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游学伦敦之二十四：毕业调研(第二次田野调查)

行者

(一)准备

伦敦时间2024年7月15日晚，女儿从伦敦打来微信电话，谈及赴法国调研打算，记录如下：

女儿：爸爸，我已定好行程安排，7月16日中午从伦敦乘机前往法国，准备在法国调研一周；然后赴瑞士，到阿尔卑斯山玩两天；再经苏黎世机场去德国科隆，到科隆大学找交换学习的人大同学刘柯薇，到德国再游学几天；7月底返回伦敦，8月23日要按期交毕业论文。

我：很好。要注意在外游学安全，也要抽一定时间参加考公培训和准备求职事宜。

女儿：爸，我还是好害怕。现在法国和整个欧洲一样，社会秩序不是太好，我还得背上笔记本电脑，去唐人街满大街搞社会调研，得求老天爷保佑，调研时别被偷、被抢、被刀捅。

我：今年春节，你也是一个人去的法国。去前，也挺紧张的。去了，自己多加点小心，不是挺顺利的吗？

女儿：一个人去，真的很害怕。英法等欧洲国家，低素质移民多，吸食大麻和毒品的多，街上游荡不少奇奇怪怪的人。我前两天和LSE小陈同学结伴走在伦敦大街上时，小陈突然喊我快走，我正奇怪，她低声催我：你没看有两猥琐白男，正当街互撸生殖器。我朝那两白人瞟了一眼，果然辣眼睛🙈。我虽碰到过吸大麻上头，突然当街大喊大叫的；也碰到过超市零元购，劫匪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但这样当街露生殖器互撸自慰，还是太毁三观、太惊悚了，赶紧和小陈快步逃离。小陈还说，她大白天在伦敦大街上，曾看到有人衣不蔽体、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毒瘾发作，象蛆一样乱弹乱动，当时吓得脸都白了。

爸爸，伦敦这几天，又出现随机拿刀捅人的凶手，至今未缉拿归案。伦敦警察恐怕只有在伤人、死人时才会出现，普通小偷小摸、小伤小害、劫财劫色，警察根本忙不过来，大概率只能自认倒霉。特别是我们又是外国人，万一摊上点破事，想维权和讨说法难于登天，只能求老天爷保佑，留条小命回国就万福了。

我：欧洲白左搞出来的移民问题、毒品问题和精神疾病管理问题，叠加援乌和经济下行带来的资金困境，是社会秩序较混乱的根源，暂时无解。你身处其中，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女儿：只身闯法国搞社调，除了安全问题，我还怕找不到合适调研对象，完不成预期调研任务，不能按期写完毕业论文。要写一万字英文，要有一定学术价值，想想，就头大。

我这两天又请教了LSE的博士姐姐小胡和人大李老师，她们都提了很好的建议，我还得对以前思路作大调整，任务好重哦！写不好毕业论文该怎么办？心好慌。

我：我相信任务重，更相信你能按期按质完成毕业论文。期末考试时，你打微信电话来，也担心这，焦虑那的。你看，期末成绩一出来，三门功课名列前茅。你在LSE作为你们班唯一一个亚洲人，课程论文盲评，成绩超过班上大多数英语为母语的同学，詹妮弗教授还专门发来邮件为你点赞。唯一成绩稍差一点的课程，还是你为挑战自己，报的那门博士课程。爸爸是学渣，有时不太懂学霸考前的矫情，哈哈😃

另外，你爷生前曾给你讲过，碰到困难，要敢字当头。反正怕也没用，天大的困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点一滴踏踏实实去干，办法总比困难多，逼一下自己，肯定能不断见证更优秀的自己。

当然，身心安全第一，不要太霸蛮，实在搞得不如预期，就自己降低点儿标准。苦了，累了，委屈了，可以随时和爸爸撒撒娇，吐吐槽。

女儿：好吧，也只能这样。爸爸，我虽成年，还是奶宝女、爸宝女、妈宝女，算是吉祥三宝。身上娇骄二气，你们得多担待哦。

(二)调研

巴黎时间2024年7月17日，女儿从巴黎几次打来微信电话，报告社会调研情况，记录如下：

女儿：爸爸，今天我到巴黎友丰书店再次拜访了曾获法国总统颁发骑士勋章的潘立辉老先生。不巧，他刚好有事需外出，我和他约好下午再见面。随后，我在唐人街调研时，有华人建议我去巴黎潮州会馆。我乘了一个小时左右地铁，又赶到巴黎潮州会馆，访谈了负责会馆佛堂的黄正先生。黄先生六十岁左右，非常重视我的访谈，停下手头工作，认真和我交流，还表扬我的毕业调研，感谢我能为异国他乡的华人移民，和被歧视作斗争，更好维护自身权益尽心尽力。他还给我引荐了另一位在潮州会馆服务的工作人员，同意明天过来接受我的访谈。

下午回友丰书店又和潘老先生见面，他说他昨天刚从北京钓鱼台国宾馆领奖回来。除了再次接受我的访谈，他还谈了对国内、国际时政的一些看法，有不少真知灼见，使我获益非浅。他愉快地接受和我合影的请求，建议我毕业后，好好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地工作好、生活好、学习好。

黄正先生和潘老先生在和我交流时，对祖国日益强大，国际地位越来越高，我感觉到他们是发自内心地高度认同和倍感自豪，这与我在伦敦碰到的一些香港人和台湾人，形成鲜明对比。我曾付费就小病小痛咨询过伦敦私立医院的一位来自香港的医师，听我介绍自己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后，马上变脸，明显一脸嫌弃和不耐烦。我听不懂粤语，请求用普通话或英语交流，他其实会讲普通话，也会讲英语，但就是只讲粤语，根本不理睬我的请求，也根本不管我听不听的懂他的咨询意见。同是来自大陆、台湾、香港、澳门的中国人，一到异国他乡，对祖国的态度，区别真是太大了，爱国的特别爱国，恨国的也特别恨国。正如潘老先生所说，我们的媒体在讲好中国故事方面，我们的文化艺术界在传播中华文化方面，都做的不够，还得多下功夫。我看这次国家接受霍启刚建议，对一些国家游客入境中国，实行144小时过境免签，对增进世界了解中国，尤其是消除西方发达国家媒体偏见，就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好作用。

我：你看，在家里空想，认为困难比天大；走上巴黎街头，勇于开口，好运自然而然就会来。你选择再次拜访潘老先生和到潮州会馆找调研对象，高度契合你毕业论文要求，很好，确保了调研质量。

女儿：您过去说的对，人有时是要脸皮厚点，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自己大胆先开口，敢于麻烦别人，总能克服困难办成事。自己变硬扎了，困难就能迎刃而解了。

我在唐人街碰到一个华人二代年青姑娘，她说她中文不是太好，答应和我约时进行线上英语访谈。我还准备去中国驻法使馆，看能否得到更多帮助、更好建议，也借机对驻外使领馆的工作情况，有一点直观认识。

我：这样调研，这样写毕业论文，我想，你的收获会远远超过毕业论文取得较好成绩本身。

女儿：我也觉得通过社会调研，自己在与人交流方面，不但破了胆，也通过交流，得到更多生动讯息，对人、对事、对社会，都有了从课堂和课本上，都得不到的新观察和新思考。

法国潮州会馆

(三)继续调研

巴黎时间2024年7月18日、7月19日，女儿又从巴黎打来微信电话，报告调研进展：

女儿：爸爸，我今天又去了潮州会馆，遇到正在会馆义务服务的林春来先生，他应约认认真真接受了我的访谈。他说他祖籍广东，随家人经柬埔寨来法国，在法国索邦大学法律硕士毕业后，从事杂志编辑工作。我觉得对他的访谈更契合我此行的调研目的，他说他在疫情期间，不满华人在法国受歧视，参与发起“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协会（Sécurité pour tous）并担任发言人，组织了抗议示威、政府请愿、法律援助等社会活动，在主流媒体，甚至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等都有报道，逐渐得到法国政府重视，对改善华人当时处境，发挥了积极作用。林先生态度谦逊，善于表达，言谈中流露出对中国日益繁荣昌盛的高度认可和引以为傲。

我：我在百度上查了一下，林春来先生还是法国马恩省（Seine-et-Marne）米特瑞-莫利市（Mitry-Mory）华裔议员，并当选巴黎潮州会馆常务理事，他还自己新近出版了一本书《以我叔叔的名义》。看来，你运气不错，又巧遇法国华人牛人。

女儿：我这次调研，给调研对象准备了小礼物，感谢他们抽空接受访谈。林先生收到我送的小礼物很开心，还按我的请求，向我推荐了另外两位青年社团领袖，我已将访谈请求、问卷和访谈提纲发给他们了。

我注意到巴黎潮州会馆得到中法两国政府的大力支持，好象除了中国驻法大使馆，大陆不少省份送有锦旗和礼品，他们开展的一些活动，也得到两国政府和企业的资金支持。林先生在访谈中表示，法国华人的确受到或明或暗的歧视，但，华人维权意识、维权能力也在增强，而且，得到祖国的大力支持。

我在会馆还和一个老奶奶谈了好久，她说她早年和家人从大陆先是逃难到柬埔寨，红色高棉让她一半家人丢了性命，她又被迫逃难到澳门，再经澳门逃难到法国。来法国后，一直在中餐馆洗盘子为生，六十岁时才在法国入籍。老奶奶说，能在法国开中餐馆的华人，都是有钱人，穷人只能从最苦最累的活开始干起。她和她老公辛苦了一辈子，到老没有孩子，只有一身病痛。还好，她现在到巴黎有自己的房子，潮州会馆也请她干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她爸爸则逃难到越南，期间曾来法国看过她，后来她爸死在越南，她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老奶奶说到动情处，眼眶泛红。临别时，她在会馆给我拿了好多水果，说以后我们回国工作，请我们不要忘了在外华人，有本事有机会时，能关心爱护在异国他乡的华人。

我听了老奶奶的讲述，不禁痛心我们国家在积贫积弱时代的老百姓，他们流离失所，满世界逃难，为活下来，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时代一粒沙尘，落在具体人的头上，的确山一般沉重。

国家富强，人民才能得安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对此的感受，更深刻、更真切了。我们这辈人，即将肩负国家兴亡重任，的确应该居安思危，努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