成的。从根本上说,人类希望知道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p> <p class="ql-block">  《周易》之精髓,它不一定是科学的,或者是伪科学的,它只是中华民族的一种文化而已,充满着历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从而来见证着曾经、而今和未来。在结果测兑方面,测兑对了就对了,可以上升为理论化和系统化,测兑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谁去追究,那是对古典文化食古不化,还没有彻底理解透彻的缘故。</p><p class="ql-block"> “风水”,好像简单多了,容易被人理解。一座山,朝阳背阴一目了然;方位中的东、西、南、北、中,以及上下左右,走向坐落,也是一看便知;有没有弯曲的流水环绕,也是可以现场感受和认定的,特别是潺潺流淌的溪水或者是咆哮而去的江河……。</p><p class="ql-block"> 五姨说:“易经和风水的学问我们都不懂,人家专家给我们解释清楚了这个问题。第一,当年东西走向的埋法是对的,朝东向太阳,有利于子孙后代的发展和健康;第二,问题就出在这第二上,没有注意到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射时,只照在了坟头,被附近东边的半山脊影遮挡住了坟尾,而要等一会儿太阳才照全整个坟堆”。五姨又说:“相对而言,坟尾得不到相同的阳光沐浴,所以就出现了小的弱,从小的先死起走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踌躇满志的五姨好像一下子地诠释,就令大家豁然开朗了!</p><p class="ql-block"> 五姨最后补充说:“都知道,自然规律,朝生先寂,夕出后过,一般都是从大的开始死起走,六妹这么年轻就最先走,说明我们家受到了影响……”</p> <p class="ql-block">  最后结论:这坟必须得迁!</p><p class="ql-block"> 在中国,这迁坟是个很复杂的事情,规矩多,要请阴阳先生,还得测过去测过来,花费耗资不说,声势影响也不小……</p><p class="ql-block"> 远在省会城市的母亲回信说道:“我坚决不同意迁!”</p><p class="ql-block"> 她认为,其一,这是封建迷信活动,这与当前国家“破四旧,立四新”的要求是格格不入的;其二,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什么时候在谁身上发生什么;其三,每个人身上发生什么情况都从相关死者身上去找问题找原因,逝者安息得了吗?都能够想起去折腾一下,去迁一道坟来解决问题吗?</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也许天高皇帝远,又是村哥里妇的大事吧!最后,五姨还是固执地,没有姐姐们参与的情况下,独自地把外婆的坟墓给迁移了。</p><p class="ql-block"> 迁移了坟墓不说,墓碑上还把没有参与的姐姐们的名字都给铲出了!</p><p class="ql-block"> 于是,姐妹俩因此而结下了梁子……。</p><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在省会城市,五姊妹两男三女,也算是大家族了。</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条宽约不到八米的深巷,两边都是青一色的、高若三四米的青砖院墙,各院围绕紧密,参差壁垣,巷内多处突出的水井造型也很古香古色,地面也是由厚厚的青砖拼接的,是旧时大城邑中甲第连云之地;几处院墙内还有松柏树傲然挺拔,枝条也毫不客气地伸出了围墙,树梢倒影在墙外的青石板六方井口内,镜面也很幽深,暮间更有临风对月、吊古寻幽之态;巷内的各院大门造型也是庄重踏实,顶部高耸而又各显云波压顶之势,还有一桩特高大的门墩深深地凹进去,又接一短巷进入,正央的双扇黑色大门更加厚重,但时常虚掩着,非常有静谧感,这青堂瓦舍的宅院就外面的院子不同了,还有两尊高大的石狮不哭不笑地左右把守着……。</p> <p class="ql-block">  我们家就住在这里,那是作为公房分配进来的。</p><p class="ql-block"> 进得院来,最吸引眼球的是一排独立的一套三的青砖大瓦房,正中间开着门,是双扇的,门的下半截是板装的,上半部分是玻璃窗格,推门驻目掠过,没有床,只有桌、椅、沙发和挂衣柱,一看便知是堂屋用作客厅的摆设,进门左右两侧似耳房,各有一对称的单扇门进出,门口下脚处还有一梯小台阶,父母和她们三姐妹各住一间,每间房内是木地板阵,雅致的贴脚线,前后都有包边的窗户和宽厚的窗台,推窗亮格,客厅那双开门把这三间房屋一门关静,谨慎!再是房屋外不远处紧挨着一单间房是厨房,有烧柴火的灶台,有暗道烟囱,系我们家自用,厨房过后接着又再邻两小间房屋,我们兄弟二人各住一间,有点像曾经是专门为下人居住设置的,只能放一张单人床和床头桌。当然,院内是大院套小院,还有四、五户人家是其他干部入住的,两个小院是两个老红军住着,上上下下,极其威严!</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称的十家大院,是没收民国时期达官贵人的私宅演变而来的。</p> <p class="ql-block">  父亲、母亲系领导干部,工作都比较忙,责任心又大,是很少在家吃饭的。家里除了油盐柴米外,每天早上母亲甩上三、五毛钱的菜钱在饭桌上,就匆匆忙忙地上班去了,剩下的就是我们兄弟姐妹五姊妹自己承担买菜、生火做饭、按时上学校读书的事情,最后是晚上独自完成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洗漱,睡觉什么的。</p><p class="ql-block"> 想起隆冬腊月的晚上,还要烧上一大脚盆热水烫脚的情景,非常难忘!那时,几姊妹一边打闹着,一边捥起裤脚,脱下袜子,一同小心翼翼地把脚板儿伸起,颤颤巍巍地放进热水里,好不热闹,但我又很痛苦,满脚的冻疮,甚至于冻疮已皮开肉绽……。</p><p class="ql-block"> 这里,有个很重要的角色,就是大姐!</p><p class="ql-block"> 父亲、母亲不在家时,大姐承担起了整个家务的领导工作。母亲有什么事就找大姐,不满意时会攥着手指骨猛敲一下大姐的脑门,青痛筋疼的……;有时候某些亊做不好了,把母亲气凶了,一耳光搧过去,鼻血会喷搏而出……;如果错误犯得再大了,晚上母亲会告发父亲,父亲会倒拿着鸡毛掸子,不停地说教着打臀部或腿,然后命其跪下,以示惩罚教育。</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晨你会发现,被打过的地方是一条一条的红痕肿了起来,你便知道可能是自己真的错了。</p><p class="ql-block"> 其实,每次母亲过激之后,也黯然、内疚、空虚过,也背地里落过泪,也常责备父亲没有教化好儿女……</p><p class="ql-block"> 大姐打、骂挨得最多,但从来没有怨言,她只觉得自己没有把弟弟妹妹带好,没有为父母分担好忧愁……</p><p class="ql-block"> 一次大妹妹洗碗为了捡懒,把碗、盘、碟、匙一并高高垒叠起抱进碗厨,结果手不慎滑落,一大叠碗盘碟匙坠地打得稀烂。</p><p class="ql-block"> 这下大姐不得了了!一上去直接推搡了大妹妹几撑,嘴里还不停地唠叨不休,骂骂咧咧……。</p><p class="ql-block"> 是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一大叠细碗餐具砸下去,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个什么概念?好多人家家庭都还用着土巴碗嘞!</p><p class="ql-block"> 大姐号啕大哭起来,她知道闯祸了,一场厄运将降临她的头上!声嘶力竭之下,她一屁股坐下厨房角落,双腿收紧并拢抱着,后脑勺一下一下地碰击着墙壁,嘶哑着……</p><p class="ql-block"> 其他几姊妹都跟着跑进来,不声不响地看着大姐,静静地拭着泪花,都知道晚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p> <p class="ql-block">  晚上,那一套三的堂屋里,我们五姊妹都齐扑扑地、主动地跪在了父亲面前哀求原谅!气得母亲不停地来回走动,一下冲进自己的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