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二节</p><p class="ql-block">1974年1月19日,西沙打仗了,海军首先打响,击败南越海军;20日陆军接着打,一举收复了三个越占岛屿。此役我们榆林要塞及守备区都是参战部队。为了防空,我所在的老连队特务连派出了高射机枪排,他们到西沙很好地完成了任务。</p> <p class="ql-block">当时我在榆林港外的东岛,即三亚海面的东瑁洲岛。我并不是个前方缺一不可的人物,不可能把我从东岛调出来派往西沙。西沙的海岛要守,榆林要塞的海岛也要守,那时我们从码头卸船,用扁担挑弹药到坑道,搬出高射机枪上阵地,推出火炮上阵地,严阵以待,准备跟美帝和南越军队打仗。至少,我是对保卫西沙做过一定贡献的。</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又去了梅东哨所,战友游和清从西沙回来,给我讲了许多西沙的故事,还与我分享他从西沙带回的奶粉。我们天天喝,长虫了也喝,此时的西沙又恢复到正常状态,但也并不算平静期。</p> <p class="ql-block">我们要塞宣传科的伍振超干事请缨前往西沙,拍了许多彩色照片。他的杰作是民兵英雄吴先锋,在全国引起很大的反响。在保卫西沙中,民兵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我是1970年上西岛的,见识了西岛女民兵,尤其是“八姐妹炮班”,名声遐迩,大首长们纷纷来看视她们。《解放军报》屡屡登载她们的照片,我一直非常的敬佩她们。</p> <p class="ql-block">我在西岛,拜读了浩然老师的《西沙儿女》,我很惊讶,一个纯北方汉子,也能写纯南方的故事,这种融合太唐突了吧。南方语言与北方语言是大不相同的,我很清楚这点。说实在的,浩然老师没有在南方生活过,也就是说,没有生活体验。</p> <p class="ql-block">陈残云写香飘四季,首先他是纯南方人,所以他能写《椰林曲》、《南海潮》、《羊城暗哨》。他又在东莞县任副书记,深入体验了珠三角鱼米之乡的农村生活,这个基础打的非常扎实。另外黎汝清写《海岛女民兵》,到浙江洞头县体验生活,而这些浩然老师全没有做,就贸然下笔写南国故事,可是真够大胆、冒险的。</p> <p class="ql-block">1974年,西沙成为全国宣传的重头戏,时间很是紧迫。浩然老师需要与南方生活无缝链接,有几个方面对他来说是陌生的领域:南海、岛屿、渔民、民兵、军事、地理、语言、生活等等,是个极大的挑战。我一直感觉,浩然老师就是个北方农民作家,他写南海,如同外国人写中国,并且不像美国作家斯诺写《西行漫记》,只需要纪实即可。浩然老师写的可是三十万字的上下集长篇小说啊,这绝对是个艰巨的任务。</p> <p class="ql-block">此时,广州军区的诗人张永枚,也在紧锣密鼓地写他的长诗《西沙之战》,当时二人都在赶任务。摄影是秒的艺术,诗词是日的艺术,小说是月和年的艺术,浩然老师当然要慢许多。但是要论分量的话,内涵丰富的话,后者显然是前者的千百倍。</p> <p class="ql-block">张永枚的长诗登载于《人民日报》,整个的感觉叙述而已,艺术性一般化。要知道这是政治任务,一般是不大讲究艺术的。他的优势是,本人身为广州军区的兵。他49年参军,一直搞文学,写个长诗驾轻就熟,甚至小菜一碟。而浩然老师的担子就重太多了,北人南行,千万不能写出个外行的水平,那就毁掉一世英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