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情深】回不去的老屋忘不了的乡愁

布谷

故乡离我，亦近，亦远，既亲近又陌生。

亲近的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景和那熟悉的泥土芳香。陌生的是村景在变，除了土楼还有不少钢筋混凝土结构建成的“洋房”，以及擦肩而过的熟悉不熟悉的男女老少，年长的或年龄差异不大的彼此间还能相识，而一些匆匆而过的也不知是不是同村人，孩童用甜美的普通话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是谁家的孩子。瞬间，感叹万千，曾经的“村里的主人”渐渐地悦变成了“匆匆过客”，真的如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所述一样“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从此，乡愁渐渐地多了起来。

变了，一切都在变。

我的故居，上世纪还是村里数二的“豪宅”，昔日曾经的“门前车马”变成如今的大门紧闭，人去楼空，庭院冷清，杂草丛生，可叹！

左边的老屋，农村改革开放前是生产队的牛栏。老屋门口有口池塘，大跃进时池塘没了，填平变成了生产队的晒谷坪。同时还在我家隔壁建起了一栋站地180平米二层楼高的生产队仓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包产到户”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改革春风吹进农村后又渐渐地连仓库都拆了。老屋里的牛栏也没了，翻新变成了“新屋”，成为逢年过节村民烧香拜佛求平安、求生子、求高升、求发财的佛系场地。

变化最大的是从前清一色的土楼渐渐地没了，有的塌了，有的改建成钢筋水泥“洋房”。从此，土楼保护的压力也渐渐地增大，也不知会不会彻底消失。为防止土楼逐渐消失，政府加大了土楼保护力度，我家祖居也成为“传统风貌建筑”列入土楼保护范畴。

村容村貌的变化与人文变化也是相得益彰。每次回乡，总能与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同学Q和G以及年龄比我大三岁的X哥，他们依然活跃在农村，为乡村建设贡献力量。特别是X哥，以前生活困难，但勤劳能干，脑子灵光，手脚勤快，能吃苦肯流汗。做过稻米加工厂，做过村主干，还管理过上千人的来料加工厂，一步一个脚印，最终从贫困走向了富裕。今年暑假回去拜访他，又见他亲自动手翻建新房，花甲之年仍在折腾直让我佩服。

门前父亲栽种的茶花树和桂花树渐渐地长大，还有三角梅。秋天，桂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飘逸门前庭院；冬天，三角梅傲寒怒放；春天，茶花盛开，同一株中有红色、粉色、白色等色彩参杂在一起，那是“五色”茶花，廷漂亮的。现在，这些花儿也渐渐老去，任凭风吹日晒雨淋，无心栽花花怒放。

（2023年7月）

最让我愁的是迈入耄耋之年的老母亲。年近九一高龄伴有间隔性老年痴呆症，步履蹒跚，行动迟缓。今年4月5日，不小心从楼梯翻滚摔下，万幸的是没有大碍，只是有点皮外伤，她还能诙谐地说“老天爷还不想让我走呀”。虽说无大碍，但这之后却发现老年痴呆症更严重了，健忘症明显的加重。刚吃过减糖药和减压药说是没吃，重复吃药造成低血糖，大汗淋漓，晕睡不醒，只得由小妹专门负责管服药。

（2024年7月）

最严重时连自己的子女都不认识了，据小弟说，有次对他说：“盆狗，那个经常给我洗澡的妹子是谁？”把小弟当我爸叫着，指着给她洗澡的我大妹说着这是谁家姑娘？

糊涂的老妈常说胡话，口无遮拦。前几天，一朋友开着三轮摩托车来我弟家泡茶，母亲突然发现此人门牙掉了一颗，说道：“阿Z，好久没来了，牙齿掉了一个，是不是翻车了？”弄的我们好尴尬。

就在昨天，儿媳妇带着亲家母和俩孙子回来看阿太。老太太经我介绍后知道了是我的孙子，但就是不知道他爸爸叫什么，名谁？我写给他看“H”，她说：“怎么会有这么多H呀”约半个小时后才光然大悟，哦，是我的儿子，她的大孙子。无语，心酸！

照顾九十一高龄同时又伴有间隔性老年痴呆症的老人的确辛苦，难为了在家的弟妹，大哥谢谢你们，辛苦了！我能做的就是假期尽量回来静静地陪着老妈。

鱼和熊掌又岂能兼得呢？

渐渐老去的还有门前的枇杷树。那是二十多年前栽种的“早钟六号”，此前是既大又甜，香甜可口，是大家的喜爱。如今，果实变成了又小又酸，没人爱吃了。

乡愁是那扬起的尘土，是那久违的家的味道，回不去的老屋忘不了的乡愁是那无尽的思念与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