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們 (二)

德恩

承德避暑山莊是是清朝皇帝夏天避暑和處理政務的場所，是中國現存最大的皇家園林。1994年被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康熙、乾隆欽定的避暑山莊七十二景在湖區就有三十一處，如：煙波致爽、水芳岩秀、曲水荷香、風泉清聽、濠濮間想、暖流暄波、泉源石壁、青楓綠嶼、香遠益清、金蓮映日、遠近泉聲、雲帆月舫、芳渚臨流、雲容水態、澄泉繞石、澄波疊翠、石磯觀魚、鏡水雲岑、雙湖夾鏡、長虹飲練、甫田叢樾、水流雲等‥‥‥。

所以遊山莊必遊湖，湖區有九湖十島，遊湖必泛舟。

坐在宮庭畫舫樣的遊船上，欣賞湖光山色，追尋綠林掩映的黃瓦、紅牆，想像帝皇般享受。

如畫美景旁突然划過一臂一竹桿。

順桿追尋，見彎腰曲背一老哥，雙手握竹桿，用力往舫後撐。

這坐滿近百人的遊船就靠左舷、右舷各一位船工撐動。另一個坐於船頭的壯漢顯然是船老闆。

老哥轉身了。左手緊握桿頭頂在左上胸，右手順勢握住竹桿，拼着全身力氣，頂住湖底，就這樣撐動大木船與船上客人在湖上游動。

更令我驚奇的是，老哥理短髮，架眼鏡的面容竟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連那稀疏得若隱若現的鬍鬚也只能增加學究的感覺。絕不可能讓我與「船夫」對上號。

腦子浮上列賓十九世紀的名畫「伏爾加河上的縴夫」也沒有一個帶眼鏡的學究。

自此，我的眼光無法離開這老哥，湖光山色、紅牆黃瓦在我眼前竟變模糊了。

離船了，我還忍不住回頭，在人叢中搜索了老哥最後一眼。

及至離開山莊，離開承德，我乃為老哥而紏結。