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王”雕鸮拍摄记

西门吹邪

云南虽是中国鸟类资源最多的省份，可是有些鸟，却难以拍到。
比如雕鸮，体型最大的猫头鹰，目光犀利，威风凛凛，气场强大，业界公认的“猫王”。
2021年11月，大理自由摄影人张炜曾在剑川的一处木雕建筑上拍过雕鸮，此后便魅影难寻。
作为少数敢与金雕正面硬刚的猛禽，能够近距离拍摄的雕鸮，它们通常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北方，像绝世而独立的佳人一样撩拨人心。
我尤其喜欢它翅膀充分打开时横扫千军如卷席的豪迈与霸气。
先来看看雕鸮的硬实力。
体长七八十厘米，相当于半人高。
翼展接近2米，虽不是猛禽中最大的，但在猫头鹰界别独一无二。
雌雄二鸮，雌性个头更大，体重可达4公斤。
爪子长度超过4厘米，具有每平方英寸（6.4516平方厘米）约317公斤的抓握力，刺穿猎物就是一道小趴菜。
圆月弯刀一样的喙，其咬合力几乎与狼相等。
据说雕鸮是唯一已知杀死过人的猛禽。那人想掏鸟蛋，不料激怒了雕鸮，猫王生了气，后果很严重。
在中国南方难得一见的猛禽，在北方分布广泛。
沈阳近郊一处废弃的采石场，杂草丛生，崖壁高耸。采石场周边既有庄稼地，也有松树林，丛生的杂草间可寻老鼠，高耸的岩石上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是雕鸮理想的家园。
2024年，一对雕鸮夫妻把家安在崖壁上的一处山洼里，孵出了两只小雕鸮。
据鸟导小谢说，雕鸮对自己的鸟巢从不讲究，它们胡乱刨个浅坑，随便抓点木棍和野草铺一铺，就算有家一族了，就可以在里面生蛋了。
而且，雕鸮孵蛋也不按常理出牌，只要生了一个就开始孵，用不着生出三四个蛋才一起发力。
老婆抱窝，老公找食。
只是，后孵出来的小崽，可能面临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哥哥姐姐。
2024年的这一窝雕鸮，只有两个小崽，当老大都可以下到采石场中央捕鼠时，相对弱小的老二只能远远地观望，它更多得依赖父母帮它把食物带上去。
小谢和它们当然已经很熟了，当他走出隐蔽棚时，嘴里总是呼唤着“大毛……大毛……”就像呼喊自己的孩子。
快到下午7点钟，小崽中的老大从崖壁上飞下来，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它的体型差不多和父母一样大了，只是羽毛尚显嫩色。
第二天一早，一只雕鸮老炮儿早早就在岩石上候着，不过它并不急于捕鼠。它的黄褐色的羽色和岩石的颜色融为一体，直看得摄影师老眼昏花。
很多大鸟飞行尤其是振翅时，总有或大或小的声音，不过猫头鹰算是例外，体型大如雕鸮者，它的松软的羽毛是天然的消音器。
一只大鸟划过天空，仿佛一片雪花飘落，无声无痕。
翅膀扇动的速度不算快，却足以横扫千军，羽毛的纹路越来越清晰漂亮。
就是这个大鹏展翅的雄姿，让许多热衷生态的摄影师不远千里奔赴山海追星逐月。
一只老鼠，被饿了一晚的雕鸮三下五除二就吃了。
它都不怎么撕扯，只需大嘴一吞，便气吞山河。
就干饭而言，雕鸮概不挑食，除了鼠类，蛇、鱼、蜥蜴来者不拒，而且，仗着自己凶猛，豪猪、旱獭、狐狸、野兔、刺猬等等都属于自己的猎杀对象，甚至，猛禽中的苍鹰、游隼也曾遭殃。 新疆天山一处岩石上，雕鸮产下几个蛋，有一天，抱窝的雌鸟外出觅食回来，正看见偷吃的一只狐狸一口一个蛋大快朵颐满嘴香甜。
雕鸮气得吐血。
独自悲伤几天以后，雕鸮密谋复仇。
它通过高空侦察，终于发现了狐狸的洞穴。
趁公狐狸外出觅食之机，雕鸮先是干掉了母狐狸，接着干掉了狐狸的三个幼崽，最后守株待兔般消灭了归来的狐狸，一家五口一个不留。
在绝对生猛的力量面前，技巧没用，狡猾也没用。
在明白自然法则之残酷以后，它们能否记住一句话：珍爱生命，别惹雕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