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记(9)

朽木

话说5月15日我们走出巴马长寿洞，大雨淋身洗沿华，带着一身的轻松自然向贵州荔波小七孔方向前进，一路上阴云细雨紧跟车后。公路在山中穿行，远山蒙蒙胧胧云雾缭绕。走过150多公里的高速公路，下道来到茘波县的一个小镇上，这里距小七孔还有50多公里，时间已是中午12点多钟了。广培把车开到小镇十字路口一家米线店停下，新民为每人要了一碗羊肉米线，一个饼，一份10元，味美价廉，大家都说又怼对了。

饭后顺利到达小七孔风景区。小七孔是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荔波县的一座古石桥，它连接了古代桂黔 商旅交通要道。小七孔石桥建在崇山峻岭中的响水河上，河水碧绿，河的上下游有成群的飞瀑流泉，有大大小小的湖泊塘潭，群山环抱，森林茂荫。漫步于六七公里长的河岸之上，时时处处都是惊喜。

记得2022年来小七孔时是雨中游的，不知是上苍有意安排还是这里常年下雨，今天刚到桥上，天就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广培递给我一个扩大的塑胶袋，说你套上手机吧，别淋湿了拍不成照。我接过来一看，是个大号的套套。赶忙笑着喊新民：“你前晚结帐时少的东西在这儿”。广培大笑：“我不拿来，海哥你今天咋录相作视频哩”。新民说：“我还以为你和松林在酒店里干了好事哩，结帐时人家要钱，我也不敢辩解，原来是你这家伙带走了”。我们几个都在雨中大笑起来，身边的几位游人不知我们为何那么高兴，愣愣地看着我们，像是受了快乐感染，也笑了。

上次游览是沿河顺流而下，步步轻松，最后到达小七孔桥。这次亦然沿河行走，却是先到小七孔桥，然后逆流而上，一路上坡。两次同一条路走走不同的方向，风景同观察角度不同，其体会的心情与印象也炯然有异。小七孔的风景是大美的，我今天再次游仍然有一种新鲜感觉。描写小七孔风景的文很多，我2022年7月份第一次游历后写过一篇《黔之游（5）小七孔里结情缘》，详细介绍过它，有兴趣的可以查看，今日就不再浪费笔墨了。从小七孔出来，走十七公里来到荔波县城，入住荔波古镇旁汉庭连锁酒店。

放下行囊后来到荔波古镇吃晚饭。边走边看，街边一家饭店坐满了人，门头上横幅上有“央视舌尖上的中国推荐店”字样。松林说“这家吃饭的人多，又是央视推荐的。肯定有特色，咱们也凑热闹吧”。广培附会说：“某视瞎话比实话多，听他们的话白天往坑里跳。不过吃饭看人堆，人们都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这家人还不少，应该中”。我们在门口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餐馆，以黔菜为主，老板很热情。先泡茶，再拿出菜单让我们点。广培很熟练地点了八个菜，有精辣脆皮鱼，酸菜豆米汤，遵义羊肉粉，莲渣闹等，又要一盆面，两瓶贵州酱酒。菜很有特色，酒也可以，面却很难吃。

吃过饭到网红街上打卡。网红街张灯结彩，灯都亮着，两边门店大多关闭，有一家半家开门的也是门可罗雀。有凉风吹拂无游人闲逛，我们几个人游走格外显眼，开门的店有人探头，大概是希望我们进门看看吧。我们沿着网红街向里走了一段路，没进门店就回到车上了。

小七孔本是一个风景旅游胜地，荔波古镇为到小七孔游客集散中心，更是网红打卡地。上次我们来此人满为患，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变得异常萧条，这世事无常，变化是多么巨大呀。原因何在？不由不让人深思。当晚入住古镇如家酒店，酒店亦冷冷清清。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依次游览了东南千户苗寨和镇远古镇。上一次到千户苗寨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是从贵阳乘旅游公交车来的，有老友庆林，广星和春阳，－共四人。住在小河旁一家民居里，吃饭时有苗族小姑娘边跳舞边唱歌，然后给我们喂酒，就是站在游客身边用小碗向客人嘴里倒酒，不喝酒不准夹菜，场面热闹。晚上又到广场看了民族歌舞晚会。这次我们自驾从荔波出发，上午十点即到达。

苗寨还是那个苗寨，只不过是不能直接进门了，要乘电瓶车拐几个弯方能进寨门。寨子里的路桥皆变化不大，与第一次游玩的热闹相比，小街上冷清了许多，饭店门口招徕游客的也五花八门，吹笙的，唱歌的，打鼓的各显神通。我这次在苗寨最大的收获是弄清了“天下西江”四个字的真正含义。原以为西江只是一条河是地名。其实这里的西江是苗族一支的名称，指的是具有五千年历史，受迫害逃进大山传承下来的一个苗族分支。

千户苗寨由层层叠叠的吊脚楼依山而建，前面一条小河弯弯绕绕，水清澈透明。苗族人极为好客，进门敬酒是他们迎客之道。我们进门后先被一群花枝招展的苗女拦下，一手把壶一手举碗，恭迎游客光临。她们好像看出几个人谁的量大似的。我、新民、建国、建华四个人只喝一杯就放开我们了。广培和松林每人连喝三杯仍不能过关，又被灌了两大杯才不再纠缠。我在苗寨给外孙女闲子买了件裙子，但没能给外孙本然找到合适礼物，一路上很是遗憾。

离开千户苗寨来到镇远古镇时天还不黑。广培到过这里，轻车熟路，安顿好后就到街上转了。镇远古镇曾是黔东南苗族自治州首府，现在是镇远县政府所在地。此地地理位置险要，自古为云贵到湘川要道。古镇沿舞阳河而分为两城，河北岸为府城，南岸为卫城。夜晚全城华灯齐放，灯光倒映舞阳河中，岸上彩灯与水中灯影一齐闪烁，甚为壮观。我们在南岸边一家餐馆点了菜和火锅，酒足饭饱后意犹未尽。我和松林广培邀一唱歌女孩，添酒回灯重开宴。女孩我们对唱，我五音不全，广培也不会唱，三人只有松林与女孩对唱了三首歌，女孩自己又唱了两首。歌罢我们又租了一条船夜游舞阳河，快意之极。

在贵州的最后一站是登梵净山。梵净山是一座佛山。是一处探寻心灵的净土，是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得以宁净的秘境。走在前往梵净山途中，我们六兄弟感到身心无必的轻松。购完票到达山门，眼前一片竹海茫茫，远跳山上云雾缭绕，一股仙风扑面而来。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敬畏之情，在这天地之间，自己恰似一只蝼蚁，是多么地渺小啊！

我们排队乘坐摆渡中巴来到察道站，这里已经人头攒动，挤挤攘攘了。一位中年妇女站在广培前边，扭脸问广培来自何处，不想广培答了一句佛语，“来自来处”，女人大笑，随即热烈的攀谈起来。后来在山上二人又相遇了，竟然成了朋友，邀广培去她们家乡游玩。这让大家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心灵距离很近，交往接触其实很简单。

从揽车内望外看，云雾已经走在脚下，松林指指下方笑了笑，说“咱今天可真是腾云驾雾了”。我们几人齐声附合。越往上行，云越稀薄，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也渐渐的清晰起来。听到溪流潺潺有声，新民说：“水是从山顶流下的，看起来山高水长是真的”。下了揽车，第一时间迎接我们的是一群猿猴，它们或卧或立，在栏杆外的山坡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走下揽车踏上台阶的游人。梵净山用它独特的方式欢迎我们的到来。

爬山纠竟是需要勇气和力气的，我背兜里装了一杯咖啡一包饼干和几个桔子，以随时补充营养。铜仁39小学一群四、五年级几百名学生与我们同向而进，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身影，我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中途我拿出了饼干和桔子三个小学生分享，他们的快乐成了我力量的源泉，蹬山劲头十足，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蘑菇石。山外已是绿肥红瘦，此处杜鹃丛丛怒放。放眼望去，金顶上的寺庙和佛塔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似有几分神秘几分庄严。风声钟声齐鸣，我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顿感生命的美好与内心的安宁。

建华有脚伤不能走太多路，留在索道站等。松林，新民，广培三个人精神饱满，已经在爬老金顶。老金顶是梵净山的最高峰，坡陡而险峻，上到顶的多为年轻力壮之人。我和建国沿路走向红云金顶。由于今天人多，红云金顶实行预约限流，我们已经约不上当日的号，只能望顶兴叹，心中留下了一个缺憾的美。此时此刻，俯瞰着脚下的群山，峰恋叠嶂，云海游弋，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