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出生于1954年9月23日,因那天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秋分,此后我就有了“姜秋芬”这个土得直掉渣儿的名字。</p> <p class="ql-block">我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读的小学,受“大跃进”“大炼钢铁”的热潮影响,我在作文中描绘的理想是“长大去炼钢。”“文革”停课无聊时,我在老辈人那里接触到了《林海雪原》《暴风骤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长篇小说,背着父母没日没夜地翻读。书中的人物刻划和情节对话,让我有种看不到结尾不罢休的冲动,时常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读到后半夜。以至于1970年我下乡当了知青后,干农活儿抵不上一个“半拉子”的我,遇到阴雨天不出工时,依然会捧起当时比较流行的《金光大道》《艳阳天》等长篇巨著,一读就是小半天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知道自己对文学的懵懂喜爱,犹如前生刻在基因里的热爱,早已将我儿时“想去炼钢”的志向颠覆得无影无踪。而且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生活不可分割和离间的那部分</p> <p class="ql-block">1975年,老《辽源日报》因“文革”期间停刊,当时的市工交办办了一张八开纸的《工交战报》。沉寂了几年的意识形态领域,被这突然冒出一张小报热闹了好一阵子。刚打农村抽调回城的我,有幸成为《工交战报》中那个比较活跃的“小记者”。每日里跑工厂,抓新闻,不辞辛苦。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和铺垫,1984年2月,我在一大批需要考试进入复刊的《辽源日报》社的文字爱好者中,凭空调入《辽源日报》社。</p> <p class="ql-block">虽然有机会用文字在官方舞台上抒胸意,展情怀,但从事新闻写作首先要从版面编辑做起。可能是我骨子里就和二十四节气有缘,在版面上开办了一个叫《庄稼院》的栏目。其间有次下乡采访, 我感冒了外带晕车,下了车便一头扎到庄户院的炕头上。有位头上沾着草叶、手上长满黑茧的农村大娘,递过用井拔凉水浸过的毛巾,对我说:闺女,擦把脸吧!接过来毛巾的瞬间,我感受到了黑土地上庄户人的纯朴与实在,纯朴得让你掏心掏肝报答都不为过。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我要用文字善待我的父老乡亲,用文字拜谢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栏目走过100期时,我发现自己的文字里满是庄稼嗑,尽侃些大实话。当然,我也打心眼里感谢晕车,觉得她是我旅途独有的莫逆,让我清楚报人的分量,不可以随手把人生扔出一片空白。只有经历痛苦的打磨,才有资格说对人生有了踏实无华、丰厚美好的交待,才算拥有多彩无炫耀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虽说党报以达上意、抒民心、说实话为初心,毕竟也是“文无定规”。尤其是文学作品中用娓娓道来的故事,把作者的倾向性装进别人脑袋的手法,对我的影响极大。觉得读者信服的不是简单的逻辑和硬硬梆梆的道理,而是在足够的时间内去思考,并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作者想要表达的初衷。</p> <p class="ql-block">有了这样的想法,我的新闻写作一方面粗枝大条,一方面又柔软细腻,不仅在修辞上强调夸张作用,也使语言更加灵活多变;风格上更加接近地气,为纵恣少检束的人生情怀,找到了一种恰当的表现形式,彰显了独树一帜的文体特色。自然纯真的文风,如一溪独辟蹊径激情喷涌的活水,让人看到生机勃勃地萌动、生长和绽放。那些只有文学作品才能读出的真情,在我的新闻作品里被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我对衣食百姓的关注,每每触及他们的生存故事,都会有特别饱满的情绪代入,都能勾起部分群体的共鸣和回忆。</p> <p class="ql-block">在岗期间,我的作品多次获得吉林省的各种新闻奖项,成为省内为数不多的优秀新闻工作者。</p> <p class="ql-block">作为个人业务积累,我于2005年至2008年出版了《枕你入梦》《真情记录》两本计73万字的的新闻通讯评论作品集。2019年,我80岁的老师邵干连续三年出版了三部个人传记作品后,提出想为原辽源老市长董乙弟写传记。由于他人在外地,体力精力也不如前,便找到了我。尽管采访写作艰辛,收集原始材料异常困难。但我们一老一少默契合作,《董乙弟传略》于2020年12月由吉林省文史出版社正式出版。</p> <p class="ql-block">《星月随笔》是2023年初出版的个人游记、散文作品集。我退休后试着用自己的思维,讲自己的故事,抒发自己的情感。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留在文字里,用文字去记录美好,分享感动,去陪伴身边的每一个值得珍惜的人;将自己人生轨迹里看得惯、想得开、放得下的事,以及退休后所见所想的乐观与洒脱、豁达与坦荡、飘逸与疏朗,统统留在这本《星月随笔》里。</p> <p class="ql-block">2009年,我荣获了吉林省“五一”劳动奖章,同时被评为吉林省特等劳动模范,而且此殊荣在全省新闻界可谓凤毛麟角。</p> <p class="ql-block">在文字的打磨中,我一步步走向成熟。1994年12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后又获得了高级编辑资格,先后任《辽源日报》编辑部副主任、经济部主任、工商部主任、退休前任《辽源日报》社新闻评论部主任。连续两次被评为市级“十佳新闻工作者”。</p> <p class="ql-block">感谢文学,它让我明白了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喜欢、又很想去做的事情,只是有人一生都没有机会达成心愿,而我却有幸在报社工作25年,虽目睹了官本位体制带来的诸多持禄固宠和偷媚取容,但我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尽管自己驾驭文字的能力还有很多欠缺,也不敢说自己是有个性、有文采的人,却坚信自己的文章有专属的风格,哪怕在有些人眼中是很拙劣、很不入流的,但那绝对是属于我原生态的真实,属于我没有半点粉饰的热爱。</p> <p class="ql-block">感谢文学,它让我懂得了生命是可以被量化的,我走过的人生既是生命的进度,也是生命的刻度。在我的潜意识里,文学对我的眷顾远远大于我对生命的敬畏,它给了我一个人最该拥有的一切,它让我的生活贯穿着爱与温暖。而且文学只关心人的去路,不在乎你是什么来路。不管你是赢得光芒万丈,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它从不戴有色眼镜看人。我坚信,与文学结伴而行的人,即使哪天离开了江湖,江湖上仍会有他的传说。</p> <p class="ql-block">感谢文学,它让我知道了年纪小是件非常安全的事情,你摔倒了可以哭,可以犯错误,还可以有前辈去指引,被允许慢慢去学习、去成长。如今摔倒了爬起来,身边只有形色匆匆的路人,甚至连看你笑话的人都没有。但今天的你依然可以执著地拥有不老的志向和守望,依然可以拥有年轻的毅力和坚守,依然可以将自己打扮成时光的幸运儿。</p> <p class="ql-block">感谢文学,它让我成长,伴我成熟,也让我在感恩的路上,将坚定从容的目光洒向远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